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邪被它那模样逗得直笑，弯腰摸了摸它冰凉又光滑的鳞片：“慢点爬，别摔着——王奶奶炖的鸡汤可是基地一绝，保证给你留一大碗。”
鸡冠蛇王像是听懂了，蛇身游得更稳了些，路过墙角那丛昨天刚冒头的变异三叶草时，还特意绕了个弯，生怕压着嫩叶。星坠抱着小龙跟在旁边，嘴里哼着自己编的小调：“鸡冠蛇王，红冠冠，跟着我们去吃饭，喝了鸡汤有力气，打跑坏蛋不困难……”
刚到食堂门口，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鸡汤香。王奶奶正站在灶台前搅动砂锅，见他们进来，笑着扬了扬手里的汤勺：“小煜说要给新伙伴加个餐，我特意多放了把晶核碎，补得很！”
鸡冠蛇王立刻竖起蛇冠，尾巴在地上轻轻敲了敲，像是在道谢。星坠把小龙放进旁边的竹筐里，凑到灶台边探头看：“王奶奶，能给它的汤里加朵小花吗？就像刚才刃口开的那种！”
王奶奶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你这小机灵鬼，奶奶这就给你找朵腌渍的橙花菜。”说着从旁边的陶罐里夹出朵泡得软乎乎的橙花，刚放进专门给鸡冠蛇王准备的粗瓷碗里，就见它游过去，用蛇信小心翼翼地碰了碰花瓣，像是在确认能不能吃。
李煜杰已经端着自己的碗坐在桌边了，见它那谨慎样，忍不住打趣：“别闻了，王奶奶的手艺，丧尸闻了都得流口水——快喝，喝完了下午陪我去修防御网，正好让你试试新本事。”
鸡冠蛇王像是接了命令，脑袋一低就开始“喝”汤——其实是用蛇信把汤汁卷进嘴里，喝得飞快，金属鳞片上的红光都亮了几分。大黑蹲在旁边看着，尾巴尖轻轻扫着地面，王奶奶见状又盛了碗肉汤推到它面前：“大黑也有，都是好孩子。”
正热闹着，黄旭东拿着虚拟屏跑进来：“刚检测完，鸡冠蛇王的能量波动稳多了，晶核活性也提升了——看来这新名字不光讨喜，还真有点玄学效果。”他指着屏上跳动的暖橙色曲线，“你看这波动，跟王奶奶养的那只变异鸡下蛋前的状态差不多，说不定过几天能给咱们整个大惊喜。”
星坠立刻凑过去：“能像鸡一样下晶核蛋吗？”
黄旭东被问得一愣，随即笑起来：“说不定真能——毕竟它现在身上的‘鸡气’可比‘蛇气’足多了。”
这话刚说完，鸡冠蛇王突然抬起头，蛇冠亮得像团小火苗，接着往旁边的空地上一吐蛇信，竟真有颗指甲盖大的橙晶核掉在地上，滚了两圈停在星坠脚边。
“哇！它真的会下晶核！”星坠惊喜地捡起来，举到众人面前，“比独眼的晶核亮多了！”
李煜杰一口汤差点喷出来，笑着拍了下桌子：“行啊鸡冠蛇王，刚来就给咱们创收——看来这鸡汤没白喝。”他冲灶台喊，“王奶奶，明天再炖一只！”
王奶奶在灶台后应着，铁锅碰撞声里混着她的笑：“只要它能多下晶核，天天炖都成！”
鸡冠蛇王像是听懂了“天天炖”，又吐了颗小晶核，逗得满食堂都是笑声。阳光从食堂的气窗照进来，落在它红亮的蛇冠上，又映在地上的橙晶核上，暖融融的，倒像是把外面的末世冷意都挡在了门外。莫邪看着它喝完汤后满足地盘在墙角打盹，突然觉得这名字改得真好——哪还有半分眼镜蛇王的凶戾，活脱脱成了基地里会下晶核、爱喝鸡汤的吉祥物，带着股傻乎乎的喜气，却让人打心底里觉得踏实。
下午修防御网的时候，鸡冠蛇王成了最显眼的存在。它没待在莫邪手里的短刃里，反倒像条跟屁虫似的盘在李煜杰胳膊上，红冠时不时蹭蹭他的袖口，活像只黏人的大公鸡。
“你这黏糊劲儿，跟王奶奶家的老母鸡护崽似的。”李煜杰腾出一只手敲了敲它的蛇冠，“等会儿有丧尸敢靠近，就给我亮个相——记住，要摆出你最威风的样子。”
鸡冠蛇王像是接了任务，蛇身突然绷紧，金属鳞片泛出的红光更亮了，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暖了几分。黄旭东举着扫描仪跟在后面，看着数据直乐：“它这能量场都变了，以前是冷冰冰的腐蚀感，现在倒像揣了个小暖炉，连附近的变异草都长得精神了。”
正说着，远处的废墟里突然传来“嗬嗬”的嘶吼声，三只丧尸摇摇晃晃地扑过来。没等李煜杰拔刀，鸡冠蛇王突然从他胳膊上窜出去，在半空中张开蛇冠，暖橙色的光“唰”地散开——那模样哪是吓人，分明像只炸开羽毛的大公鸡，连嘶吼都带着点模仿鸡叫的古怪调子。
怪事发生了——那三只丧尸竟真的顿了顿，浑浊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它的红冠，像是被晃花了眼。
“好家伙，还真有用！”李煜杰趁机冲上去，短刀利落解决掉丧尸，踢了踢其中一只的腿，“看，我说什么来着，吓傻了吧？”
鸡冠蛇王游回他脚边，用尾巴卷住他的裤腿，蛇冠翘得更高了，像是在等夸奖。星坠抱着小龙跑过来，把刚捡的晶核递到它嘴边：“奖励！比独眼上次打丧尸得的晶核大！”
它却没立刻吃，反倒用蛇信把晶核推给小龙。小龙犹豫了一下，小口啃起来，鸡冠蛇王就在旁边看着，尾巴尖轻轻拍着地面，倒有了几分“长辈”的样子。莫邪看得新奇：“它以前可凶了，碰一下都要喷腐蚀液，现在怎么跟个老好人似的？”
“大概是‘鸡冠’这名字自带亲和力吧。”黄旭东调出刚录的画面，“你看它刚才护着小龙的样子，像不像王奶奶护着咱们？”
修完防御网回基地时，夕阳把天染成了暖橙色。鸡冠蛇王游在最前面，时不时停下来等后面的人，蛇冠在余晖里红得像团火。路过王奶奶的鸡棚时，里面的变异鸡突然咯咯叫起来，像是在跟它打招呼。它竟真的停下来，对着鸡棚晃了晃脑袋，蛇信吐得飞快——这场面看得众人直笑，都说它快忘了自己原本是条蛇。
晚饭时，王奶奶果然又炖了鸡汤，还给鸡冠蛇王备了个新碗，碗沿画着只昂首挺胸的大公鸡。它喝完汤，竟主动游到鸡棚旁，盘在篱笆上守着——大概是把自己当成了鸡棚的“守护神”。
夜里起了点风，李煜杰起来查岗，远远看见鸡棚那边亮着点暖橙色的光。走近了才发现，鸡冠蛇王正把几只刚破壳的小鸡崽圈在蛇身里，蛇冠的光暖暖地照着，像给小鸡崽搭了个小帐篷。旁边的老母鸡卧在窝里，睡得安稳极了。
“行啊你，还真当起鸡倌了。”李煜杰放轻脚步退开，嘴角忍不住上扬。月光下，那团暖橙色的光像个小太阳，把末世的寒意都挡在了外面。
他突然觉得，这鸡冠蛇王哪是什么武器，分明是基地捡来的宝贝——带着鸡的吉利，蛇的可靠，还有点傻乎乎的热心肠。以后出去打架也好，守着基地也罢，有这么个红冠闪闪的家伙在，好像再难的日子，都能过得热热闹闹的。
李煜杰靠在防御网的支架上，指尖转着刚磨亮的短刀，突然勾了勾唇角，那抹笑里带着点没褪尽的少年气，又藏着几分冷冽：“对了，之前王胖子那铁壁基地的幸存者，都安排进东院棚屋了吧？”
黄旭东正调试着虚拟屏上的物资清单，闻言抬头：“上午刚分完铺位，清点人数时记了笔——有七个小孩，最小的才刚会走，还有五个女人，剩下的都是青壮年。”
“有没有人敢炸刺？”李煜杰指尖一顿，短刀在掌心转了个圈，“王胖子那伙人以前就没规矩，保不齐有跟着他混惯了的，觉得咱们基地好欺负，敢动歪心思。”他顿了顿，眼神沉了沉，“特别是小孩和女人，要是被谁拿捏了，或者听见谁嘴里不干不净，直接给我拎到融合舱那边去——正好让他们见识下，王胖子是怎么‘融合’的。”
这话刚说完，盘在他脚边的鸡冠蛇王突然竖起蛇冠，暖橙色的光里掺了点冷意，蛇信“嘶”地吐了一声，像是在帮腔。
“我让陆明盯着呢。”黄旭东调出东院的监控画面，屏幕上几个小孩正蹲在角落玩石子，旁边有个穿蓝布衫的女人在给他们分饼干，“目前看着还行，有个以前在铁壁基地负责做饭的大叔，还主动帮着搭临时灶台了。陆明说，昨天转移的时候，有个瘦高个想抢小孩手里的晶核棒，被他直接用能量枪指着头按地上了，估计现在不敢再造次。”
李煜杰“嗤”了声，往地上吐了口带草屑的唾沫：“最好是这样。咱们基地不养白眼狼，更容不得欺负弱小的孬种。”他抬脚往东院走，小皮鞋踩在碎石路上噔噔响，“我去看看——正好让鸡冠蛇王亮个相，给那些心里打小算盘的提个醒。”
刚走到东院门口，就见星坠正蹲在地上，给那几个小孩看鸡冠蛇王。小家伙们一开始还怕，见蛇冠晃起来像朵小红花，胆子渐渐大了，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甚至敢伸手摸它的鳞片。
“这是鸡冠蛇王，会下晶核哦！”星坠举着颗刚捡的橙晶核，“它可厉害了，能打丧尸，还会保护小鸡崽！”
鸡冠蛇王配合地晃了晃蛇冠，暖橙色的光落在小孩们脸上，把他们的笑映得亮晶晶的。那个分饼干的女人走过来，对着李煜杰欠了欠身：“多谢你们收留，孩子们今天吃了两顿饱饭，这还是三个月来头一回。”
“在这儿住，就得守这儿的规矩。”李煜杰没笑，眼神扫过棚屋里的人，“有手有脚的就去仓库领任务，劈柴、修棚子都行，干了活就有吃的。但要是敢动歪心思——”他突然抬手，让鸡冠蛇王游到胳膊上，红冠在阴影里亮得刺眼，“看见它没？前几天刚‘融合’了王胖子，现在脾气好得很，就怕闲得慌。”
棚屋里瞬间安静下来，有个缩在角落的壮汉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正是昨天被陆明按在地上的瘦高个。
李煜杰瞥了他一眼，突然笑了，小虎牙在光下闪了闪：“当然了，只要好好待着，咱们基地的鸡汤管够。王奶奶炖的汤，连鸡冠蛇王都爱喝——对吧？”
鸡冠蛇王像是听懂了，对着棚屋的方向吐了吐蛇信，暖橙色的光漫过去，落在那几个小孩脸上。小女孩突然指着蛇冠喊：“像太阳！”
李煜杰的眼神软了点，转身往外走：“星坠，带孩子们去鸡棚那边，让他们看看王奶奶养的鸡。”又回头对那女人说，“缺什么就去找后勤的张婶，别客气——在这儿，女人和孩子，比谁都金贵。”
走出东院时，黄旭东跟上来：“刚看监控，那瘦高个把藏起来的半块压缩饼干塞给那小女孩了。”
李煜杰挑了挑眉，踢飞脚边的小石子：“算他识相。”他摸了摸鸡冠蛇王的红冠，“看来你这吉祥物不光能打架，还能镇场子——以后多来东院晃晃，让他们知道，咱们这儿的‘鸡冠’，可比王胖子的‘铁壁’靠谱多了。”
鸡冠蛇王晃了晃脑袋，蛇信吐得轻快，像是在应和。远处传来孩子们跟着星坠学鸡叫的声音，混着鸡棚里的咯咯声，倒比任何防御警报都让人安心。
李煜杰踩着个倒扣的木箱站在空地上，小皮鞋后跟磕得木板咚咚响，娃娃脸上还沾着点下午修防御网蹭的灰，却板着脸拍了拍手：“都过来！给你们看个好东西！”
幸存者们刚在东院坐定，听见动静都围过来，七个小孩被星坠拉着站在前排——扎羊角辫的叫丫丫，总啃手指的小胖子叫毛豆，还有个攥着半截铅笔的瘦小子叫石头，剩下四个小不点怯生生躲在后面，被星坠塞了颗糖才敢抬头。
“今天不聊干活的事。”李煜杰突然歪了歪头，小虎牙露出来，笑里带着点孩子气的狡黠，“就问你们个事——在铁壁基地时，有没有人抢过小孩的吃的？有没有人逼着女人去拾荒？有没有人仗着力气大欺负人？”
人群里顿时一阵骚动，有几个壮汉下意识往后缩。李煜杰眼睛尖，立刻指着最靠边的瘦高个：“你，出列。”
瘦高个脸一白，磨磨蹭蹭挪出来。丫丫突然往石头身后躲了躲，小手揪着石头的衣角——这小动作被莫邪看得清楚，她把短刃往地上一顿，刃口的橙花还没谢：“丫丫别怕，他昨天是不是抢过你的晶核棒？”
丫丫咬着嘴唇点点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毛豆突然喊：“他还抢过王婶的压缩饼干！王婶不给，他就推她！”
“还有没有？”李煜杰从木箱上跳下来，小短腿几步跑到人群前，仰着头看一个络腮胡男人，“我听陆明说，你总让那几个阿姨去丧尸多的地方拾荒，自己躲在后面抽烟？”
络腮胡想狡辩，林溪突然举着虚拟屏走过来，上面是铁壁基地的监控片段——正是他把个年轻女人往废墟里推的画面。“铁壁基地的旧监控，黄哥刚恢复的。”她声音清清淡淡，却让络腮胡脸涨成了猪肝色。
紫霞和青霞一左一右站到女人堆旁，紫霞摸了摸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的肩膀：“有委屈就说，在这儿不用怕。”那女人咬了咬唇，指着个矮胖男人：“他……他以前总偷摸进我们住的棚屋，要不是王胖子后来把他揍了，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
“好嘞，人齐了。”李煜杰拍了拍手，娃娃脸上哪还有半分笑意，奶凶奶凶地指着被揪出来的三个男人，“瘦高个抢东西，络腮胡逼人冒险，矮胖子耍流氓——这仨，黄哥，带下去。”
黄旭东应了声，叫上两个基地护卫把人押走。李煜杰突然又笑了，冲黄旭东喊：“把昨天抓的变异蜥蜴带过来！就那只背上带彩色斑点的！”
没多久，一只半人高的蜥蜴被铁笼装着拖过来，鳞片上红一块蓝一块，看着倒像块会动的彩石。瘦高个吓得腿都软了：“你、你要干什么？”
“别紧张。”李煜杰踮脚够到铁笼栏杆，手指戳了戳蜥蜴的背，“基地正好缺个新融合体——你看它资质多好，说不定能融出彩色史莱姆呢？”他转头冲被押着的三人眨眨眼，“你们仨里挑个‘幸运儿’，就当给基地做贡献了。”
丫丫突然拽了拽他的衣角，举着颗糖小声说：“史莱姆是软的吗？像一样？”
“说不定哦。”李煜杰揉了揉她的头发，转头时眼神冷下来，“就你了。”他指着矮胖男人，“耍流氓的最讨厌，给你个机会变好看点。”
护卫把挣扎的矮胖男人拖向融合舱，变异蜥蜴在笼里不安地扭动，鳞片上的彩色光斑越来越亮。李煜杰跳回木箱上，对着剩下的幸存者扬声喊：“都看好了——在这儿，欺负小孩、逼女人的，就这下场！但要是好好干活、互相帮衬，”他指了指蹲在脚边的鸡冠蛇王，它正把一颗小晶核推给毛豆，“鸡汤管够，晶核管够，还有鸡冠蛇王当保镖！”
林小柔把七个小孩领到食堂方向，石头回头看时，见李煜杰正蹲在地上，给丫丫演示鸡冠蛇王怎么用蛇冠“开花”，娃娃脸上的奶凶劲儿散了，倒像个普通的小哥哥。
融合舱那边传来几声闷响，黄旭东的虚拟屏上很快跳出新数据——彩色史莱姆，可分裂、可变形，还能分泌出带甜味的润滑液（丫丫刚才悄悄跟鸡冠蛇王说想要味的）。
“成了！”黄旭东喊了一声，李煜杰跑过去扒着舱门看，见一团粉蓝相间的软乎乎的东西正从舱里滚出来，还往他脚边凑，顿时笑出声：“比蜥蜴好看多了！以后叫你糖霜史莱姆——给孩子们当玩伴正好！”
史莱姆突然分裂出个小团子，滚到刚跑过来的毛豆手里，毛豆愣了愣，突然咯咯笑起来：“真的像！”
夕阳把空地上的人影拉得长长的，七个小孩围着糖霜史莱姆打滚，莫邪举着鸡冠蛇王跟林溪说话，紫霞青霞在给女人们分新缝的布巾。李煜杰摸了摸兜里刚被丫丫塞的半颗糖，突然觉得这基地越来越像个家了——哪怕是用这种奶凶的方式护着，也得让所有人都知道，在这里，好人有糖吃，坏人……就变成糖给好人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