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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泉雾气如游蛇般在翡翠镯中翻涌,筱悠苍白的指尖痉挛般蜷起,腕骨处浮动的淡金色纹路仿佛有了生命,顺着肌肤脉络缓缓蔓延至心口。胤禛的瞳孔骤然收缩,玄色常服下摆扫过泼洒的药汁,在青砖上拖出蜿蜒的暗痕。他踉跄着扑到榻边,掌心死死攥住她冰凉的手,却见一缕金雾从她唇间溢出,凝成半朵莲花的形状。

“这药……”他猛地转头,猩红的眼死死盯住地上腾起的青烟,褐色的药汁竟在砖缝间腐蚀出细小的孔洞,“苏培盛!把太医院那群废物拖去水牢!”嘶吼声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而落,守在门外的侍卫铠甲相撞,惊飞了檐下一群寒鸦。

宁楚克赤着脚从屏风后冲出来,浅碧色寝衣沾着炭灰,金铃铛缠着染血的绷带叮咚乱响。小丫头扑到榻边,琉璃眸子映出筱悠颈间游动的莲花纹:“阿玛快看!额娘在发光!”她颤抖的小手想去触碰那些金纹,却被胤禛猛地拽回怀里。

“别碰!”他声音沙哑得不成调,指尖抚过那些游动的纹路,触感竟如熔化的金液般灼人。突然扯开衣襟,将筱悠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滚烫的泪水砸在她腕间:“你不是说灵泉能肉白骨?不是说好要教我酿梅子酒?”喉间的哽咽化作压抑的呜咽,混着窗外呼啸的北风,在雕花梁柱间盘旋成困兽般的悲鸣。

地牢的火把噼啪爆响,林德海被铁链吊在刑架上,蜘蛛纹玉佩碎成三截浸泡在血泊中。胤禟一脚碾住他肿胀如萝卜的手指,玛瑙扳指在火光下泛着嗜血的红光:“八哥倒是打得好算盘,借你的脏手行刺,事败还能把年羹尧扯进来当替死鬼。”

“咳咳……”林德海咳出半颗断牙,浑浊的眼白里泛着癫狂的血丝,“八爷许我儿世袭知府……你们就是把江南翻过来……也寻不到……”

“你说的是这个?”胤禛从阴影中踱出,玄色披风扫过满地带倒刺的刑具。他指尖捏着个褪色的长命锁,锁面林氏永昌的刻痕里还嵌着干涸的血渍,“西山破庙的野狗饿得狠,把你那宝贝儿子啃得……”话音未落,铁链哗啦作响,林德海突然暴起,却被胤禟当胸踹在石墙上。

凄厉的哀嚎刺破牢房,胤禛漠然转身,破军刃尖划过青砖溅起一溜火星:“把他耳朵割了,用冰匣装着送去八弟府上。”他抬手接住檐角滴落的血珠,“就说这是四哥送他的生、辰、礼。”

现代病房的仪器发出规律的滴答声,消毒水味道刺得筱悠灵体发颤。她望着自己插满管子的躯体,母亲佝偻的背影正在窗边擦拭相框,那是她们最后一次西湖旅行的合影,雷峰夕照的景色将母女俩的笑靥镀成金色。

“悠悠,你说雷峰塔的砖能镇邪……”妇人枯槁的手指抚过照片里女儿飞扬的裙角,“妈请了十八座琉璃塔摆在病房,你怎么还不醒……”泪水在相框玻璃上晕开涟漪,映出筱悠灵体疯狂捶打虚空的残影。

“妈!我在这里!”她嘶喊着穿透病床,声波在虚空激荡出翡翠色的涟漪。监护仪突然发出刺耳警报,筱悠躯体的指尖剧烈颤动,一滴泪凝成冰晶坠落,在金属台面上砸出蛛网般的裂痕。

“小皇后!”空间精灵小灵拽着她衣角闪现,翅膀上的金粉簌簌飘落如星雨,“你的魂体不稳!你再不回去,两个世界的因果线都会崩断!”

灵泉空间剧烈震颤,池中金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凋零。胤禛跪在池边抄写经文,腕上缠着宁楚克的金铃铛,朱笔在《心经》上晕开大团墨渍:“……愿以此功德,庄严佛净土……”鲜血从咬破的唇角滴落,在宣纸上绽成朵朵红梅。池水突然泛起漩涡,映出筱悠若隐若现的虚影。

“悠儿?”他霍然抬头,看见那抹浅碧色身影正抚过他的发顶。疯了一般伸手去抓,却只握住一缕带着茉莉香的风,“别走!你要什么我都给!寿命、江山、甚至……”喉间涌上腥甜,他猛地扯开衣襟,破军刃毫不犹豫刺入心口。

血珠坠入灵泉的刹那,万千金莲并蒂怒放,池底浮现出繁复的太极图腾。现代病房突然警报大作,筱悠躯体的指尖勾住母亲衣角,监护仪上的波纹剧烈跳动。

“额娘!”宁楚克尖叫着撞开房门,怀里的布老虎掉进炭盆,烧焦的尾巴腾起青烟。胤禛踉跄着扑到榻边,看见筱悠睫羽上凝着灵泉金露,正顺着苍白的面颊滑入鬓角。宫灯尽数熄灭,翡翠镯迸发出耀目金光,箭伤处新生的嫩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覆盖白骨。

弘晖光着脚从卧房跑来,手里还攥着抄到一半的《孝经》,墨迹被泪水晕成团团乌云:“额娘答应要教我做桂花糕……”小少年把脸埋进母亲散落的青丝,哽咽着嗅到熟悉的茉莉香。

九阿哥踹门而入时,正撞见这幕。他拎着滴血的剑鞘僵在门口,茜色衣摆扫落一地晨露:“四嫂这是要吓死弟弟……”话未说完突然转身,抬手狠狠抹了把脸,“苏培盛!把爷私库那株千年老参炖了!”

晨光穿透云层时,筱悠腕间的金纹渐渐隐去。她虚弱地勾住胤禛的小指,目光扫过窗外抽芽的梅枝:“说好的……孤山……”

“等你喝完这盅药。”胤禛舀起灵泉熬的参汤,勺底暗藏着她最恨的黄连,“敢吐出来,就罚你给弘晖绣十个香囊。”指尖抚过她新生的肌肤,那里还残留着淡淡的金纹,像烙进骨血的契约。

檐下铁马叮咚,混着宁楚克指挥奴才搬梅树的童音:“这株种在阿玛书房外!那株给弟弟们做秋千架!”小灵躲在翡翠镯里啃糖瓜,看着空间里新开的梅林咂嘴:“恋爱脑皇帝种起树来,比愚公移山还疯……”

而现代病房的晨曦中,母亲忽然握住女儿温热的手指。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里,筱悠躯体的唇角微微翘起,恍如做了一个浸满梅香的长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