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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都市言情 > 赤煞 > 第305章 致死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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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差不多了,江衡和王武一前一后走进会客厅,里面的人基本都已到齐。行武司的调查员们取证工作已经结束,正在整理装备。

高嘉梁看到王武进来,立刻上前一步,将一份刚打印出来、还带着油墨温度的调查报告递了过去。

“初步结果出来了。”

王武接过报告,目光快速扫过纸张。起初是例行公事般的平静,但下一秒,他的视线骤然凝固在某一栏上,瞳孔猛地一缩,捏着报告的手指关节都微微泛白。

“致死剂?!”王武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猛地抬头盯向高嘉梁,“这东西……不是早在三十年前就被列入最高禁令,所有样本和配方都彻底销毁了吗?怎么还会出现?!”

坐在对面的卯仿佛事不关己,只是安静地听着。

高嘉梁微微颔首,表情同样凝重:“我也不知道,不过秦安没有被打入,他应该……是太过自信了,他的天轴硬化防御力惊人,恐怕是笃定子破不开他的防御,根本没准备注射。”

江衡了然地点点头,那天秦安展现出的刀枪不入的防御力,确实印证了硬化天轴的强大,秦安的实力毋庸置疑。

不过,他的目光也落在了王武手中的报告上,致死剂?

这名字听起来就透着一股不祥。

王武似乎感应到了江衡的疑惑,深吸一口气,转向江衡解释道:“致死剂,顾名思义,一旦注入体内,无药可解,必死无疑,但它在生效前,会以燃烧生命本源和血统潜力为代价,短时间内将宿主的力量强行拔升数倍,甚至更多……堪称最极端的兴奋剂。”

江衡皱起眉头,如果他们五个人把这个打入体内,后果……

不行,既然秦安身上有这个东西,那么意味着其他几人身上也有……

王武顿了顿,声音低沉下来:“燃烧血统的方式有很多种,比如逆血或者某些特殊的天轴能力也能做到,但只有这致死剂,是以生命为柴薪,换来刹那的辉煌,然后便是永恒的寂灭,所以它才被列为绝对禁忌。”

“逆血?”江衡捕捉到这个陌生的词,他没有听过不过他隐隐约约能猜到,之前阿努比斯宫殿里,拿破仑几次三番气势暴涨,极有可能是这个东西。

王武看他不解的神情,无奈地叹了口气:“逆血,是一种古籍上记载的、强行激发血统潜能的秘法,能在短时间内大幅提升恢复力、爆发力,效果类似于超强效的肾上腺素,但使用后会陷入严重的虚弱期,懂这种秘法的人本就极少,而且它同样是被明令禁止的,因为过度使用,很容易一不小心就达到血统临界点,成为死煞。”

江衡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这两种禁忌之法的区别与凶险。

一旁的高嘉梁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有些诧异。

王武今天怎么对江衡如此有耐心?

事无巨细地解释这些背景知识,这可不像是他平常雷厉风行的作风……除非,他后面有事需要江衡帮忙?高嘉梁暗自猜测,但作为下属,他无权过问王武的考量,这里王武才是最高决策者,他只是负责调查的执行官。

“好了,现场工作基本完成,我们可以收队了。”高嘉梁适时开口,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这就走?”江衡闻言,脸上露出客气的笑容,“我在酒店订好了包厢,几位辛苦一趟,不如留下吃个便饭再走?”

“不了,好意心领。”高嘉梁挤出一个职业化的笑容,婉拒道,“行武司有规矩,非公务场合不便叨扰,免得落人口实。”

王武也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高嘉梁的决定:“公务在身,不便久留,多谢款待。”

“那……几位慢走。”江衡也不强求。

高嘉梁对江衡和卯点了点头。

其他调查员早已收拾好设备,此刻整齐地站到一旁,无声地表示准备就绪。

江衡和卯将他们送到门口。

两辆奥迪安静地停在路边。

调查员们迅速而有序地登车。

高嘉梁最后对江衡颔首致意,也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引擎启动,车辆缓缓驶离。

江衡和卯站在台阶上,目送着车队消失在街角转弯处。

“她们应该今天就回来了吧?”卯忽然问,她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平常这个时间丑和戌都会来和自己聊聊天,可惜他们都死了。

而当初那个男孩接手这里,把这里管理的井井有条。

“嗯,她们回来参加丑和寅,戌的葬礼。”江衡点上一根烟,他脸上没有表情,“你安排一下吧。”

卯对江衡这个态度已经掀不起什么波澜了,她只好落寞的点点头:“那我们什么时候报仇?”

“你指的是赵家,还是那三位。”江衡饶有兴趣看向她。

“都是。”卯平静的说。

“嗯……他们一个都跑不了。”江衡淡淡的说。

时间回拨到昨日,那场惨烈的坠楼之后。

巨大的深坑底部,烟雾尘土尚未散去。

秦安仰躺在冰冷的碎石和泥土上,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破风箱般的嘶鸣,剧痛如同潮水般淹没了他。

鲜血正从他腰部那道恐怖几乎将他分成两半的巨大裂口中汩汩涌出,迅速染红了身下的泥土。

他脸上肌肉扭曲着,似乎想扯出一个笑容,我赢了!我杀死了传说中活了一百多年的怪物子!

我杀死了子!哈哈哈!

一股近乎癫狂的狂喜。

“哈……咳咳……我……我杀了子!我杀了子!” 他用尽最后的气力嘶吼,声音却嘶哑微弱,如同垂死的野兽。

这份扭曲的胜利感,是他生命尽头唯一的慰藉。

然而,死亡的冰冷触感正迅速蔓延。他艰难地转动眼珠,看向不远处同样躺在坑底毫无动静的子。

那具年轻而苍老的身体仿佛失去了所有生机,死气沉沉。

而他自己貌似也要走到生命的尽头。

“我还……还有救……” 秦安绝望地试图用仅存的、沾满血污的双臂去捂住腰部的巨大创口,妄想阻止生命的流逝。

他大口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肺部的灼痛和浓重的血腥味。

就在这时,一个清晰、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了深坑的边缘。

秦安猛地,极其艰难地扭过头颅,脖颈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吧声。

坑沿上方,逆着清晨微薄的天光,一个身影静静地站在那里,双手随意地插在裤兜里,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那张脸,秦安认识!

“你……!是……你!” 秦安瞳孔骤缩,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巨大的惊骇和难以置信让他几乎窒息。

是江衡!是惧怕?无法理解的诧异?秦安混乱的思维已无法分辨。

江衡没有回答他的疑问。

他面无表情,一步一步,从容地沿着坑壁的斜坡走了下来,厚重的皮鞋踩在松散的碎石和泥土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这声音在死寂的坑底显得格外清晰,如同敲在秦安心头的丧钟。

“那天……” 江衡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像是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往事,“你从我手里抢走了那罐渊血,还记得么?”

秦安浑身剧震!他想起来了!那个雨夜,那时他奉命从眼前这个男人手中强行夺走那罐渊血的任务!

恐惧瞬间压倒了其他所有情绪,求生的本能让他不顾一切地嘶喊,破碎的声音充满了绝望,他还不想死,他前途大好,拿着子的人头回去领赏,自己地位肯定能更上一层!

“放……放我一马!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

他徒劳地扭动着残躯,却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江衡走到他身边,厚重的皮鞋尖毫不留情地踩在了秦安沾满血污和泥土的脸上,将他那张因恐惧和痛苦而扭曲的脸死死按进冰冷的泥地里。

“作为一个战士,你现在的表现实在是让我失望,我原以为你会大声的说,来啊杀死我,没想到是别杀我,你原本可以争取我的敬佩。”江衡笑了笑。

秦安没有说话……

江衡的目光甚至没有在秦安脸上停留,只是略略扫了一眼不远处,子那毫无生气的身体,随即又落回到脚下这具秦安濒死的残躯上。

江衡似乎回到了那一晚。

“那一晚,” 江衡的声音依旧平淡,仿佛在谈论天气,“我又失败了,当时的你……” 他顿了顿,踩在秦安脸上的脚微微用力碾了一下,“让我想起了一些非常、非常不好的回忆,我很生气。”

他嘴上说着我很生气,可那张脸庞上,却看不到丝毫愤怒的波动,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

不过秦安似乎还是想争取……

“我!我知道渊血在哪!放我回去!我亲自……亲自拿给你!双手奉上!赔罪!我赔罪!” 秦安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语无伦次地嘶喊着,口中的血沫不断涌出,腰间的伤口更是血流如河。

“不必了。”

这三个字如同最后的判决,瞬间抽空了秦安所有的力气和希望。

他的心似乎死了……

“该送你上路了。” 江衡说完,移开了踩在秦安脸上的脚,转身,开始沿着来时的斜坡,不紧不慢地往坑外走去。

秦安愣住了,巨大的困惑甚至暂时压过了恐惧和剧痛,送……送我上路?为什么走了?难道……难道放过我了?一丝荒谬微弱的侥幸刚刚升起……

突然……

秦安甚至来不及感受到新的疼痛。

他最后的意识里,只看到自己的视野突然变得无比开阔而诡异,他看到自己沾满血污的双臂飞离了身体,他看到自己穿着裤子的下半身还留在原地,他看到自己内脏模糊的上半身滑向一边……他的身体,在不到一秒钟的时间里,被无数道看不见的、锋利至极的线,切成了大小不一的碎块!

他脑袋掉落最后的视角里,原本后面那个毫无生机死气沉沉的人伸出手,施展了魔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