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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还未散尽,庄子外的青石板小径便传来车轮碾过落叶的细碎声响。五阿哥胤祺扶着五福晋秀云下了马车,手里拎着个锦缎包袱,朗声笑道:“九弟在这儿躲懒,我们夫妻也来凑个热闹!”

瑶清正抱着宁楚克在池边踱步,闻言眼睛一亮:“五嫂快来!这小祖宗闹了一早上,奶娘刚喂了奶还哼唧呢!”

秀云笑着解开包袱,抖出一件绣着锦鲤的软缎斗篷:“天凉了,五婶给宁楚克添件衣裳。”说着又摸出个布老虎塞进弘晖怀里,“弘晖瞧瞧,五婶给你缝的新玩意儿,喜欢吗?”

弘晖攥着布老虎的尾巴咯咯笑出声,圆滚滚的身子往秀云怀里拱。胤禛拎着儿子后领提起来,板着脸道:“昨儿半夜哭闹着要奶喝的是谁?这会儿倒精神了。”

宁楚克突然在摇床里蹬腿,脚腕的金铃铛叮铃作响,惹得众人发笑。胤禟蹲在灶台前煽火,烟灰糊了满脸:“五哥快来搭把手!瑶清非要喝我亲自炖的什么鲫鱼汤……”

温泉池水汽氤氲,奶娘抱着吃饱的宁楚克轻拍奶嗝。筱悠将弘晖圈在膝头,拿着布老虎逗他:“看这尾巴,像不像庄子后山的小松鼠?”

“他哪见过松鼠。”胤禛掬水泼在青石上,水珠溅湿了筱悠的裙角,“上回带他去御花园,见了孔雀翎毛都要啃。”

弘晖突然扭着身子往池边扑,胖手指着水面蒸腾的雾气咿呀叫唤。胤禛一把捞住儿子,指尖轻点他鼻头:“小祖宗安分些,回头呛了水又要哭。”

池边竹帘忽被掀开,胤禟端着汤碗探头:“四嫂快尝尝!瑶清亲自盯着熬的鲫鱼汤,说是最补身子!”

“九弟倒是会疼人。”筱悠笑着接过汤碗,忽见胤禟衣襟沾着片鱼鳞,“只是这衣裳……莫不是杀鱼时被鱼尾巴抽的?”

院外传来瑶清的嗔怪:“九爷!让你撒把枸杞,怎么连糖罐都打翻了!”

午后日头暖融融的,众人沿着枫林小径散步。瑶清举着竹篮摘红透的枫叶,说要给宁楚克做书签。胤禟跟在后头嘟囔:“这叶子扎手,还不如摘些野花插瓶。”

“你懂什么?”瑶清将一片枫叶别在他耳后,“这颜色衬得九爷面如冠玉呢!”

另一头,秀云跟着瑶清慢行,胤祺与胤禛并肩走在最前,靴底碾过枯叶沙沙作响:“八弟前日递了折子,说要请四哥主持秋狝。”

胤禛弯腰拾起一片完整的枫叶,叶脉在阳光下泛着金边:“他倒是会给我找事做,秋狝之事尚早,且自有兵部和礼部操持,我如今只想躲几日清闲。”话音未落,弘晖突然从奶娘怀里探出身,抓着胤禛的衣服就往嘴里塞。

“使不得!”秀云忙掰开他的小肉手,“这衣服不能吃,弘晖乖,玩布老虎好不好?”

奶娘抱着宁楚克凑近,小丫头琉璃似的眼睛盯着,忽然噗地吐了个奶泡。

庄子厨房飘出阵阵香气,胤禟蹲在灶前剥栗子,瑶清举着锅铲搅动糖浆:“九爷快些!糖霜要熬过头了!”

“姑奶奶轻点声!”胤禟手忙脚乱地往灶膛添柴,“四哥家的锅铲都快被你敲断了!”

秀云抱着宁楚克坐在门槛上,笑着看筱悠揉面团:“四嫂这手艺越发精了,这栗子酥的香气连弘晖都勾来了。”

弘晖趴在筱悠腿边,小手扒着案板边缘咿呀叫唤,口水沾湿了衣襟。胤禛拎着儿子后领提到膝头,拿布老虎蹭他鼻尖:“再闹腾,今晚的蛋羹全给宁楚克。”

宁楚克仿佛听懂似的,点了点头,在秀云怀里蹬了蹬腿,金铃铛清脆作响。

夜幕降临时,庄头在林间空地燃起篝火。胤禟举着烤鱼追瑶清:“就尝一口!鱼肚子最嫩了!”

“昨儿还说衣裳紧了呢!”瑶清绕着火堆躲闪,茜色裙裾扫起火星点点。

秀云将温好的羊乳递给筱悠:“宁楚克今夜倒是乖,喝了奶就睡。”

“这小祖宗白日里闹腾够了。”筱悠望着火堆旁教弘晖认北斗星的胤禛,眉眼染上暖色,“他阿玛倒是耐心,平日批公文都没这般好脾气。”

突然刺啦一声,胤禛的袍角被火星燎了个洞。弘晖拍着油乎乎的小手咯咯笑。

众人散去后,胤禛拉着筱悠溜到后山泉眼处。秋虫在草丛间低鸣,他变戏法似的摸出个小玉瓶:“庄头酿的桂花蜜,兑了温水最是安神。”

筱悠就着他手抿了一口,甜香沁入心脾:“五弟方才同你说什么了?”

“问我们何时给宁楚克添个弟弟。”胤禛将人抵在枫树干上,指尖摩挲她腕间玉镯,“我说……这事儿急不得。”

“胡闹!”筱悠慌忙按住他解盘扣的手,却被他含住耳垂轻笑:“嘘!你听。”

林间传来细碎脚步声,瑶清的惊呼由远及近:“九爷快看!这树杈上有个鸟窝!”

胤禛咬牙切齿地替筱悠拢好衣襟:“明日定要寻个由头,把老九打发出庄子!”

第五日清晨,奶娘抱着熟睡的宁楚克轻拍襁褓。弘晖趴在胤禛肩头打哈欠,布老虎的尾巴扫过胤禛的脸庞。秀云将晒干的枫叶枕芯塞进行囊:“夜里摆在摇床边,安眠最好不过。”

瑶清扒着马车窗棂不舍道:“四嫂得空再来!后山还有好些野莓没摘呢!”

胤禟揉着青紫的膝盖哀叹:“姑奶奶饶了我吧,昨日为采那野莓差点摔进山沟……”

京城门楼渐近时,苏培盛急匆匆迎上来:“主子,年羹尧今早往八爷府送了十车红参。”

胤禛将宁楚克交给乳母,嘴角笑意渐冷:“去户部。”

筱悠替他理了理松散的辫梢,指尖拂过昨夜被树枝勾缠的发丝:“四爷今晚……”

“回府用膳。”他忽然低头在她眉心落下一吻,“清蒸鲈鱼,少放姜。”

马车碾过满地枫叶,庄子里的笑语仿佛还在风中飘荡。乳母怀里的宁楚克咂了咂嘴,弘晖攥着布老虎沉入梦乡。胤禛掀开车帘回望,见枫林深处掠过一道黑影,那是年府暗卫的衣角。他不动声色地扣紧腰间软剑,眼底寒意如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