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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漫过雍郡王府的琉璃瓦,紫藤花架上还凝着夜露。弘晖蹲在青石阶前,举着西洋镜对准叶片上的水珠,金铃铛随着动作叮咚作响:“妹妹快看!露珠里藏着彩虹!”

“是弟弟们在打哈欠!”宁楚克攥着半块桂花糕凑过来,浅粉襦裙蹭了满襟糕屑,“额娘说小娃娃打哈欠会冒金光!”

西跨院忽地传来瓷盏碎裂声,李氏和宋氏带着哭腔的尖叫刺破晨雾:“啊,我要见爷,爷不来我不生了。”紧接着是伺候的奴婢的劝慰:“格格,爷不在府里,您想想肚子里的小主子。”

胤禛握着《农政全书》的手指顿了顿,书页间夹的麦穗标本簌簌作响。筱悠捧着点心倚在门边,翡翠镯子磕在门环上:“后院那俩个倒是默契,省了接生嬷嬷跑两趟。”

“你倒是镇定。”胤禛扫过她隆起的小腹,灵泉雾气在书脊间悄然流转,“苏培盛说李格格和宋格格都闹着要自己养孩子呢。”

筱悠轻笑,指尖拂过廊柱新雕的缠枝莲纹:“爷是怕她们把孩子养废了,往后送去蒙古联姻贻笑大方?”她忽然被胎动顶得轻哼一声,“您瞧,这四个小祖宗都嫌吵呢。”

弘晖举着湿漉漉的紫藤花冲进回廊,虎头帽的绒球扫落一串水珠:“给妹妹们编花环!”宁楚克追在后面跳脚:“哥哥偷藏了我的金瓜子!”

“愈发没规矩。”胤禛单手拎起儿子,“嬷嬷们没教过你书房重地不得喧哗?”

“阿玛说过,麦苗抽穗时也要欢呼!”弘晖扭成个麻花挣脱桎梏,肉手指着东厢房,“小妹妹们也是抽穗的苗苗!”

仿佛应和童言,两声婴儿啼哭忽地划破晨雾。接生嬷嬷捧着锦缎襁褓疾步而出:“恭喜爷,恭喜福晋,李格格诞下二格格,宋格格诞下三格格!”

胤禛望着襁褓里红扑扑的小脸,忽然想起灵泉池中未绽的莲苞:“抱去前院让顾嬷嬷照看,乳母选府里知根知底的。”他指尖虚虚划过婴儿攥紧的小拳头,“先二格格三格格的叫着,待长大了后再取名。”

筱悠噗嗤笑出声,腕间玉镯映着晨曦:“爷这是要干啥?不如让晖哥儿起个小名,左右是替宁儿挡灾的......”

“额娘偏心!”宁楚克突然扑到母亲膝头,金铃铛缠住翡翠镯子,“妹妹们也要戴铃铛!”

九阿哥胤禟的吆喝混着银铃声撞进庭院:“四哥!你家秋千架勾破了我新裁的杭绸!”月白锦袍掠过紫藤花架,鎏金折扇指着歪斜的松木支架,“昨儿瑶清带弘晸来玩,裙摆抽丝三寸!”

筱悠笑着往秋千座垫塞了团灵泉棉:“九弟来得正好,江南的楠木……”

“又被年家截了是不是?”胤禟折扇唰地展开,露出童趣园新绘的旋转木马图,“弟弟我早备了后手!”他变戏法似的摸出块腰牌,“通州码头的刘把总,专给年家商船卸货的,前日他老娘在童趣园摔了腿,可是弟弟我亲自抬去医馆的!”

胤禛挑眉打量腰牌上蜘蛛纹暗记:“年羹尧倒是手眼通天,连漕运司都安插了人。”

“何止!”胤禟压低嗓音凑近,“他在木料里掺腐心散,专蚀楠木芯,四哥你闻这支架内侧!”

紫藤花影忽地晃了晃。八阿哥胤禩的冷笑从月洞门外飘来:“四哥府上倒比天桥杂耍还热闹。”常服扫过门槛,腰间玉佩却系歪了流苏。

宁楚克突然举起西洋镜对准胤禩:“八叔的玉佩里有只绿蜘蛛!”镜片折射的日光恰照在玉佩裂隙处,隐约可见蜘蛛纹药粉的荧光。

胤禩猛退半步,指尖死死攥住玉佩:“童言无忌,四嫂该好生管教。”

“八弟有所不知。”筱悠将女儿护到身后,指尖轻点秋千架雕花,“这护栏刻的是螭吻戏珠,工部呈过样式,皇阿玛亲批‘童趣无妨’。”楠木支柱上,四爪蟒纹盘桓如生。这是亲王世子方可用的规制,康熙特准雍郡王府为皇孙们打造游乐之所时略放宽了形制。

胤禟憋笑憋得折扇直颤,故意晃着腰牌高声问:“四哥,那批楠木今夜子时到码头,咱是放火烧了年家的货,还是……”

“烧什么烧!”胤禩突然拂袖转身,玉佩穗子扫落石桌茶盏,“皇子阿哥学那市井手段,成何体统!”

紫藤花瓣扑簌簌落进茶汤。弘晖蹲在秋千下捡碎片,突然仰头道:“八叔的茶碗裂得像蜘蛛网!”

众人望去,青瓷碎片上的裂痕竟真呈蛛网状,与胤禩玉佩纹路如出一辙。宁楚克拽着胤禛衣摆嘀咕:“蜘蛛怕火,阿玛放火烧了吧?”

胤禛拎起闺女放到秋千上:“坐稳了,阿玛教你个新玩法。”他掌心贴上楠木支架,灵泉雾气顺着纹路渗入芯材。秋千忽地腾空飞旋,宁楚克的金铃铛在晨光中划出金色圆弧。

胤禟看直了眼:“四哥这是请了鲁班再世?”

“不过是榫卯机关。”胤禛扫过胤禩僵硬的背影,“就像有些人看着光鲜,芯子早被蛀空了。”

暮色染红窗棂时,筱悠倚在窗边轻叹:“李氏抱着枕头哭闹半日,非要见二格格。”

胤禛将燕窝吹凉递到她唇边:“让顾嬷嬷抱孩子去晃一圈,裹上寻常襁褓,就说小格格闻不惯熏香味。”

池中金莲忽然并蒂而开,最大的那朵莲心浮现出草原月色。弘晖抱着布老虎滚进内室:“额娘!妹妹们太会哭了!”

“是顾嬷嬷教的。”筱悠笑着戳破儿子鼻尖的墨渍,“你又偷溜去前院书斋?”

“才不是!”弘晖举着《舆地全图》嚷嚷,“三妹妹尿湿的地方,和杭州西湖形状一样!”

更漏声里,胤禟哼着小调溜进雍郡王府的库房。月光透过窗棂洒在鎏金护栏上,四爪蟒纹的鳞片泛着幽光。他忽然发现每条蟒爪的珍珠都嵌着米粒大的孔洞,伸手一摸,灵泉棉的清香正从镂空的珠孔中渗出,悄然净化年家埋藏的腐心散。

“四嫂真是……”他摸着后脑勺轻笑,指尖拂过雕花缝隙,“连防毒都防得这般风雅,不知道的还当是给珠儿开窍呢!”

西厢房突然传来婴儿啼哭,弘晖顶着歪斜的虎头帽冲进去:“妹妹不哭!哥哥给你画个大粮仓!”

宁楚克的金铃铛在窗下晃了晃,映出灵泉池中缓缓旋转的四朵金莲。最小的那朵莲瓣上,隐约现出两位小格格执扇扑蝶的剪影,终究只是寻常闺阁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