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妃冷冷地“嘘”了一声,“怕就别出声!来了,就让他们知道,后宫不是没人了!”
德妃低声附和:“没错,守住这里,咱们就是伏兵!”
鸿乾亲自带着一批精锐心腹,杀气腾腾地冲入瑶华宫。
宫内一片狼藉,却不见那两个最重要的身影。
一个黑衣人快步上前回报:“王爷,搜遍了,不见两位小殿下!”
鸿乾眼神阴鸷,冷笑道:“果然不在,定是将他们藏到了别处!”
他忽然想起几年前,太后曾无意中透露,宫中有一处唯有帝王才知的绝密之地,用以应对宫廷巨变。
正权衡是先去问太后,还是直接搜查他最怀疑的养心殿。
一个内监跑来,惊慌失措地喊道:“王爷!您回来太好了!太后娘娘被关在中正殿,听闻病得很重,怕是……怕是不好了!”
鸿乾脸色骤变。
他虽野心勃勃,但对太后极为孝顺。
怒火中烧道:“先去中正殿!”
中正殿内,门窗紧闭,光线昏暗,只有几缕微光从木板的缝隙中挤进来。
太后蜷在榻上,似睡非睡。
一旁的嘉敬眼神呆滞地坐着。
这两位昔日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如今衣衫褶皱,金丝线都磨出了毛边,头发蓬乱,哪里还有半分从前的珠光宝气?
嘉敬忽然竖起耳朵,隐约听到了远处传来的喊杀与兵刃相接之声!
她心头猛地一跳,一个念头窜了出来——宫变了!
“母后!母后快醒醒!”她急忙推搡太后,“你听!外面……宫变了!”
太后猛地睁开眼,侧耳细听,那声音虽遥远,却真切。
她浑浊的眼中骤然迸发出一丝光亮,激动道:“乾儿?是乾儿!一定是他杀回来了!”
嘉敬闻言,心中咯噔一下,脸色瞬间煞白。
鸿乾?怎么会……如果是他回来了,那自己谋害他的事岂不是要败露……
不!不会的!他肯定早就死了!
她强压下心惊,抓住太后的手臂,急声道:“母后,你醒醒!
六弟如果还活着,早就想办法送信来了,怎么会等到现在突然杀回?
儿臣看,定是陛下北伐,京城空虚,哪里的势力作乱了!
会不会是西南的舅父们?他们……他们在西南到底暗中有多少兵马?”
太后被她一说,也陷入了迟疑和深思。
嘉敬眼珠一转,压低声音:“母后!不管外面是谁,现在都是我们逃出去的最好机会!
你快给我写一封给舅父的信,陈明利害,儿臣想办法混出去,亲自去西南找他!”
太后有些犹豫:“这……”
“母后!”嘉敬语气加重,
“难道您真想一辈子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发霉腐烂吗?
儿臣出去,才能想办法救您啊!只要到了西南,有舅父庇护,我们就自由了!”
太后低头看着自己身上发霉的衣角,咬了咬牙:“好!母后写!你此去西南,危机四伏,先去找这个人……”
她在嘉敬耳边低声说了一个名字和地址。
嘉敬心中狂喜!
她没想到,母后竟然在京城还埋着这样的后手!
希望瞬间重新燃起——只要趁乱冲出宫,回王府找到她的诺宁,她就能带着儿子远走高飞!
等焱渊北伐回来,她早就在西南站稳脚跟了!
至于萧楠……他若愿意跟自己走,那就更好了……
太后很快写好了信,嘉敬接过一看,大喜过望,连忙揣进怀里。
紧接着,她目光一扫,又动手去拔太后手腕上那对价值连城的翡翠镯子和头上的几支累丝金钗。
“母后,儿臣需要盘缠!谁让陛下把儿臣的府库都查封了呢!”她理直气壮。
太后下意识捂住脖子上戴着的一串红珊瑚凤凰项链,厉声道:“这个不行!这是哀家当年晋封皇后时,你父皇亲赏的!”
嘉敬眼神一冷,二话不说,猛地伸手扯断链子,将那红珊瑚紧紧抓在手里,冷笑道:
“母后难道还想把这件东西留给六弟吗?他早就死了!早就死了!您认命吧,日后能依靠的,只有儿臣了!”
太后气得浑身发抖,心里骂道:你这个白眼狼!快滚!能逃掉是你命大!
嘉敬将首饰塞好,兴高采烈地转身就去开门——诺宁,母亲来了!我们马上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她的手刚碰到门边,还没来得及用力——
“砰!!!”
一声巨响,殿门被人从外面狠狠撞开!
刺目的光线涌入,一个男人的身影逆光而立,脸上有疤痕,带着一身血腥与煞气,如同地狱归来的修罗。
嘉敬被吓得差点瘫软在地,待她看清来人的面容时,魂飞魄散,尖叫声脱口而出:
“鬼!鬼啊!!!”
她想往外跑,却被那人一把狠狠揪住了衣襟,冰冷戏谑的声音,带着刻骨的恨意:
“好皇姐,你这是要往哪儿走啊?咱们之间的账,可还没好好算呢!”
嘉敬立刻狡辩:“六弟!你、你在胡说什么!姐姐怎么会害你?明明是陛下……是焱渊容不下你啊!”
鸿乾眼底的恨意如冰刃般刺骨,猛地将嘉敬掼在地上,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
“原本我也以为是焱渊!
可在西南,我找到了老土司的族人!那封所谓我与他撕破脸、让他来暗杀我的信件,分明是伪造的笔迹!
他和朝廷有血海深仇,根本不屑受焱渊摆布!”
他蹲下身,死死捏住嘉敬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紧接着,你就那么及时地给舅父送去了我遇害身亡的消息!那么快,那么准!不是你,还有谁?!”
嘉敬知道再难狡辩,恐惧让她涕泪横流,转向太后尖叫:“母后!母后救救儿臣!他要杀了儿臣!”
太后老泪纵横,踉跄着扑过来,一把抱住鸿乾:“儿子!我的儿子!你果然还活着!母后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母后不管的!”
鸿乾笑道:“母后,儿子就是来救您的!等大事成了,我就是天子,母后再也不会受苦了!”
“好孩子!母后没有白疼你。”太后抚摸儿子的脸,又哭又笑。
就在鸿乾与太后抱头痛哭、心神松懈的刹那,
嘉敬眼中狠戾一闪,双手猛地抓住鸿乾此时松弛握着长剑的手,用尽全身力气将那剑锋往他的身体狠狠按去!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