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邪纳岐脸色很阴沉,“你究竟是何人?”
皇甫尊轻轻瞥了他一眼,长袍在风中翻涌。
“可惜,恶继不弱,可惜啊!最终成大统之人只能是我,你们的力量,我便都要了。”皇甫尊轻轻一挥手,分出两道影子分别快速延伸到阿努比斯和伊邪纳岐面前。
伊邪纳岐一个闪身,快步犹如野兽冲向他,手中握着骨刺。
皇甫尊摆摆长袍,一个回天,成功卸掉了伊邪纳岐冲过来的力。
“你杀不死我。”皇甫尊淡淡的说。
一掌!打在伊邪纳岐的胸膛上,紧接着快速几掌,空气中发生了破空声!伊邪纳岐胸膛不断凹陷!
“因为我不会给你碰到我的机会,你的替死是要在人身上设下印记吧?我同样也很难杀死你,不过,我的目标不是你。”皇甫尊一个八卦步,小腿发力猛的朝伊邪纳岐头上踹去,踹的一瞬间,江嗣看的很清楚,小腿瞬间异化,伊邪纳岐被一个侧踢重重的摔在地上!紧接着小腿上的鳞片迅速褪去,控制自如!
就连江嗣都做不到这个程度。
这个人究竟是谁?
很快,他发现了对方长袍上的三个大字。
皇甫尊?
自己并没有听过皇甫家还有这一号人物。
面对王煞还能游刃有余,当真是……厉害呢。
江嗣有些惊叹。
影子渗透进阿努比斯。
“虫子,你想做什么?”阿努比斯有些恼怒,他恶狠狠的看着在地上的伊邪纳岐,看他如此废物。
“我需要你的力量,以助我完成大业。”皇甫尊缓缓上前。
阿努比斯后知后觉,他感受到体内的力量居然在被剥夺!
他大怒,没有人敢对他这样!
“虫子,你有胆量。”阿努比斯浑身爆发宏伟气势,“过家家,到此为止了。”
下一刻,整座宫殿开始剧烈颤抖,海底好像有什么东西放出来了!
皇甫尊连续后退好几步,吐出一大口血,长袍上沾染了血迹,低声说:“果然,没那么容易。”
“就让我看看,你究竟是何人!”阿努比斯居然不顾力量的损失,强行挣脱了后方干枯的手臂,埃瑞波斯似乎没有再出手。
估计,他也看出来了,此人留着,后患无穷,居然敢把主意打在他们的身上。
让这人开了先例,那他们作为渊的尊严往哪搁?
干枯手臂临走前,一只手臂还来到了江嗣的面前,掌心的嘴巴蠕动,在说话。
“你失败了。”
江嗣微微一笑,“习惯了,其实一想,复活了又能怎么样呢?”
“我想,我们还会再见面的。”掌心的嘴巴发出了阴森的笑声。
江嗣一阵头皮发麻,接下来不关他的事了,他不断后退,想要溜走。
突然,脚咯噔一下,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
一个人影显现出来。
圣童居然在他的身后!
他说怎么一直看不见他的身影,他喵的躲起来了,要不是那个皇甫尊进来了,自己就折那了!
“好小子,你居然这么阴。”
“哥哥嘱咐我,情况不对就藏起来。”圣童幽幽的说。
“拿破仑还是和当年一样鸡贼。”
阿努比斯已经彻底挣脱,身后的门在缓缓关闭,他很生气,罕见的暴怒。
一股强大的气瞬间掀飞皇甫尊。
皇甫尊在空中转了个身,缓缓落地。
阿努比斯怒视着皇甫尊。
皇甫尊拍了拍长袍。
“你全盛时期,我可能还会惧你几分,不过现在的你,力量十不存一,就给我老老实实的。”皇甫尊轻描淡写的说道。
“你很有胆量,我从没见过虫子像你这样,居然妄想通天?”阿努比斯两米多高的身躯,脸上狰狞无比,俯视着皇甫尊。
皇甫尊很平衡的看着他。
“我走的,就是通天路。”
伊邪纳岐如同鬼魅一般已经出现在了皇甫尊的身后。
“死吧!”
皇甫尊有些不耐烦,“你真是碍事,我说过了,你杀不死我。”
一个影子实体化硬生生的挡下了伊邪纳岐的攻击。
“恶继!!”
一具没有脑袋的身躯任皇甫尊驱使,他金色鳞片手臂死死抓住伊邪纳岐的手臂。
“罢了,阿努比斯,现在的我还是太弱了,我去取我百年前自己留给自己的宝藏了。”
下一刻,阿努比斯一个响指,皇甫尊的身体居然开始迅速枯萎!
“虫子,死吧!!”
皇甫尊脸上还挂着不可一世的笑容,整个人突然陷入影子里,恶继也再次陷入影子里。
他消失了。
“吼!!”阿努比斯咆哮一声。
整座孤岛像是地震了一样!
海底的无数双手开始沿着石头攀爬。
孤岛外的一座军舰上。
“来了。”子淡淡的说。
卡兰德他们点点头,现在已经是午夜的十一点。
军舰的暗处,一个人影缓缓升起。
皇甫尊看了一眼自己逐渐枯萎的身体,他口中念念有词,上古法文凭空出现。
他的身体再次充盈起来。
“阿努比斯的诅咒,还当真是厉害呢,如果全盛时期的他,我可能一秒都撑不过吧,立马会尸骨无存。”皇甫尊喃喃道。
紧接着,一个庞大的影子在海面上延伸数十里!
影子迅速延伸了军舰范围外,没有一个人看见。
他一个跨跃稳稳落在海面上。
下一刻,他踩在海面上,负手前行。
一个记忆碎片在脑海中炸响。
凛冽的寒风卷着黄土,从破败的窗棂缝隙里钻进来,呜呜作响。
低矮的土坯房内,光线昏暗,空气里弥漫着陈年霉味和挥之不去的苦涩。
一位少年,双拳紧握,指甲深深陷进掌心,身体因极致的愤怒和屈辱而微微颤抖。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屋外。
“皇甫家! 他们不要我们,嫌弃我们血脉低贱!好!” 他胸膛剧烈起伏,仿佛要炸开,“我会证明给他们看!给整个皇甫家看!他们是错的!”
他掀开布帘,冲到屋外。
话音未落,里屋沉重的布帘被一只布满老茧、关节粗大的手掀开。一个佝偻着背、面容被岁月和风霜刻满沟壑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他穿着打满补丁的粗布短袄,沉默得像一块沉重的石头。紧随其后的是一个同样憔悴的妇人,她脸色蜡黄,眼窝深陷,嘴唇干裂,走路都带着一种摇摇欲坠的虚弱感。她看着儿子因激动而扭曲的脸,眼中满是心疼和无力,嘴唇翕动了好几下,才挤出细若蚊蝇的声音。
“阿平……我的儿,别……别置气了……” 她伸出手,想去拉儿子的胳膊,却又在半途无力地垂下,“听话……咱、咱不跟他们争……平平安安的,比啥都强……”
中年男人依旧沉默,只是那浑浊的眼珠在少年和门外的风沙之间缓慢转动了一下,最终定格在脚下坑洼不平的泥地上。他厚重的肩膀垮塌着,仿佛被无形的大山压得直不起腰。这份沉默,比任何言语都更沉重地诉说着世道的艰难和绝望。
少年,猛地抬手,用同样粗糙的手背狠狠抹去眼角倔强不肯落下的泪水。那动作带着狠厉。那瞳孔深处,火焰的熊熊燃烧着。
“爹,娘,”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我会证明给皇甫家的人看,给天下人看!”
“这些天想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世间,唯有权力才是至高无上的法则!它能颠倒黑白,能决定生死荣辱!而要攫取权力……” 阿平的拳头再次攥紧,指节发出咯咯的脆响,眼神如淬火的钢钉,“首先,必须拥有足以碾碎一切阻碍的力量!”
十年后。
金銮殿上,玉阶高耸。蟠龙金柱巍峨耸立,支撑着绘满祥云瑞兽的藻井,琉璃瓦折射下的阳光,将殿内每一寸空间都镀上了金色。
文武百官身着各色朝服,按品阶肃立两旁,屏息凝神,偌大的殿堂落针可闻,只有香炉里龙涎香的青烟在无声缭绕。
大殿中央,一个身影如山岳般单膝跪地。他一身玄黑色的重甲,甲叶上遍布刀劈斧凿的深刻痕迹,暗红色的血垢浸染着甲片缝隙,散发出浓烈的铁锈与硝烟混合的气息。头盔夹在臂弯,露出一张棱角分明、饱经风霜的脸。曾经的少年稚气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刀削斧刻般的冷硬线条,以及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
那双眼,有着令人胆寒的杀气。他沉默地跪在那里。
玉阶之上,九龙盘绕的宝座中,身着明黄龙袍的帝王端坐。他身形高大,面容威严,一双眼睛开阖之间,精光四射,带着睥睨天下的霸道。他俯视着少年。
一个洪亮而极具穿透力的声音,由御座旁侍立的太监抑扬顿挫地宣读出来:
“荡寇平乱,克复三州,斩首逾万,功勋卓着!……特擢升为镇抚使,秩正三品,统御京畿卫戍,赐黄金万两,良田千顷……”
圣旨宣读完毕,余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
帝王的目光如同实质,落在阶下悍将的头顶,声音沉稳而充满不容置疑的威压,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卿杀敌有功。既身负皇甫血脉,今日朕让你归宗认祖,赐名——皇甫尊!”
“谢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