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悬念,他们都倾向于大伯母的说法,纷纷将目光投向了阿渊,已经在心里给他定了罪名—杀人犯。
阿渊跟他们一一对视,吓得他们瑟缩了一下,赶忙移开视线,假装无事发生。
陈玥又气又愤怒,冷笑一声,而后质问大伯母:“大伯母真的不知道大哥离开的原因吗?”
大伯母一愣,心里更忐忑了,莫不是被人发现了什么?
紧接着便又听陈玥继续说道:“你是不愿承认?还是真不知道呢?”
她的话意有所指,众人都感到疑惑不解,不约而同的看了过去,似乎也在等大伯母解释。
大伯母隐约猜到了什么,心里愈发惊慌,额头上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但陈玥没有指明,大伯母也不清楚她到底知道些什么,咬紧牙关狡辩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事到如今,大伯母依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陈玥打心眼里替陈富贵感到不值,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愤怒,生气的质问道:“七年前,大哥为什么会跟云柔姐姐分开?
又为什么会娶现在的嫂嫂?
你当真不知道吗?”
提到七年前,大伯母彻底慌了,心里“咯噔”一下,眼神飘忽的给自己找补:“都过去那么久了,我早就不记得了。”
“真的吗?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陈玥迈下台阶,一步一步靠近大伯母。
大伯母慌得不行,肉眼可见的紧张了。
被陈玥的气势碾压,她缓缓后退,只能做些无畏的反抗。“不记得就是不记得了,无论你问多少遍,也只有这一个答案!”
看到这一幕,在场的众人渐渐回过了味,感情大伯母做了什么才把陈富贵逼走了。
“大伯母既然忘了,那侄女就好好帮你回忆回忆。”陈富贵走了,陈玥便没有了顾虑,当众说起了七年前的旧事。
“七年前,云柔姐姐好不容易说服了她的家人,让他们接受了大哥。
不过是他们担心自己的女儿受苦,让大哥去梧县自立门户。
你却百般阻拦,从中作梗,硬生生拆散了他们。
为了你那可笑的承诺,为了你小儿子的荣华富贵,你牺牲了大哥。
将他禁锢在这个小山村里,让他守着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家人。”
大伯母不肯承认自己犯下的过错,大喊着反驳:“你胡说!我没有!”
“有没有,你心里最清楚!”陈玥深吸一口气,努力克制住内心的冲动。
然后放轻了语态,平静的继续说道:“反正他都已经走了,以后也不会再见,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说完,陈玥转身就走,丝毫不在意大伯母惊恐又无措的表情。
大伯母与陈富贵毕竟是母子,她不相信陈富贵会抛下家庭离开,随即抓着陈玥的手腕,猛的一扯。
陈玥没有防备,一个不小心差点摔倒。
好在她反应迅速,只踉跄了几步便稳住了身形。
阿渊站在台阶上看着这一幕,眼神一凛,差点就冲上去了。
“你到底把富贵弄到哪里去了?”大伯母情绪激动的喊了起来。
陈玥甩开她的手,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她,冷声道:“他一个大活人,想去哪便去哪。
我又没拿绳子绑着他,我怎么知道。”
“他一定告诉你了,你快说,他到底在哪?”
陈玥很少在大伯母脸上看到如此焦急的表情,不禁反问:“你是真的担心他?
还是觉得他走了,没人给你当牛做马,伺候你们了?”
大伯母一愣,陈玥似乎能看透她的心事一般。
但她不敢承认,又强词夺理的冲陈玥大喊:“陈大丫!他是我儿子,我有权知道他在哪!”
“我说了,我不知道。”陈玥表现得很平静,脸上几乎看不出任何表情。
“我不信!”大伯母被她的态度刺激到了,一不小心就说出了心里话:“他那么疼你,不可能不告诉你。
一定是你们把他藏起来了,一定是你们把他藏起来了......”
大伯母越说越没有底气。
她心里跟明镜似的,并不是一无所知。
而且一直都知道陈玥和陈富贵感情好,竟还做出了那样的事,搞得两兄妹反目成仇。
陈玥的愤怒积攒到了峰值,想着这些年自己所受的委屈,终于忍不住爆发了。“你也知道他疼我,那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大伯母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还没想好怎么反驳,又听她继续说道:“你编造的那些谎言,就没想过会有拆穿的一天吗?
你让他痛失所爱,欺凌弟妹,就没想过他的良心会受谴责吗?”
陈玥越说越激动,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一颗颗往下掉。
“你想把他留在身边,伺候你,侍奉你;
明明有那么多种办法,你为什么要选最残忍的一种?为什么要让他陷入不忠不义之地?”
“我......我只是......”大伯母被问懵了,结结巴巴的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而陈玥对她的想法了如指掌,紧接着便替她给出了答案:“你只是偏心。
只是觉得他身为长子,就应该承担家庭的重任,就应该留在你们身边伺候你们,照顾你们,对吗?”
在场的人面色凝重,感觉都被内涵到了,因为他们也有同样的想法。
大伯母心里已经知道自己错了,但嘴上依然不妥协,狡辩道:“我......我都是为了他好,去梧县跟入赘有什么区别?
他是个男人,怎么能靠着女人生活。”
陈玥惨淡一笑,随即又反问:“那二哥不是男人吗?
他为什么就可以入赘?
他为什么就可以不赡养父母?
他为什么就可以逍遥自在,享受荣华富贵?”
陈玥喊破了音,足以见得心里有多愤怒。
大伯母始终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又狡辩:“老......老二不一样,他身体弱,做不了这些农活。”
永远都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唉~”陈玥已经无话可说了,迅速擦干眼角的泪,斜睨着大伯母。“承认自己偏心就那么难吗?”
说完她又转过了身,不想跟大伯母继续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