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安与贝伦卡沿着城墙巡视。
远方可见帕尔加公爵的军队正在搭建营地。
仅是惊鸿一瞥便觉规模惊人。
“看见各部队竖起的旗帜了吗？”
“嗯，那些全都是不同的旗帜？”
“正是。”
这在伊安眼中颇为新奇。
数千士兵云集，各部旗帜却杂乱不一。
若统一采用帕尔加公爵的旗帜岂不威风？为何要各自为政？
理由很简单——
这是支七拼八凑的杂牌军。
首先，帕尔加公爵根本不向其他部队分发旗帜。
毕竟要花钱啊。
制作旗帜本就是苦差事。
而苦差自然需要支付酬劳。
虽然全军整齐划一最为理想，但那需要巨额资金支撑。
自古以来旧式军队奉行自给自足原则。
衣食住行。
皆从私人腰包掏钱。
国家层面供养军人，那是中世纪之后的事。
既然所有开销自负，哪有余力统一制服？
因此中世纪军队的装备向来五花八门。
旗帜也不例外。
“那是佣兵团的旗帜，那边是响应征召的封臣旗帜。”
贝伦卡向伊安传授速读战场的方法。
“通常旗帜倾倒便视作该部队溃败。”
“嚯。”
佣兵团或贵族领规模不同，部队人数也差异显着。
既有十人左右的微型部队，也存在轻松突破两三百的庞大规模。
因此旗帜数量与敌军规模未必成正比。
但大致估算仍有可能。
“嗯，约莫三千之数。”
三千！
本该令人双腿发软的庞大军势！
照理该这么想，但伊安只觉得不过如此。
果然颇具西方蛮族特色。
“比预想的少。”
“没错，多半是嗅到金钱气味才跟来的家伙。”
伊安立即会意。
帕尔加公爵的军队，正是群唯战争与掠夺是图的危险分子。
也只能如此。
毕竟这场为援助他人发动的战争，
怎可能强征农民充数。
“但绝非易与之辈。”
伊安试探性问道：
“你可曾参与过大规模战争？”
贝伦卡摇头。
“不，我经历过的充其量是男爵领野战，战争轶闻仅止于耳闻。”
虽无实战经验，贝伦卡的军事知识却远超常人。
这就是血统的重要性。
骑士家族出身者，起跑线本就与农民莽夫天差地别。
“弗兰西斯伯爵确信不会爆发战争。”
“理论上是这样。但世道岂会按理论运转？”
做好战斗准备总不会错。
“贝伦卡，谈判开始后你负责保护奇拉。”
“明白。”
没人能预知谈判结果。
万一局势恶化，洛克西兰公爵的城堡将成为战场。
因此伊安安排贝伦卡护卫奇拉。
“没其他要交代的？”
“不必，大家自会应对得当。”
萨尔瓦多阁下声称要护卫皇帝先行离席。
萨布伊也随同前往。
伊安与玛丽亚将受弗兰西斯伯爵庇护。
所有亲近之人都已安排妥当。
唯独——
对黑魔法师而言，此刻正是良机，有件事始终令伊安耿耿于怀。
南下途中他已多次遭遇黑魔法师。
甚至变形术士卡伦妮敢直接妨碍皇帝。
这群黑魔法师会坐视谈判进行？
直到最后都不能松懈，若成功阻止南部战事平息帝国动荡，黑魔法师便再难猖獗行事。
天下太平伊安才能安心游历。
他沉着开始了与帕尔加公爵的谈判筹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