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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府的琉璃檐角垂着冰凌,初阳映在尚未消融的雪粒上,折射出细碎的金光。佟佳贵妃素手执起鎏金缠枝莲纹壶,琥珀色药汁倒入青瓷盏时腾起袅袅白雾,将案头新抄的《药师经》洇出几道褶皱。

佟佳贵妃不放心筱悠,特向康熙求了恩典,出宫来看望筱悠,“筱悠,往后你不必再往宫里请安,宫里牛鬼蛇神太都,你安心待在府里养胎,额娘盼你和孩子能好好的。”贵妃苍白的手指抚过经卷上未干的墨迹,腕间伽楠佛珠与紫檀木案相触,发出极轻的脆响。

筱悠捧着药盏的手微微一颤,滚烫的药汁泼在织金牡丹地毯上,暗红色水痕顺着并蒂莲纹蜿蜒,恍若那夜慈宁宫青砖上蜿蜒的血迹。德妃染着丹蔻的指甲仿佛又刺入她臂弯,腹中骤然抽痛让她本能地护住隆起的小腹,那里正孕育着两个脆弱的心跳。

“额娘,这药......”

“是额娘守着太医院新采的赤血参。”贵妃碾碎迦南香投入错金博山炉,升腾的烟雾里,她鬓边点翠凤钗的流苏轻轻摇晃,“煎药的水取自玉泉山寒潭,由十八名侍卫快马护送,途中换了三回冰鉴。”

忽然有冷风卷着雪粒扑进殿内,贵妃腕间的佛珠重重磕在案角。筱悠腕上翡翠镯被冰凉的手指攥住,贵妃眼底泛起血色:“当年小四出痘时,本宫也是这样守着药炉......”

疾驰的马蹄声踏碎宫墙积雪,玄色大氅挟着凛冽寒气撞开朱漆殿门。胤禛解下的朝珠还带着体温,珊瑚珠子滚落在《双胎论》奏折上,将气血两虚四字染得猩红。

“太医说你今日又吐了三次?”他单膝跪在织金软垫上,指尖触到筱悠水肿的脚踝时瞳孔骤缩,“刘嬷嬷说你今日走了三趟药圃?”

“只是去看新移的雪参......”

“雪参性寒!”胤禛猛然起身,惊得檐下铁马叮当乱响。案头鎏金胎发笔突然滚落,朱砂在青砖上绽开血莲,他忽然将脸埋进筱悠膝间,声音闷得发颤:“那日在慈宁宫……我以为要再失去你......”

筱悠指尖抚过他汗湿的鬓角,忽然轻笑:“四爷这是要学话本子里的小娘子,哭湿我的襦裙?”

“太医说,你需卧床静养,你若敢死,我便掀了年家给你陪葬!”胤禛抬头时眼底泛着血色,拇指重重擦过她苍白的唇瓣。窗外飘起今冬第一场大雪,太医的医药箱在雪光下泛着冷光,银针排列成七星阵,针尖对着筱悠腕间跳动的脉搏。

“福晋这脉象......”张太医的指尖在脉案上反复摩挲,宣纸被冷汗浸透半角。

“但说无妨。”胤禛攥紧扳指,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地掐入了手心里。

“双胎耗气过甚,需每日饮参茸汤,辅以......”

“辅以交泰丸。”筱悠拢着银狐氅衣轻笑,腕间玉镯碰在青瓷碗沿发出清响,“《本草纲目》载其可治心肾不交,只是......”她忽然倾身贴近胤禛耳畔,“这药需用童便送服,四爷可要亲自去取?”

胤禛耳尖瞬间染上霞色,张太医憋着笑收拾脉枕:“四阿哥放心,臣会让药童送来。”

子时的更漏滴在青铜莲花盏里,胤禛仍在书房翻阅《千金方》。狼毫笔尖悬在血崩二字上方,墨汁将落未落时,筱悠赤着双足闯入,银狐氅衣下露出素白中衣。

“还在看这些?”她夺过医书抛入炭盆,火星窜起照亮案头密折。胤禛猛然起身,石青蟒袍扫落满地奏章,多宝阁上的珐琅彩瓶应声碎裂。

“怎么赤脚过来了,伺候的人呢?若你和孩子有什么闪失......”他掐住筱悠腰肢的手在发抖。

“那我便带着孩子去灵泉空间。”筱悠指尖划过他紧绷的脊背,青丝扫过滚动的喉结,“小灵说空间里一日,外头不过十息......”

沉水香混着药香在唇齿间蔓延,胤禛的吻带着血腥气。指尖触到筱悠腹部时猛然惊醒,却见筱悠的金累丝护甲勾开他衣襟:“太医还说需心情舒畅。”

鎏金烛台爆出并蒂灯花,胤禛打横抱起怀中人时,供桌上的胎发笔突然滚落。灵泉雾气漫过交缠的指尖,青铜巨树在虚空中绽放双生莲,小灵翅膀上的星尘织就璀璨光网,将两人笼罩在流转的时空里。

卯时的梆子敲过三声,刘嬷嬷端着参茸汤的手直发抖。掀开门帘流苏时,她瞥见拔步床前散落的石青寝衣,胤禛背上的抓痕在晨光里泛着血色。

“老奴......”

“放着。”胤禛用锦被裹紧怀中人,接过汤碗时指尖还沾着药汁,“今日要喝满三碗。”

筱悠就着他手腕啜饮,忽然噗嗤笑出声:“四爷这是要把我喂成杨贵妃?”

“胖些才好。”胤禛舀起第二勺吹凉,“省得你总惦记药圃。”

鎏金自鸣钟敲响时,小丫风风火火闯进来,金累丝蝴蝶簪的流苏扫过筱悠腹部:“大姐姐快看!”她抖开的图纸上,紫檀木婴儿车绘着精巧机关,“避震装置用弹簧,轮轴包铁皮......”

“弹簧?”胤禛挑眉,指尖抚过图纸上古怪的螺旋纹,“倒与军械司新制的连弩机簧相似。”

三人头碰头讨论时,墨韵捧着账册悄然而至。江南织造的软烟罗映着筱悠骤然冷厉的眉眼,年家钱庄的暗账在烛火下显出朱砂标记——正是与婴儿车弹簧相同的纹路。

永和宫的佛堂阴冷彻骨,德妃将麝香混入苏合香,鎏金香炉腾起的烟雾裹着送子观音像。“双胎?”她冷笑扯断佛珠,檀木珠子滚进炭盆,“本宫倒要看看,阎王收不收得下这份祥瑞!”

潭柘寺密室烛火摇曳,年羹尧将淬毒银针刺入傀儡心口。身着明黄襁褓的傀儡额间点着“禛”字,心口渗出黑血:“四阿哥不是最信天命?本将军便送他个天命!”

戌时的梆子声惊起寒鸦,四阿哥府影壁后闪过黑影。青黛软剑出鞘的瞬间,鹤顶红药瓶在空中炸开血雾。暗卫的玄色披风结成天罗地网,却见筱悠腕间玉镯泛起青光,灵泉幻境吞没剧毒。

“福晋无恙?”胤禛将人紧锁怀中,指尖嵌入她肩头。

“小灵说这是西域血雾散。”筱悠抚过他紧绷的下颌,“灵泉赤血参正在开花。”

大雪封门时,正院已挂满红绸。胤禛将百子千孙被铺在沉香木拔步床上,金线绣的婴孩冲着筱悠隆起的腹部咧嘴笑。

“若生的是双女......”

“我便宠一辈子。”胤禛将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你要山河为聘,我便裂土为疆。”

张太医第五次请脉后,供桌上的胎发笔突然直立。医箱展开时银针自鸣,在平安二字上颤动不止。

“福晋,接生嬷嬷都是慈宁宫的人。”刘嬷嬷捧着金盆的手在抖,“奶娘住在东厢,全部身家查过三遍......”

“嬷嬷,我想自己喂......”

“不可!”胤禛突然将人抱进怀中,筱悠身上的果香模糊了他泛红的眼眶,“那日你昏迷时,太医院报了三次病危......”

筱悠的指尖抚过他心口疤痕,那是灵泉幻境中为她挡箭的印记。窗外红灯笼映着雪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在《药师经》上,经文中“渡一切苦厄”的字迹渐渐晕染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