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铺天盖地的黑压压一片,农民们欲哭无泪:“老天爷啊,都已经干旱欠收了,又来了这些虫子,可让我们怎么活啊。”
就算听话的提前抢收的人家,也没有收完一半呢,村子里到处都是扑杀虫子的声音和哭声。
齐乐乐向外面走去。
李玉程正往屋里运粮,担心地叫她:“姐,快回去,外面那些虫子,还咬人呢,出去得把头脸蒙上。”
齐乐乐摆摆手,嗖嗖嗖地跑了。
李家几个成年男子还在抢收,女人和孩子就看家和往屋子里运。
不多的粮食堆积在屋角。
齐乐乐到了很远的一处无人的角落,微微地闭眼,用心感受着风的力量,凝聚,凝聚。
正在抢收和杀虫子的人,只觉得一阵狂风大作,天上黑压压的虫子被大风裹挟着,团成了一团一团的,被挤压成巨大的茧,然后向远处飞去,不一会,就消失了。
齐乐乐把虫子结成的茧子收到了空间里,封闭在一处。
她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睛异常的亮。
她没有回家,修养的身体有点力气,她开始到处收集蝗虫茧,一直跑了好几天,附近再无蝗虫出现了,她才神采奕奕地往下洼村走去。
看着正在打包的人,她面色如常地往回走。
一个婶子看见了她,喊道:“小乐,你还到处乱走,一会就出发了,可别落下了。”
声音洪亮,和原主那一世,有了些许不同。
在原主那一世,整个村子的人,体会了蝗虫过境,颗粒无收。
除了提前收了一些的人家,很多人一点粮食没收回去。
就连庄稼杆子都被啃得七零八落。
随后一天,官府就开始收粮食!
哪还有粮食啊,官兵来了一波,第二天又来了一波。
然后就是灾民一波一波地来,要不到的,那就抢!
很多地方,早就被蝗虫啃完了,去年就大旱无存粮,就指着今年呢,这还怎么活?
下洼村看形势不好,大家在族长的带领下,神情麻木地开始逃荒。
今年也是一样,但大家手里有些存粮,对逃荒活下去有了些信心。
那也得走,不走,官府一直要,灾民一直来,命都得没了。
只能往还算太平的地方走,等天下安定,,再回家乡。
李家人都忙碌地收拾着行装。
齐乐乐就坐在一边看热闹。
王氏忍了又忍,还是说道:“小乐,你怎么不知道干点活?”
齐乐乐一摊手:“我什么都没有,没什么可收拾的啊。”
刘氏气鼓鼓地接话:“我们路上吃饭,你不跟着吃啊。”
齐乐乐想了想,点头:“嗯,你说得对,我可以背粮食啊,不过我只背我自己的。”
王氏嗤笑:“你最近都没干活,哪有你的粮食?”
齐乐乐歪歪头:“大伯母,这粮食是这几天种下去就长好了吗?我前些日子的活少干了吗?你一直是打下手,我可是和大伯大哥他们一样当男人使的。你要是这么说,我看大家都别吃了,不行我全烧了吧,一起饿死得了,一家人齐齐整整的也挺好。”
李老头正好走出来听见,心中一凛,喝骂王氏和刘氏:“挺大个人,和个孩子锵锵什么,还不快点,明天天不亮就走。”
又转头看上齐乐乐:“小乐,快去收拾吧,没事,还有祖父呢。”
转过身去,他的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天还没亮,下洼村的大部分人家,就随着李族长出发了。
这里大部分是李姓,也有些外姓人,一起住了很多年,都是老邻居了。
有几家固执地不走的,还有去投亲戚的,和原主那世一样。
齐乐乐跟在后面走着。
李老太太和李老头带着李玉祥的儿子坐在板车上,上面堆积着粮食和重物。
几个成年男丁推着车,女人们背着各家的衣服。
刘氏想让齐乐乐替她背包袱,看了看齐乐乐的表情,还是闭上了嘴。
李宝山一家三口,等在镇子郊外的路上。
他们要和李家一起逃荒去。
徐秀才家一个女儿,嫁给了李宝山,还有个小儿子,才10岁。
他们家有点财产,早早把女儿一家撇下,带着儿子投亲去了。
李宝山自以为得岳父青睐,不想现在得了这样的结果,讪讪地加入了逃荒的队伍。
走了两日,一个个累得不行。
李宝山还不知道他的大侄女变成什么样了,对齐乐乐吩咐道:“小乐,你堂妹太小,你背她走一会!怎么这么没眼利见?”
齐乐乐看着趴在三婶徐氏肩膀上的李珍珠,挑了下眉:“堂妹腿脚不好吗,这一路都得人背着抱着的?”
5岁的小姑娘,长的白静可爱,但胖墩墩的,一般人真背不了那么久。
徐氏不乐意道:“小乐,你怎么这么不会说话,你是她堂姐,背背她怎么了?”
齐乐乐歪头看了看她:“行啊。”
李宝山掂了掂自己身上的儿子:“要不你背你堂弟吧,我背会你堂妹,三叔这体格不像你们下地的人,是真顶不住了。”
齐乐乐看看胖乎乎的李玉川,再看看自己的小身板,呵呵一笑:“来吧。”
李玉川一向自诩是镇上的,看不上这些乡下的堂姐。
特别是李小乐,那在家里就是个受气包,他充满恶意地走过来,往齐乐乐背上一窜...
齐乐乐身体一个前倾。
李玉川一下子从她的身上窜出去老远,摔得满脸是血,哇地哭了起来。
李宝山刚要把女儿背过来,让娘子歇歇,就见儿子摔出去了。
他跑上前,扶起李玉川,看着儿子一脸血,他回头朝齐乐乐怒吼道:“小乐,你不想背就说一声,怎么能故意把你堂弟摔了?”
旁边一直气鼓鼓的李玉程大声道:“三叔,明明是玉川自己往前窜,窜出去了,怎么能怪我姐?再说了,我姐那么瘦,堂弟都快赶上她重了,她哪里背得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