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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乱,嘶喊,请大夫......一切都晚了。

那个陪伴他多年、温柔的女人,连同她腹中未出世的第三个孩子,就那样冰冷地留在了异乡的雨夜里。

第二天清晨,他发现大儿子雷勒不见了。

只在枕下找到一张歪歪扭扭的字条,是用炭块写的:

“都是你害死了母亲!你不配做我父亲!我恨你!”

字字如刀,刻在他心上十年。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北羌王喃喃自语,沉浸在无边的悔恨里,猛地抬起手,狠狠朝自己脸上掴了一巴掌,清脆响亮,惊得身后跟随的侍卫们瞠目结舌,不敢出声。

他仰起头,眼中的湿热流下,对着空旷的蓝天无声呐喊:“雷勒…我的儿…阿爹遭到报应了…你可还活着?好歹…好歹给阿爹来个信儿…让父王有生之年,还能见你一面啊…哎…”

翌日清晨,王城之外。

使团队伍整装待发,旌旗招展,驼铃叮当,热闹非凡。

北羌百姓闻讯纷纷赶来,将道路围得水泄不通。

他们喊着裴宣的名字,许多老人妇女忍不住掉下眼泪。

“国师!您真的不回来了吗?”

“国师大人,北羌永远是您的家啊!”

裴宣已换上一身便于远行的中原式样的锦袍,更衬得身姿挺拔。

他心中感慨,对着无数熟悉的面孔,郑重地行了一个标准的北羌揖礼。

礼毕,他若有所感,抬头向远处王庭的屋顶望去——那里,一个高大却显得有些落寞的身影正偷偷伫立在晨曦中。

裴宣眼眶一热,猛地抬起手臂,用力挥动,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那个方向喊道:“阿爹——!保重身体——!”

屋顶上,北羌王再也忍不住,眼泪鼻涕糊了满脸,像个被抛弃的孩子般呜咽出声。

“就这么走了…小白眼狼…真该当初就把他腿打断锁起来…老子这是什么破命…亲儿子找不着,养大的儿子也拍拍屁股跑了…呜呜呜…”

他看到裴宣和丹珠登上马车,车队开始缓缓移动,急忙胡乱抹了一把眼睛,追着屋顶边缘跑了几步,踮着脚尖,伸长脖子,只为了在多看一眼那个越来越远的背影。

“呸!”他朝着中原的方向狠狠啐了一口,又心疼又憋屈地骂道:“老子算是明白了!我跟那中原八字犯冲!所有的倒霉事儿,都是从那儿开始的!”

天神啊,请还我雷勒吧!

送行的北羌民众自发唱起了古老悠扬的送别牧歌,歌声汇成一片真挚而略带伤感的海洋,包裹着缓缓前行的车队。

马车里,裴宣听着身后渐渐远去的歌声,望着车窗外逐渐熟悉的、属于中原的景色,脸上终于露出了十年来第一个真正轻松、由衷的笑容。

阿柔表妹…我回来了。

这一次,再也没有什么能阻拦我们团聚。

就连吸入肺腑的空气,都变得无比清新自由,充满了归家的气息。

他归心似箭,只觉得车队行进得太慢,太慢。

京城,皇宫。

金銮殿今日珠帘高卷,焱渊胸前蟠龙纹的襁褓里窝着两个粉雕玉琢的奶娃娃。

他特意将龙椅往前挪了三尺——就为了让那帮老臣看清他的两个龙崽。

让你们从前蛐蛐朕子嗣单薄!看看,朕一次中两个!

“众卿且看。”帝王指尖轻点襁褓,眉梢眼角俱是春风,“朕的皇儿还没满月,已能识得龙纹了。”

曦曦十分给面子地\"咿呀\"一声,肉拳头挥出时带起劲风,将御前侍卫的刀鞘震得嗡鸣作响。

百官骇然中,焱渊表面淡定地握住曦曦的小胖手:“小儿嬉闹,让诸爱卿见笑了。”

心中傲娇:此子类朕!类朕!

星星嘟嘴吐了个泡泡,泡泡离唇即化作七彩火,映得殿顶的藻井流光溢彩。

老太傅的笏板落地,焱渊广袖一展平静道:“不过是些微末伎俩。”

凤目扫向史官:还不记?快给朕记入史书!

正在帝王引以为傲时,怎料炫崽大业突生变故:

曦曦揪住父皇冠冕垂旒,扯下三串白玉珠。

星星见状兴奋地喷出火,将珠串烧成滚烫的琉璃浆。

“陛下小心!”

“快护驾!”

焱渊冠冕歪斜地按住两个捣蛋精,曦曦的小胖手正捶着裂开的龙案,星星嘴里噗噗冒着黑烟。

“众卿不必惊慌。”帝王面不改色地抹去额间墨渍,“朕的皇儿正在练习神力和御火,多练习就能运用熟练......”

话音未落,星星\"哇\"地哭出声,曦曦抡起拳头就要砸向弟弟。

焱渊慌忙将幼子揽入怀中,猝不及防被喷了满脸黑烟。

顶着张花猫脸,帝王咬牙切齿道:“退朝!今日之事若敢外传......”话未说完,两个小祖宗齐齐尿湿龙袍。

这是朕最心爱的一件龙袍,怕是废了。

百官憋笑憋得浑身发抖,左丞相道:“好!好!真龙之水润泽山河!”

焱渊龙袍上的水迹被他广袖一展,潇洒道:“朕就喜欢这般活泼的皇儿,明日再带他们来与众卿...切磋。”

老太傅颤巍巍道:“陛下,这龙案......”

“换新的。”帝王抹了把脸上的黑灰,“要金丝楠木的,经捶。”

“奏折......”

“重拟。”他捏住星星乱喷火星的小嘴,“正好烧了那些废话连篇的折子。”

当两个奶娃终于打着奶嗝睡去,焱渊顶着鸡窝头宣布:“即日起皇子临朝听政,众卿记得穿防火官服。”

众朝臣:“......”

史官含泪记录:渊帝双生子临朝,毁龙案一、焚奏折七、珠旒尽碎......

帝悦,曰——类朕。

早朝在奶香与焦糊味中结束时,岳皇后捧着礼单翩然而至:“陛下,皇贵妃册封礼与两位皇子满月宴可否一同操办?”

焱渊掸了掸满是尿渍的龙袍:“昨日鸿胪寺来报,万国朝贺的队伍尚有半数未到京城。告知礼部,将满月宴改为双满月宴,皇贵妃册封礼照常在满月时举行。”

“臣妾明白了。”岳皇后温柔一笑,从奶娘手中接过曦曦,“陛下既要处理政务,不如让臣妾代为照看片刻?”

焱渊看了眼吏部尚书手中厚厚的奏折,“那便有劳皇后了,朕忙完便来接他们回瑶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