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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日,我几乎都泡在百工坊的天工苑内。

税虫失控的问题被锁定在“第七平衡环”与“第九锚定环”的能量传导上。

在孙墨和徐莹这两位得力幕僚的协助下,我们尝试了数十种方案。

用不同属性的灵材、镌刻各种稳定符文、甚至试图以微型阵法疏导……

然而,所有努力都收效甚微。

税虫要么无法承受真气冲刷而崩解,要么就导致核心那道戾气彻底爆发,让试验武者心神受创。

问题的根源,在于那股“天道戾气”无法被常规手段中和。

它就像一种根植于核心的剧毒,任何外部的修补都显得徒劳。

我心中清楚,沐雨那无垢体,或许是唯一能净化这股戾气的办法。

但,那是下下之策,是最后的底牌,不到万不得已,我绝不想将她置于风口浪尖。

偶尔在衙门的廊道或用餐的膳堂遇见张玄甲,他依旧是那副谦卑到骨子里的模样。

远远便停下让到一旁,躬身行礼,口称“江主簿”,仿佛数日前断指之辱从未发生。

这反常的平静,反而让我心中的警兆愈发强烈。

铁棠监正的压力肉眼可见地增大,整个人都憔悴了几分。

马三通和贾正义都私下告诉我,秦权在几次内部议事时,都对百工坊的进度表达了敲打。

这日晌午,我刚踏入膳堂,打好饭食准备寻个僻静处,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便从身后传来。

“哟,这不是咱们百工坊的江大主簿吗?”

我回头,只见武库枢的副监正庞青正带着两名税吏,皮笑肉不笑地拦在面前。

此人正是当初在青州被我扔下崖洞的税吏庞大海的亲叔叔。

“庞副监正,有事?”我停下脚步,语气平淡。

庞青在我身上扫了扫,慢悠悠地道:“不敢,只是有件小事,想请江主簿协助核对。”

他故意抬高声音,引得膳堂内不少目光都投了过来。

“讲。”

“按咱们镇武司的《武库管理条例》,各司官员因公务需调用衙内器物,需登记在册,限期归还。江主簿去年在凉州任上,是否曾借用过两块阵盘?”

他眯着眼,故作回忆状,“这登记册上,可还没见归还的记录啊。虽说江主簿如今高升,但这旧账……是不是也该清一清了?总不能坏了衙门的规矩不是?”

两块阵盘?

我立刻想了起来,当初在凉州对付无道阁,为了不死祭坛陷阱,确实从严霆那里调用过两块巡气阵盘,而状态也是按战损核销。

我心中冷笑,这等鸡毛蒜皮之事,此刻竟被他翻出来作为发难的借口。

这手段虽低劣,却占着“规矩”二字。

摆明了是要在众人面前恶心我,落我的面子。

这件事严霆亲自落了批文,可此刻我不想把他牵扯进来。

我故作惊讶,微微挑眉:“竟有此事?不记得了!”

庞青见我“抵赖”,立刻从袖中抽出一本册子,翻到某一页,指着上面道:

“白纸黑字,岂能有假?癸一区阵字十一号、十三号,两块甲等巡气阵盘,去岁由凉州镇武司呈报调用,记录在此,至今未归也未核销!”

“江主簿,不是本官为难你。只是规矩就是规矩,若是人人都像你这般借了不还,咱们武库枢这差事,还怎么办下去?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哦——”

我拖长了音调,“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庞青精神一振,“那阵盘现在何处?”

我看着他,忽然笑了笑,轻描淡写道:“卖了。”

“卖了?”

庞青猛然提高声音,“江主簿!私下倒卖朝廷重器,可是重罪!卖给谁了?”

“无道阁。”

“无道阁?”庞青先是一愣,随即嗤笑道:“你胡言乱语也要有个限度!无道阁早已被你亲手剿灭,你卖给谁?卖给鬼吗?你分明是监守自盗,还想狡辩!”

我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你也知道无道阁是被老子剿灭的?”

这一声厉喝,让整个膳堂瞬间鸦雀无声。

远处几个原本在说笑的官员猛地收声,打饭的伙计举着勺子僵在原地。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突如其来的对峙上。

我踏前一步,逼视着他:“两块破阵盘,扔出去当诱饵,钓上来的是为祸西北的无道阁!在你庞副监正眼里,是不是剿灭魔教、平定凉州的功劳,还比不上你武库枢账本上勾掉两个编号重要?”

不等他反应,我语抬手指向西北方向:“既然庞副监正如此心疼,那好啊!鬼泣城外的戈壁滩上,说不定还真留着那两块阵盘的残骸!不如就请庞副监正亲自走一趟,去把它们一片一片地捡回来!也好让江某见识一下,咱们武库枢的人,除了会翻旧账本,到底有没有亲临险地的胆量!”

这番话,直接把“小题大做”和“怯懦无能”两顶帽子结结实实地扣在了庞青头上。

周围顿时响起几声压抑不住的嗤笑。

庞青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气得浑身发抖:“你……你江小白……胡搅蛮缠!强词夺理!”

就在这时,我眼角的余光瞥见张玄甲不知何时已站在不远处,正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我立刻转移了目标,扬声唤道:“张主簿!”

张玄甲显然没料到我会突然点他。

他微微一怔,但还是迅速收敛神色,上前几步:“江主簿。”

我微微一拱手,“张主簿熟读《内务条陈》,最懂规矩。在下有一事不明,还望赐教。”

张玄甲道:“江主簿请讲!”

我指了指庞青微微敞开的领口,还有刚才他逼问我时不慎碰落的一块馒头:

“庞副监正此番‘衣冠不整于衙内公共区域’,兼有‘浪费粮秣’之嫌,按咱们镇武司的‘规矩’,该当如何处置?”

张玄甲愣了一下,沉默片刻,“按《条陈》,当……罚俸五十文。”

“哦!五十文。”

我恍然大悟般点点头,“张主簿果然秉公执法,铁面无私!既然如此,就请张主簿多多督促庞副监正这类小节问题。别总把眼睛盯在那些陈年旧账上,‘规矩’嘛,要立就立得堂堂正正,一视同仁,你说是不是?”

张玄甲垂着眼帘,“在下会依律办理。”

我冷冷地扫过庞青那羞愤欲绝的脸,“庞监正,五十文,别忘了!”

说罢,端起我的午餐,从容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