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交流渐深,李开知晓了许多过往未曾听闻的事,也算真正融入了蜀地隐士高人的圈子。这与实力强弱无关,即便李开再强,若无人提及,这些隐秘他也无从得知。
譬如洞天福地之说——佛道修士多选择在山中修行,正因洞天福地并非虚言,在其中修行的进境,是外界的数倍乃至数十倍。而蜀中,青城山与峨眉山皆是有名的洞天福地。
因李开到访,道主也谈及了道门隐秘,这些事外界罕知,即便是皇室也未必知晓,关乎对天地的认知。
“蜀王殿下既来,我已去信多位同道,邀他们来青城山一聚。在此之前,便先说说飞升之事吧。”道主开口道。
他所说的“同道”,皆是武王巅峰的隐士高人。他们不问世俗,一心只求破碎飞升,早年皆是名动天下之辈。道主愿讲飞升奥秘,也是看出李开不凡,想结个善缘。虽不知李开已是武帝境界,但道主探不出其修为深浅,知其实力不在自己之下,是仙人之姿。
“天地分三界,为天、地、人。人界浩渺,如恒河沙数,不知凡几,我们这方天地不过是诸多人界之一。人界之外有天界,是破碎飞升之地。我道门历来有羽化飞升的前辈,故留有记载。”道主朗声说道。李开凝神倾听,这些确实是他此前未知之事。
“天界有仙、有神、有佛,各据一方。道者飞升为仙,缥缈出尘;武者飞升为神,威严凛然;佛者飞升为佛,慈悲济世。虽同为天人,却各有不同。”道主继续解释,只是未再细说——他尚未飞升,其中细微差别也不甚明了,这些皆源自前辈记载。
“与天界相对的是地界,乃妖魔居所,亦是其起源。妖魔开智后,理智者自称‘妖’,混乱者自号‘魔’,各有分别。天地对抗已历无数载,至今难分胜负,人界不过是这场对抗的缩影。”提及地界,道主语气低沉。世人多以为破碎飞升后便能逍遥长生,唯有知晓隐秘者才明白,飞升之后亦非坦途,争斗依旧难免。
不过,飞升后长生无尽倒是真的。天界的神仙佛陀,寿命以万年计,还可转世重生,近乎不死。唯有在与妖神、魔神的战斗中被杀,且真灵未能及时逃脱,才会真正消亡——这是仙人们唯一的死法。
转世亦非完美,若转世后未能觉醒,便如身死,真灵蒙昧,永世沉沦,这也是诸多仙神转世的由来。转世分被动与主动,如李元霸等人便是主动转世,实则是神仙的力量投影,让他们拥有了人界无敌的力量。毕竟天人有强弱,强者一丝力量,便胜过普通天人的真灵转世。
了解这些隐秘后,李开大开眼界,对飞升多了几分期待。他在人间的实力已至瓶颈,进境缓慢,而地界的存在让他欣喜——起初还担心天界无妖魔,如今全然不必忧虑。
“哈哈哈,没想到能再遇李开小友,真是意外之喜!”
时光流转,天空中忽然传来一道李开略感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下一刻,院中现身三人,两僧一道,开口者正是那道士——“药王”孙思邈。
“嗯,你们来了。”道主作为主人,率先开口。
“见过孙前辈。没想到前辈也在蜀地,本该是晚辈登门拜访才是。”李开笑着回应。他与孙思邈相处虽短,关系却颇为友善。
“我居无定所,周游天下,连自己都不知下一步去往何方,小友不必介怀。”孙思邈答道。
“我来介绍一下,孙思邈与蜀王殿下相识,便不多言。这位是智者罗汉,这位是茂真罗汉,皆是佛门罗汉,得道高僧。”道主为李开引见两位僧人。其中一位微胖,满脸慈悲,正是智者罗汉;另一位茂真罗汉则身形壮硕,神情更为严肃。
“见过两位大师。”李开颔首道。
“见过蜀王殿下。”两位罗汉亦不失礼,应声回应。
这佛道五人,皆有人间巅峰修为,常年隐居山中,潜心修行。
严格来说,孙思邈不算蜀中道士,最多算半个。峨眉山的两位罗汉、青城山的道主与赵昱,这四人才是蜀中真正的本地高人。
“看来我来晚了一步。”就在这时,又一道流光落入院中,来者是位身着儒袍的老者。
“卧龙,我们也是刚到。”孙思邈交友广阔,见来人便笑着开口。
“这位想必就是蜀王殿下吧?老朽诸葛卧龙,见过殿下。”诸葛卧龙未回应孙思邈,见李开后眼前一亮,当即上前见礼。
“诸葛前辈?莫非是诸葛家的长辈?李开有礼了。”李开见对方自称诸葛卧龙,心中一动,连忙回应。
“哈哈哈,正是老朽。诸葛泓是我孙儿,这些年我在外云游,得知殿下事迹后,本打算等殿下登门时再相见,不想今日巧遇。”诸葛卧龙抚须大笑,满眼满意地看着李开。
诸葛卧龙本名并非如此,自诸葛亮之后,诸葛家历代最强者都会继承“卧龙”之名,故如今的诸葛卧龙,便是诸葛家当代第一人。仅凭诸葛泓这位大宗师,显然撑不起蜀中第一世家的名头。
诸葛卧龙对李开善意满满,除了双方本就友善的关系,更因诸葛家的志向——匡扶汉室。虽大汉早已覆灭,但诸葛家始终希望辅佐一位雄主一统天下,而李开的出现,让他们看到了希望。这也是在诸葛家带头下,蜀中各大世家对李开异常支持的原因。
知晓诸葛卧龙的身份后,李开对他更添亲近。诸葛家对他的支持举足轻重,他能如此轻易掌控蜀地,诸葛家功不可没。
“看来我又是最晚的一个,哈哈哈!”没过多久,天空划过一道剑光,一位白衣老者踏剑落在院中,朗声笑道。
“宋前辈到了,请坐。”见老者到来,道主开口相迎。
“诸位,好久不见。”老者笑着抱拳行礼,洒脱不羁。
“我为殿下介绍,这位是宋悲风前辈,岭南宋家的开创者,如今已两百多岁,离飞升仅一步之遥。”诸葛卧龙为李开引见。
“见过宋前辈。”李开微笑行礼。
“老夫见过蜀王殿下。”宋悲风亦回礼,打量李开片刻,露出满意之色。
“卧龙小子,你们倒是好眼光,早早便与蜀王殿下站在一处。不知我宋家,可有这份荣幸?”宋悲风先对诸葛卧龙说,话锋却转向李开。
李开虽意外对方的直接,却自然不会拒绝,当即应道:“前辈愿相助,李开感激不尽,多谢前辈!”
三言两语间,双方已口头约定,宋家将支持李开争夺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