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焱渊不仅是来救回心爱之人的男人,更是要以雷霆万钧之势,为他的帝国收服这片疆土的君王!
就在月漠汗国军发起最后总攻,云梯已架上破损的城墙,南诏守军即将崩溃的千钧一发之际——
地平线上,传来了沉闷如雷的马蹄声!
玄色龙旗与北羌战旗如同浪潮,从中原大军侧翼席卷而来!
养精蓄锐已久的中原与北羌联军,如同最锋利的战斧,从侧后方狠狠劈入了毫无防备的月漠汗国军阵!
铁骑践踏,箭雨倾盆,刚刚还气势如虹的月漠汗军瞬间阵脚大乱,陷入了被前后夹击的绝境!
战场形势瞬间逆转!
王庭紫宸殿内,气氛压抑得如同坟墓。
战报一次次传来,尽是坏消息。
“报——!西门告急,滚木礌石已用尽!”
“报——!东门城墙出现裂痕,恐支撑不过一个时辰!”
兵部尚书老泪纵横:“王上!苍狼军最快还要一日夜!我们……我们等不到了啊!”
墨凌川紧握王座扶手,指节泛白,面色阴沉如水。
他所有的算计,都败给了这要命的时间差。
难道南诏数百年基业,真要亡于他手?
就在这极致绝望的时刻,一名浑身是血的侍卫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
“报——!王上!援军!是援军!中原……中原皇帝的军队突然出现,正在猛攻月漠汗国军后方!月漠汗国军已经乱了!”
整个朝堂先是死寂,随即爆发出巨大的哗然与劫后余生的庆幸!
而一直躲在侧门偷听的姜苡柔,在听到“中原皇帝”四个字时,心脏几乎跳出胸腔!
她激动的捂住脸,泪光闪闪,陛下他真的来了!真的来救我了......
然而,又一名侍卫急匆匆闯入,手中高举着一支绑着书信的箭矢,神色惶恐:
“王上!城下……城下中原皇帝派人射来此书!”
墨凌川心中猛地一沉,厉声道:“念!”
侍卫展开书信,
“......墨凌川,朕之皇贵妃,承蒙照料。今闻西夜犯境,王都危殆。朕即刻发兵,为尔击退强敌。
待月漠汗国兵退,尔需开城归降,献还皇贵妃,则南诏宗庙可保,百姓得存。
若负隅顽抗,城破之日,鸡犬不留。钦此。”
这封言辞犀利,羞辱与绝对自信的降书,如同一盆冰水,浇熄了朝堂上刚刚燃起的些许庆幸之火。
朝臣纷纷出列:
“王上!中原皇帝愿意网开一面,此乃天赐良机啊!”
“是啊王上!为了南诏百姓,为了祖宗基业,不如……不如就答应了吧!”
“请王上为南诏万千子民着想!”
投降的声浪瞬间高涨,进一步将墨凌川逼入了绝境。
心口的缠魂共命蛊,共感出另一半翻涌着与他截然不同的热烈和狂喜。
他看向偏殿门缝后那偷看的人儿,姜苡柔脸上满是喜悦和期盼,充满了对另一个男人的渴望。
有将领激动地建议:“王上!天赐良机!我们应打开城门,与中原军里应外合,全歼月漠汗国!”
墨凌川缓缓站起身,“既如此,让咱们的人马和中原军合为一股绳,共同击退月漠汗国军!但是——没有孤的命令,谁也不准开城门。”
他一步步朝偏殿走去,他知道,城门一旦打开,他就要永远失去姜苡柔了。
现在是他们之间,最后独处的时间。
他想要长一些,再长一些......
看他下了王座,门口姜苡柔吓得往偏殿跑,墨凌川刻意放慢了脚步,直到那抹樱粉色的裙摆进了殿门,他才缓步走进去。
姜苡柔已蜷缩在软榻上,面朝里,背对着他,假装睡着了。
他走到榻边,静静地看了她片刻,然后伸出手,极轻极缓地抚摸她如绸缎般顺滑的长发。
俯下身,温热的唇轻轻贴上她敏感的耳廓,果然,那小巧的耳垂瞬间染上绯红,她整个身体都难以自抑地颤了一下,下意识地往里缩了缩,假装刚刚被惊醒。
墨凌川并不点破,只是用带着一丝疲惫沙哑的嗓音,
“柔儿,睡醒了吧?夫君这两日忙,没顾上好好照顾你,这就好好伺候你,好不好?”
不等她回应,他便将她连人带被子一起捞起,抱坐在自己腿上。
姜苡柔惊魂未定,挣扎着想下去,却被他铁箍般的手臂牢牢锁住。
这时,宫人低着头,抬着热水进来,注入描金的浴盆中,氤氲的热气弥漫开来。
“水好了,我们沐浴。”墨凌川说着,便开始解她的衣带。
“不……不用,我不想洗。”姜苡柔用手抵着他的胸膛,黛眉快蹙成了包子褶皱。
墨凌川握住她冰凉的小手,放在掌心暖着,下巴轻轻摩挲着她的发顶,用一种带着哄诱和卑微的语气低语:
“乖,洗一洗,身上暖和,睡得也舒服。夫君亲自伺候你,嗯?就让夫君……再为你做点什么。”
他话语里那深藏的绝望和恳求,让姜苡柔的心莫名一揪,抵抗的力气渐渐松懈。
他细致地为她褪去衣衫,将她抱入温暖的水中。
拿起柔软的棉巾,动作轻柔,细细擦过她的每一寸冰肌玉骨。
姜苡柔闭着眼,身子僵硬,心里焦急如焚:外面的仗打得怎么样了?
焱渊……他会不会有危险?
她很想问,可看着墨凌川那异常平静,平静得近乎哀恸的神情,让她所有问题都堵在了喉咙里。
沐浴完毕,墨凌川用宽大柔软的绒巾将她包裹,仔细擦干,然后拿过一旁精致的白玉盒,里面是香气清雅的百花润肤油。
“秋天干燥,你皮肤嫩,得仔细养护。”
他低声说着,将润肤油倒在掌心搓热,然后一点点,极其耐心地涂抹在她的手臂、后背、小腿……
他的掌心温热,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仿佛要通过这触碰,将她的模样永远刻入骨血。
随后,抱她坐到梳妆台前,拿起玉梳,为她梳理长发。
梳齿划过发丝,静谧的殿内只有这细微的声响。
他梳得很慢,很认真,仿佛要将一生一世都梳进去。
忽然停下动作,玉梳悬在半空。
铜镜中,他深深地望了她一眼,那眼神复杂得让她心慌——
有眷恋,有不舍,更有一种近乎绝望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