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岩听了感觉是临时想出来的说法,反正也不是对自己不利的话,只是点点头应了一下。现在等到这个结果,曹岩立马瞥向周齐,想着这事情他吃瘪了,之后肯定又要用别的方法对付自己。
正思考回去之后怎么办的时候,听到哭泣声音。曹岩转身看向病床,是老者在哭。
曹岩看的奇怪,这顽固老太怎么不继续装病?现在连狡辩都不狡辩,完全是放弃了进安全区的机会。
“你刚才是装的?”曹岩明知故问。
场面再次安静。
“是他解开了这个误会,他可以自己选以后生活在哪里吗?”曹岩向监察人员说道。
监察人员没有立即回应,过了一会儿,其中一位开口说道:“这件事情现在已经明朗了,虚假的人也要有相应的惩戒。”
曹岩看向中年男女,他们目光狠狠瞪着男孩。窗外传来的大雨声,也没能盖过老人现在发出的哭声。
老太哭的撕心裂肺,曹岩听的皱眉。转身看向老者,她哭的都快要滚下病床,装的夸张。
“瘫了还哭成这样。”曹岩没好气说道。
整个病房只有老人哭声……
持续了一会儿,也许是监察人员也觉得烦躁,在旁的曹岩听到监察人员开口打断了病房仅有的哭声。
“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别多此一举,只会更坐实自己的错误。”监察人员开口说道。
病房哭声在此话说出之后缓缓安静,还能听见老者轻微的哭泣声。曹岩再看老者,好像是真的哭了,但肯定不是因为懊悔。也许是压力使然而哭,老者哭的真流泪了。
“这事情结束了吧。”曹岩开口说道。老者不管真哭假哭是无所谓,但对于帮助自己澄清这件事的男孩,打心里祝福他能得到做出这个选择而希望的成果。
“你也要跟你的学生说清楚了,遇到类似的情况要有记录。”其中一位监察人员向周齐说道。
“好,我知道了。”周齐回应。
曹岩在旁听着对话,周齐微笑回应,好像…就是敷衍的应了一声。
“这个事情我没错吧。”曹岩向监察人员问道。
房间又只有老者的轻微哭声,曹岩还是面对一群监察人员问的,却没有得到回应。立刻想到的,是只是走个形式,自己这普通的五行使要和他们对话,也许他们都懒得开口。
“你这变化也太大了。”曹岩又看向老者轻笑说道。
“你别刺激她,到时候真闹出毛病怎么办!”中年男人大声说道。
曹岩看他是没有退路,恼羞成怒了,也没有开口回应。也许老者一家人都认为监察人员已经认定了这个事情的情况,会公正的处理这件事,现在他们被揪出了小心思,才没之前态度那么强硬。
“现在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知道的人肯定会多。”曹岩脱口而出道。看着在场的一群人面面相觑,感觉要是自己刚才没摔手机,而是被抢走了,那应该会是另一种情况。
“呜呜呜呜……”病房只有老者微弱的哭声。
曹岩目光没看老者,听声音就已觉烦躁。老者态度转变的太大,要不是有男孩帮助,曹岩自知现在还在进行无用争辩。
“都知道怎么回事,现在还这样?”曹岩没好气的向老者说道。
“你别太过分!”中年女人语气尖锐说道。
“反正事情解决了,我自己回去了。”曹岩轻声说道。
“这件事情我们还需要再进行一个调查,主要是为了闭环这个申诉,也许还要找你,先告诉你一声,心里有个清楚。”一位监察人员缓慢说道。
曹岩听这番话,无奈寻声望去,又将目光落在周齐身上。肯定是周齐认识他们中的谁,竟然来这么多监察人员。为了自己的事来这么多人,也不知他们始终站在旁边看戏是要干什么。
“反正想删也删不掉了。”曹岩还是脱口而出,压不住现在的不爽。
房间只有老者哭声,老者听到曹岩这番话,哭中更是带着喊叫。
“呜呜呜呜……我对不起啊!”老者哭着喊道。
曹岩听的皱眉,老者现在是妥协了讹自己,旁边的中年男女也不再发话。
“现在说什么已经收不回去了。”曹岩语气轻飘说道。
“呜呜呜……我没脸见人了!”老者愣神了一会儿又捂脸大喊,哭的伤心欲绝。
整个房间又是只有老者一人声音……
“那你以后别见人了。”曹岩轻飘说道。对于帮自己澄清这麻烦事的男孩,倾心祝福他能得偿所愿。对于这老者,想这祝愿的对立面临于她身。
“你怎么说话呢!”中年女人声音尖锐喊道。
曹岩不理,却听老者的哭声越来越小。
“总算是安静了”曹岩心里如此想到,听见的哭声逐渐盖不住窗外雨声,不想看老者,只想快点回去。
本想直接走出门外,看周围人的目光都看向一处。曹岩顺众人目光看去,是老者安静的躺在那里。
“又装”曹岩心里无奈一声。盯着老者,这次老者装的一动不动的,看的曹岩真想将老者用个方法吓醒。
场面又安静下来,曹岩知道老者又装,想着有这么多人在这,自己一个人走了感觉不太好。之后反正还是要找上自己,想想还是现在在这里把事情解释清楚最好。
“差不多得了,这事就这么过去吧。”曹岩向两个中年人说道。
“不是?怎么能就这么算了!刚才你说的什么话,我妈都昏过去了!”中年男人大声喊道。
“…睡觉了。”曹岩轻笑说道。
“不!不要啊!”中年女人哭着尖叫喊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老太,她现在模样太像昏迷。中年女人突然跑出病房,急着要冲向某处。
病房再次安静下来,曹岩一股子火,这老太还在装。事已至此还要找麻烦,曹岩是真想老者真的如此。谁都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听到病房外传来急促脚步声,是中年女人带着一位医师前来。
曹岩顿感无奈,装的这么像,被气笑的话差点就说出口了,想想还是抑制住没有说出来。
在众人注视下,医师来到老者身旁,拿出仪器放在老者身上。
“嘀…”的一响,声音悠长。
曹岩立刻察觉在这声音发出之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向自己。心里一阵发寒,瞬间知道这事还没结束。
……
“抓住他!”
“啊?!”曹岩惊呼一声,房间人很多,不知是谁说了这话。紧接而来的是几个衣冠鲜明的人真的朝自己冲来了!
来不及解释,曹岩不知道被抓住是否还有解释余地。直觉告诉曹岩现在该跑了,瞬间不经思考的直接向出口全力冲去。
本能而为,冲出门外的曹岩知道已经没有时间再思考了,现在必须混进人群里。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有回头看的功夫,还是想跑的更远点。全力狂奔向楼梯,肚子顶在不锈钢质的楼梯扶手上滑下,如此反复向下。
曹岩奔跑显得格外显眼,楼道里的人都听到叫喊声看向曹岩。
曹岩听见身后的人想叫住自己,但自己真的停下,就肯定是任人宰割了。大口喘着的气一路往楼下跑,闻到一股腥味。也许是现在太紧张,闻到这股味道忽然干呕一声。这一呕奔跑速度明显下降,感觉后背被谁触碰,吓的一跳又铆足了劲向前奔跑,险些就被抓住了。
曹岩滑着楼梯扶手向下跑,在这狭窄的楼道里,第一次来也不知道躲哪里好。要是躲在这大楼的某处,被发现就跑不了了。曹岩终于是跑到一楼,听见身后有人喊自己站住。
怎么可能站住!必须全力奔跑!曹岩想来也是奇怪,周齐这么积极的要害自己,要是他出手,自己连病房都跑不出。像是看戏一样放任自己逃出来,也许是他锚定自己无处可逃。
曹岩想想就不甘,被周齐如此戏弄,也带着一份怒意。这份突然冒出来的不甘的想法,曹岩感觉跑的没那么快了,想的多了,反而不是现在该有的想法。摒弃多余想法,曹岩只想快些逃离这里。看见出去的大门就在不远处,雨很大,门上如有垂帘,看不清外面。
现在不是过多考虑的时候,曹岩一股脑冲向门外,雨淋湿全身只是一瞬间。在大雨中跑了几步,想起来时路还算长,真要跑到集市上要花个两分钟时间,肯定会被追上。
曹岩开始犹豫,脚步放慢,想到他们也许是在戏弄自己,要是真想抓住自己早就抓住了。猛的回头看,几个体型魁梧的人正向自己冲来,没有时间再想多余的事情,只知道要是以冲向集市为目的,和他们赛跑的话,肯定跑不过。
雨很大,如瀑布冲刷在曹岩还算长的睫毛上,难以睁开眼睛。用力微眯眼睛环顾周围,想先绕着这怪异诊所躲避追赶。像是落水的人看见东西就抓,曹岩现在只能先借助这诊所躲避追赶,趁机在这诊所外面找其他出入口。
绕着建筑外围跑,曹岩吃力的大口呼吸,大口一吸气,又是鼻子吸进雨水呛到了。感觉头脑都变得异常,意识到在这大雨里奔跑是多么不切实际。
“必须找到其他大门”,是曹岩现在的想法。尽力奔跑的时候,途中看见一辆黑车停在不远处。也许是紧张的身心,又淋了雨,没力气跑了。想继续绕着建筑咬牙奔跑,怎么都没看见其他出入口。一想到这诊所可能就一个大门,再跑有可能绕回去,被守在大门口的人给逮住,曹岩就停下脚步。
曹岩没有多想,拼尽余力,冲向停在雨中的黑色汽车。
不能大口呼吸,越是接近汽车越有一种即将躲避追捕的期待感。也是跑的腿软了,向前迈步的腿没支撑住,倒在地上。曹岩下意识的顺势躺下,身体在路面上翻滚,躲进车下。立刻大口呼吸,实在是跑累了。
曹岩平躺车下,现在淋不到雨,大口呼吸却会闻到一股汽油味。躺在地上更能听清雨落地的响声,甚至有点刺耳。
听不见追捕自己的人是否在交谈什么,曹岩心跳的很快,是真怕有人蹲下来寻到自己。只是头左右转动,看他们有没有经过这里。不敢头伸到外面,被发现就真没地方藏了。
老者受刺激突然昏迷,曹岩是怎么也没想到。此刻躲在车下面,也是被追自己的人吓的无奈之举。稍微放松下来,就想到那医师可能是他们的人,合起伙来诈自己也是有可能的。
雨声太大,曹岩根本听不清汽车外面是否有脚步声。也不知那些要抓自己的人在不在附近,想着等雨停了再从车底下出去看看。
曹岩从车底下看着外面,雨太大,也看不清什么。
“咚!”
曹岩突然听见一个声音,好像是关车门的声音。立刻把头转到另一边,却没有看见谁的脚。
“轰隆隆…”
躲在车下的曹岩一惊,车发动了?!
一个奇怪的想法迸发出来,曹岩手抓住汽车底盘零件,脚使劲勾住底盘有凹陷的地方。身体吃力离开地面,想借助汽车逃离这里。
“太棒了,太棒了!这是机会啊!”曹岩心里暗自高兴,“天无绝人之路”在这一刻充分感受到了!
一想到马上就能离开这里,高兴的铆足了劲抓住汽车底盘。也不向周围观察了,急促的只想车快点开动起来。
头面对汽车底盘要闻到一股汽油味,把头侧向一边,却忽然看到不远处的脚。雨太大,朦胧的看到脚尖是朝着汽车的方向来的。曹岩立刻睁大眼睛,被雨淋湿的睫毛一猛的睁开,眼睛都有些难受。
心跳的又快了,确实是有谁向这边走来!曹岩只能狠狠抓住车底盘,心里催促车快点开走。
大雨中隐约看到走过来的脚步,再没有其他躲避的东西,不知是要上车的人还是来抓自己的人,曹岩目不转睛的侧头盯着。
心里正焦急时,曹岩突然感受到一股拽力,再看向地面,是车开动了!想到马上就能离开这里,更是使劲抓住车底盘,生怕手一滑摔下来。
汽车轰鸣声,比雨声更强烈,曹岩使劲抓住底盘,全力不让身体擦到地面。头一侧看向地面,感觉车开的非常快。曹岩心里默念大概一分钟时间,侧头看见周围不再空旷,已经是进到建筑群里。
曹岩知道现在已经离开那空旷地里独树一帜的诊所,来到了集市上。车开的太快,要是现在放手,带来的惯性就会让自己摔的不轻,雨天路上也没人,想着干脆就借着这个机会躲的再远点。
抓着车底盘没有多余活动空间,手一直僵着,很快就感到吃力。车开的太快了!要是松手摔在地上弄不好还会被车轮压到,曹岩想撑到车停下来就离开。手使劲抓着车底都开始酸痛,可车突然发出更吵的轰鸣,甚至开的更快了!
曹岩咬牙坚持,青筋暴起的手也难以维持。感觉到背部触地,紧闭着眼全身绷紧,拼命抓住车底。大概又过去了三分钟左右,曹岩终于感觉到车开始减速。
刹车带来的一股拖拽力,曹岩感觉全身血液在向一个方向流动。
车缓缓停下,还没等到引擎熄火,曹岩实在无力抓住车底,一松手,却没感到轻松。
勾住彻底凹陷处的脚先落在地面,双手随后撒开,整个人落在地上。车的底盘不算高,曹岩感觉自己先前抓住车底,后背离地面只有两三厘米。现在不使劲了,反而痛觉袭来,幸好刚才没碰到石子路,不然后背就要受重伤了。
雨还是下的很大,尽管引擎没有熄灭,也能听到车外磅礴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