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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后三国之曹魏的棋局 > 第286章 刚愎自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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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恪站在合肥城外的军帐中,帐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他铁青的脸色。案几上堆积的战报像一座小山,每一卷都写着损兵折将的消息。他抓起一卷竹简,手指因用力而泛白,猛地往地上一摔——

“啪!”

竹片四散飞溅,吓得帐内诸将浑身一颤,无人敢抬头与他对视。

“二十万大军,竟连一座合肥城都攻不下!”诸葛恪咬牙切齿,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指甲几乎要嵌入掌心。他的胸口剧烈起伏,额头青筋暴起,眼中燃烧着不甘与愤怒。“张特狗贼,竟敢如此戏弄于我!”

帐内死寂,唯有火盆里的木炭偶尔发出轻微的爆裂声。将军朱异犹豫再三,终于小心翼翼地开口:

“丞相……我军久攻不下,粮草渐乏,将士疲惫,不如暂且退兵,待来日……”

“住口!”诸葛恪厉声打断,眼中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他猛地起身,指着朱异,声音如刀锋般锐利:“退兵?我诸葛恪奉陛下之命北伐,岂能无功而返?!”

朱异脸色煞白,急忙跪下:“丞相,末将只是……”

“来人!”诸葛恪根本不听解释,厉声喝道,“夺了他的兵符,押下去!”

左右亲兵立刻上前,架住朱异的双臂。朱异挣扎着喊道:“丞相!末将冤枉啊!末将只是……”

诸葛恪冷冷一挥手,亲兵便硬生生将朱异拖出帐外。诸将面面相觑,额头渗出冷汗,谁也不敢再多说一句。

都尉蔡林站在角落,目睹这一切,心中暗叹。他咬了咬牙,上前一步,拱手道:“丞相,末将有一计,可诱魏军出城……”

“不必了!”诸葛恪冷冷一挥手,眼中透着不耐,“本相自有主张!”

蔡林张了张嘴,最终只能沉默退下。他回到自己的营帐,重重地坐在席上,望着摇曳的烛火,心中愤懑难平。

“如此刚愎自用,岂能不败?”他低声自语,拳头狠狠砸在案几上。“再这样下去,二十万大军,怕是要葬送在此!”

他站起身,在帐内来回踱步,眼中神色变幻不定。终于,他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既然你听不进劝……那就别怪我了。”

当夜,蔡林借着巡营之机,避开亲兵耳目,翻身上马,趁着夜色,直奔魏军大营而去。

——————

魏军寿春大营内,烛火通明。孙礼端坐在主位上,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案几。诸葛诞和石苞分坐两侧,帐中气氛凝重。连日来的对峙让每个人都绷紧了神经。

\"报——\"一名哨骑急匆匆闯入大帐,单膝跪地,\"启禀太尉,吴将蔡林率三百亲兵来降,现已在营外候命!\"

孙礼的手指突然停住了。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缓缓捋着胡须,嘴角微微上扬:\"哦?蔡林?此人可是诸葛恪的心腹爱将啊。\"他转头看向诸葛诞,意味深长地说道:\"公休,看来你的计策奏效了。诸葛恪已失人心啊。\"

诸葛诞闻言,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他端起茶盏轻抿一口,温润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自信:\"太尉明鉴。吴军久攻不下,粮草将尽,军心涣散。蔡林此来,正是天赐良机。\"

石苞握紧了腰间的剑柄,眼中闪烁着战意:\"太尉,末将请命出击!\"

孙礼没有立即回答。他站起身,走到悬挂的地图前,目光在淮河一带游移。帐内一时安静下来,只听见烛火轻微的噼啪声。孙礼在心中盘算着:蔡林来降是真是假?若是诈降...但转念一想,诸葛诞的计策确实天衣无缝。他此前故意放出风声,说魏军内部不和,引诱吴军来攻。如今看来,鱼儿已经咬钩了。

\"公休,\"孙礼突然转身,目光灼灼地盯着诸葛诞,\"你先前诈降之计,如今该收网了。\"

诸葛诞从容起身,整了整衣襟:\"太尉放心。吴军士气已衰,此时出击,必能大破之。\"

孙礼重重地点头,眼中燃起战意。他大步走回案几前,一掌拍在地图上:\"传令!诸葛诞率军截其归路,石苞、马隆从两翼夹击!\"他的声音铿锵有力,\"此战,务必全歼吴军,一个不留!\"

石苞兴奋地抱拳:\"末将遵命!\"

诸葛诞却微微皱眉:\"太尉,是否要见一见蔡林?\"

孙礼冷笑一声:\"不必了。大战在即,哪有功夫理会一个叛将?\"他转向传令兵,\"把蔡林和他的亲兵先关押起来,等战后再说。\"

帐外,夜风渐起,吹得军旗猎猎作响。孙礼站在营帐门口,望着远处吴军营地的点点火光,心中暗道:诸葛恪,这次定要让你有来无回!

——————

吴军合肥大营外

魏军的铁骑如狂风般席卷而来,战鼓声震天动地,吴军阵型瞬间被撕开一道巨大的裂口。诸葛恪站在高台上,瞳孔骤然收缩——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前锋部队被冲得七零八落,战旗倾覆,士兵们四散奔逃,惨叫声淹没在滚滚烟尘之中。

\"中计了……\"他咬紧牙关,齿缝间挤出这三个字,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诸葛诞的诈降,竟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陷阱!他早该想到的,早该防备的!可恨自己竟被一时的胜利冲昏头脑,以为魏军当真畏惧东吴兵锋,不战而降。如今,一切都晚了。

\"丞相!魏军已突破左翼,我军阵脚大乱,再这样下去——\"亲兵满脸是血,声音颤抖。

诸葛恪猛地抬手,制止了他的话。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胸膛里却翻涌着滔天的怒火与不甘。他不能慌,更不能乱。他是东吴的丞相,是诸葛瑾之子,是孙权的托孤重臣!即便败了,也绝不能失态。

\"传令——\"他的声音冷硬如铁,不带一丝波澜,\"全军撤退!\"

——撤退途中

残阳如血,映照着这支溃败的军队。吴军士卒拖着疲惫的身躯,踉跄前行,有的捂着鲜血淋漓的伤口,有的搀扶着奄奄一息的同伴。哀嚎声、哭喊声此起彼伏,有人倒在路边,再也没能爬起来;有人跌入沟壑,挣扎着伸出手,却无人理会。

诸葛恪策马走在队伍最前方,面容冷峻,仿佛对身后的惨状视而不见。他的背脊挺得笔直,可握缰绳的手却因用力过度而指节发白,青筋暴起。

副将朱异策马追上,低声道:\"丞相,将士们已经一天一夜未曾歇息,伤兵众多,是否……稍作休整?\"

诸葛恪没有回头,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目光如刀:\"胜败乃兵家常事,何须大惊小怪?\"

他的语气平静得可怕,可朱异却分明看到,丞相的眼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朱异张了张嘴,还想再劝,可最终只是低下头,默默退开。

诸葛恪继续前行,目光死死盯着前方,仿佛这样就能将身后的惨状抛诸脑后。可那些哀嚎声却如附骨之疽,挥之不去。

\"败了……\"他在心中默念,一股前所未有的耻辱感如毒蛇般啃噬着他的心脏。他想起出征前,朝堂上的大臣们或谄媚或敬畏的目光;想起孙权临终前握着他的手,语重心长地嘱托;想起自己曾在众将面前豪言壮语,誓要一举攻破寿春,威震中原!

可现在呢?

他败了,败得如此彻底!

但即便如此,他也绝不会在众人面前显露半分软弱。他是诸葛恪,是东吴的丞相,即便败了,也要败得高傲!

他猛地一夹马腹,战马嘶鸣一声,加速向前奔去,仿佛要将所有的耻辱、愤怒和不甘,统统甩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