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杰盯着地上那滩冒着绿泡的粘液，忽然一拍大腿，小虎牙差点咬到舌头：“操！我咋把星坠忘了！”
他扭头冲走廊疯了似的喊：“星坠！星坠！给我滚过来！”
喊声刚落，就听见楼下传来一阵骨头摩擦的咔哒声，伴随着个奶声奶气却带着点不耐烦的嘟囔：“喊啥呀，本小姐正给骨冕顺鳞片呢……”
话音未落，一道娇小的身影就骑着条浑身裹着白骨铠甲的龙冲下楼梯。星坠扎着双马尾，娃娃脸上还沾着点骨粉，怀里抱着块磨得光滑的兽骨，坐骑骨冕的龙角上挂着串骷髅头风铃，叮当作响地滑进-18楼实验室。
“哇，你这儿炸了啊？”星坠瞪圆了眼睛，看着满地狼藉，刚要跳下来细看，就被李煜杰一把薅住后领。
“没时间废话！”李煜杰把她往陆明面前一拽，小脸上满是急色，却不忘压低声音哄，“好星坠，快用你的许愿能力，让陆明和血爪都恢复正常，回头我把铁脊熊的骨刺给你当发卡玩，成不？”
星坠被他晃得脑袋发晕，怀里的兽骨都掉了。她瞅了眼瘫在地上吐绿水的陆明，又瞥了瞥那滩快要凝固的绿粘液，小眉头皱得像个疙瘩：“血爪都成汤了也能救？你当我是神仙啊……”
“你那破能力不是能逆转半小时内的事吗？”李煜杰指着操作台的计时器，“从它失控到现在才十五分钟，赶紧的！”
骨冕忽然低吟一声，白骨龙爪指向那滩粘液，龙角上的骷髅风铃猛地炸响。星坠被龙鸣震得一激灵，小手往兜里一摸，掏出块刻着星星图案的玉佩——那是她的“时光回溯”能力媒介。
“知道了知道了！”她把玉佩往地上一摔，玉佩瞬间碎成两半，淡金色的光雾从碎片里冒出来，裹住陆明和那滩粘液，“本小姐的玉佩可贵了，你得赔我十块！不，一百块！”
金光越来越亮，陆明脖子上的针孔开始慢慢愈合，嘴角的绿涎变成透明的水渍，他猛地咳嗽一声，吐出口浊气，脸色渐渐恢复红润。而那滩绿粘液则像被倒放的电影，一点点凝聚成型，青绿色的液体回流，金属爪尖重新长出，半张人脸和狼脸慢慢拼凑，不过片刻，血爪就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只是眼神还有点迷茫。
“成了！”李煜杰眼睛一亮，刚要夸两句，就见星坠一屁股坐在地上，双马尾耷拉下来，小脸煞白：“累死我了……每次用这破能力都像被骨冕抽了半管血……”
骨冕赶紧趴下，用头蹭了蹭小主人的后背。血爪晃了晃脑袋，走到星坠面前，透明触须轻轻碰了碰她的头发，像是在道谢。陆明也撑着桌子站起来，捂着还有点发疼的脖子，对星坠拱手：“多谢星坠小姐。”
“谢啥，记着让李煜杰赔我玉佩就行。”星坠有气无力地挥挥手，忽然瞪向李煜杰，“说吧，到底咋回事？好端端的血爪咋就炸了？”
李煜杰这才松了口气，蹲下来帮她捡起碎玉佩，指腹蹭过上面的星纹：“有人在抑制剂里加了官方的基因腐蚀剂，估计是黑鸦商会那帮孙子搞的鬼。”他顿了顿，忽然露出邪魅一笑，小虎牙闪着冷光，“不过现在嘛……”
他扭头看向血爪，血爪正用钢爪轻轻敲着自己的脖子，那里的伤口已经愈合，触须里的液体不再发绿。影瞳走上前，用鼻尖碰了碰血爪的侧脸，狼族少主的眼神里多了点认可。
“不仅救回来了，”李煜杰拍了拍血爪的脑袋，“还让它被动净化了基因链。现在这小家伙，可比之前能打多了。”
星坠眨眨眼，忽然也笑了，露出两颗小小的梨涡，奶凶奶凶地说：“那是不是该让它去拆了黑鸦商会的车？本小姐的玉佩可不能白碎！”
李煜杰挑眉，伸手揉乱她的双马尾：“正有此意。不过得先让陆明把新的抑制剂调好——这次咱们亲自盯着，谁也别想再动手脚。”
骨冕发出一声震耳的龙吟，像是在响应这个决定。实验室里的金光渐渐散去，碎玉佩的光芒钻进血爪体内，它喉咙里发出一声温顺的呜咽，半张人脸对着李煜杰笑了笑——那笑容有点诡异，却透着绝对的忠诚。
陆明扶着操作台站起来，看着恢复如初的血爪，又看了看满地狼藉，忽然想起什么：“少主，刚才血爪自爆前，好像在地上写了个‘周’字……”
“周管事？”李煜杰摸了摸下巴，笑容越来越邪，“看来第四批商人，是该好好‘回访’一下了。”
星坠从骨冕背上跳下来，捡起一块玉佩碎片：“回访带上我！我要让他们知道，炸本小姐的东西，得用命来赔！”
她的声音奶声奶气，却和李煜杰的狠戾奇异地重合在一起。影瞳仰头长啸，血爪的钢爪在地上划出火星，骨冕的白骨龙尾轻轻一甩，扫碎了地上的玻璃碴——
第二十八天的麻烦，似乎解决了。但新的风暴，才刚刚开始酝酿。
李煜杰转身从墙上摘下那把磨得锃亮的合金钢尼泊尔砍刀，刀身泛着冷光，边缘还留着上次劈丧尸时崩出的小豁口。他走到星坠面前，突然把刀往地上一戳，刀柄正对着小姑娘：“喏，给你的。”
星坠眨巴着大眼睛，伸手抱住冰凉的刀身，奶声奶气地问：“给我？这玩意儿比我还高呢。”她试着提了提，小脸憋得通红，刀却纹丝不动，骨冕赶紧用龙爪帮她扶了一把。
“防身用的。”李煜杰蹲下来，帮她调整握刀的姿势，指尖碰到她软乎乎的小手时顿了顿，“姓周的那帮人鬼得很，说不定带了‘猎魔人’的暗卫，这刀砍普通异能者跟切黄油似的。”他忽然邪魅一笑，小虎牙在灯光下闪了闪，“要是有人敢揪你双马尾，直接给丫开瓢。”
星坠眼睛一亮，抱着刀就往骨冕背上爬，还不忘回头喊：“那我要是砍坏了，你再给我打一把？”
“砍坏了就把你炖成肉汤。”李煜杰嘴上凶着，嘴角却扬得老高。他扭头冲角落里喊：“黄毛！”
一个穿着破洞工装的瘦高青年立刻从阴影里走出来，胳膊上还缠着昨天被血爪划伤的绷带。他是基地里最擅长追踪的侦察兵，鼻子比变异犬还灵，上次就是他闻着罐头厂的血腥味找到铁脊熊踪迹的。
“少主。”黄毛敬了个不伦不类的礼，手里还攥着块沾着泥土的布料——那是从周管事车队轮胎上蹭下来的。
“闻闻这个。”李煜杰把布料扔过去，“姓周的现在在哪？是躲在官方基地，还是在半道上搜物资？”
黄毛把布料凑到鼻尖猛吸几口，眉头皱成一团：“有消毒水味，还有……铁锈味？像是从城西那个废弃的钢铁厂飘过来的。而且这布料上沾着的机油，是官方军用车特供的型号。”他顿了顿，补充道，“看气味新鲜度，他们最多走了两个小时。”
“钢铁厂？”李煜杰摸了摸下巴，“那地方四通八达，正好方便他们跑路。”他站起身，拍了拍星坠的刀背，“骨冕开路，星坠你跟紧了，别让骨冕把人家厂房拆太早——我要活的。”
骨冕低吼一声，白骨龙爪在地上刨出深坑。星坠抱着尼泊尔砍刀，在龙背上晃悠着小腿：“知道啦！活的活的，留着给我当靶子练刀！”
紫霞举着水箭凑过来：“杰杰哥，要不要我先用水雷把钢铁厂的电路炸了？让他们摸黑挨打。”
“不用。”李煜杰摇头，指了指血爪，“让它的触须先摸进去，把里面的埋伏点标出来。青霞，你的火留着烧他们的后路，别让一个人跑了。”
青霞攥着小火苗点头，奶音里带着兴奋：“烧光他们的斗篷！让他们冻成冰棍！”
龙星一直靠在墙角没说话，这时忽然开口——他是基地里唯一的龙族混血，背上还没完全成型的龙鳞泛着淡金色：“少主，官方要是派人支援怎么办？”
“那就让他们来。”李煜杰笑得更邪了，“正好试试星坠这把刀利不利。”他扭头冲黄毛挥挥手，“你跟我们到钢铁厂外围就守着，要是看见官方的车队，直接放信号弹——用红色的。”
黄毛应了声，转身就往基地外跑。李煜杰最后看了眼影瞳，狼族少主正用精神力安抚着铁脊熊，它知道自己的任务是守住基地。
“走了。”李煜杰翻身跳上大黑的背，却又想起什么，回头冲星坠喊，“把刀收好！别一会儿打架的时候掉了，丢我的人！”
星坠把尼泊尔砍刀往骨冕的骨甲缝隙里一插，拍着胸脯保证：“掉不了！本小姐可是有骨冕帮忙的！”
骨冕率先冲出门，白骨龙身撞开基地厚重的铁门，发出刺耳的嘎吱声。星坠的笑声、紫霞水箭的噼啪声、青霞火苗的呼呼声、血爪触须摩擦地面的沙沙声，还有大黑的闷吼混在一起，像一支奔向战场的狂想曲。
李煜杰趴在大黑背上，看着前方越来越近的钢铁厂轮廓，手指在狼毛里蹭了蹭。他想起周管事那副文质彬彬的笑脸，忽然舔了舔小虎牙——
姓周的，你不是喜欢玩阴的吗？
这次，小爷就让你尝尝，什么叫请君入瓮。
钢铁厂生锈的卷闸门被骨冕一爪子拍得变形，李煜杰骑着大黑率先冲进去，靴底碾过满地碎铁发出刺耳的响。周管事——此刻他怀里还揣着那枚刻着“周明远”的身份牌——正指挥着手下往货车上搬物资，看见这群不速之客，单片眼镜“啪嗒”掉在地上。
“跑啊，怎么不跑了？”李煜杰从大黑背上跳下来，慢悠悠踢开脚边的铁桶，小虎牙在厂房的阴影里闪着冷光，“姓周的，敢在小爷的抑制剂里加腐蚀剂，你是第一个。”
周明远脸色煞白，却强撑着后退两步：“李煜杰！你别乱来！我背后是官方‘净化区’，杀了我，他们绝不会放过你！”
“官方？”李煜杰突然仰天笑起来，笑声里裹着股子邪气，“你是不是傻？”他往前凑了两步，指尖几乎戳到周明远脸上，“昨天我们刚从官方基地回来，那边正被一群变异蟑螂啃得焦头烂额，自顾不暇呢。”
他忽然收了笑，眼神冷得像冰：“你死定了。这话可不是我说的——你自己选的嘛，偶像。”他歪头吹了声口哨，血爪的钢爪在地上划出火星，“就算耶稣基督来了，也救不了你。本来想留你条活口，现在嘛……”他舔了舔小虎牙，“死活不论。正好陆明昨天刚捡了窝蜘蛛蛋，把你拆了跟蜘蛛融合，说不定能搞出会算账的新品种，嘿嘿。”
周明远浑身发抖：“你到底是谁？”
“所有人都叫我King，不是少主。”李煜杰忽然扯开领口，露出锁骨处淡紫色的尸纹，“而且——我是丧尸，一个小尸帝。跟敌人讲信任？你怕不是被辐射烧坏了脑子。”
他忽然踹了周明远一脚，把人踹得撞在货车轮胎上：“当我不知道？末世商人从不会自报家门，‘黑鸦商会’？那是我故意编的幌子，不然怎么给官方找不痛快？”他指了指外面，“他们现在就是哑巴吃黄连，明知道是咱们捣鬼，却连屁都不敢放一个——毕竟，是你先带着他们的军用车私藏腐蚀剂，可不是我逼的。”
话音刚落，龙星抱着胳膊从大黑后面钻出来，小脸绷得紧紧的，奶声奶气却咬字清晰：“周叔叔，你刚才说要杀King？我复活技能昨天刚升级哦，能让你死三次呢。”他晃了晃手腕上的银链，链坠是颗会发光的龙鳞，“第一次断腿，第二次断手，第三次……”他忽然露出甜甜的笑，“就把你变成星星啦。”
紫霞举着水箭跳过来，水幕里的雷光噼啪响，她扎着双马尾，说话奶凶奶凶的：“杰杰哥——哦不King！”她赶紧改口，小眉头皱得像个小老头，“他刚才瞪我！要不要用水雷把他头发炸成烟花？我新练的‘小水花’，能精准劈在天灵盖上哦！”
星坠突然从骨冕背上滑下来，抱着那把比她还高的尼泊尔砍刀，刀柄在地上拖出长长的印子。她仰着娃娃脸，门牙还缺了颗小豁口，说话漏着风：“姓周的！你敢碰King的东西，本小姐把你剁成肉酱喂骨冕！”她突然举起刀，却没拿稳，“哐当”砸在自己脚边，吓得赶紧抱住骨冕的爪子，“呜……骨冕帮我砍他！”
青霞攥着小火苗跑过来，火苗在她手心转着圈，她奶声奶气地帮腔：“就是就是！烧他的衣服！让他在末世光着屁股跑！我奶奶说，坏人就该被扒光了扔去喂丧尸！”她突然对着周明远的裤腿挥了挥火苗，吓得对方猛地蹦起来。
大黑突然“嗷呜”一声，浑身狼毛炸开，竟真的露出半狼半犬的模样，獠牙闪着寒光。它用脑袋蹭了蹭李煜杰的手心，喉咙里发出呼噜噜的声，像是在说“咬他咬他”。李煜杰摸着它的耳朵笑：“大黑说，你的肉没罐头好吃，但可以试试。”
周明远看着这群奶声奶气却眼神狠戾的小家伙，突然腿一软瘫在地上。他终于明白，自己惹到的不是什么末世小团体，而是群披着娃娃皮的恶鬼——尤其是那个自称小尸帝的李煜杰，明明笑起来还有两个小梨涡，说出的话却比钢铁厂的寒风还刺骨。
“动手。”李煜杰转身往回走，没再看周明远一眼。
身后立刻传来星坠的喊叫声：“骨冕！用尾巴抽他！轻点！别抽死了！”紫霞的水箭破空声，青霞的火苗噼啪声，龙星数着“一、二、三”的奶音，还有大黑兴奋的狼嚎，混着周明远的惨叫，在空旷的厂房里回荡。
李煜杰踩着碎铁往外走，指尖轻轻敲着口袋里那枚蜘蛛蛋，蛋壳上的纹路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他忽然回头，看着被骨冕尾巴卷住的周明远，扯出个邪魅的笑：
“记住了，下辈子别惹穿工装的小孩——尤其是我这个小尸帝，K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