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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阮的长相以及母亲含混不清的说辞,慌张的表情,无一不在说明此事有猫腻。

他不明白自己的母亲为什么要换掉两个孩子,但母亲对权馨的态度和做法,根本就不是一个母亲能做出来的事。

是他们对不起权馨,也没脸再要求她原谅他们,或是要求她为他们,做些什么。

而自己和大哥居然会对自己的亲妹妹........

权国红无语摇头,又给了自己一巴掌。

他可真是个浑蛋!

周阮垂着眸,脸上的神情变得近乎扭曲。

二哥,啥时候这么维护那个贱人了!

还有方天宇,他的心里也只有权馨,都快没有她了!

无论如何,方天宇都是她的,谁也别想从她手里抢走!

只是权国红.......

“二哥,我是小馨最好的朋友,我不想失去她才.......”

“最好的朋友?”

权国红脸上满是讥讽。

“谁家最好的朋友能去抢对方的结婚对象?

周阮,别自欺欺人了。

你在权馨面前,永远都没资格提朋友二字。

以后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别再去招惹小馨。”

周阮闻言,只觉口腔内漫上了铁锈味。

二哥,就这么不待见自己吗?

难道以前对自己温柔小意的人是鬼不成!

看着权国红离开的背影,周阮喃喃道:“既然有些好不能坚持到底,那便一开始就别对她好。”

一直不好,她也就不这么痛苦了。

权国红刚想继续去劈柴,转身,却看见了回来的王老四。

他就靠在破旧的院门边,阴狠的脸上满是玩味。

“权老二,怎么,很关心周阮啊。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之间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呢。”

权国红满脸阴寒。

“你已经偷听到我们的谈话了,有必要这么阴阳怪气吗?”

“正因为是偷听到了,我才觉得你对周阮,关心过了头。

村里人都在传你和周阮的三两事。

起初我还不信,但根据我最近的观察........”

权国红转眸。

零星的雪花在他眼前一一落下。

寒风吹来,刮起一地寒凉,也卷起了满地风暴。

地上的棍子被捡起,裹挟着无限愤怒,抽打在了王老四的身上。

这是这个家,日常的交流运动。

沉闷的闷哼声此起彼伏。

周阮换好衣服,缩在炕角裹着满是补丁的被子,阴狠的眸光透过破烂的窗纸看向院子里。

打吧,狠狠地打,最好,能打死一个。

只要能打死一个,那就送另一个去吃花生米,她,也就解脱了。

可惜,这两人都是怂货,下手总是收着力,达不到她的期望。

这不,不到十分钟,两人就又停手了。

王老四吐掉了口中的血水,好似忘记了疼痛,脸上,依旧挂着疯癫的笑。

“权老二,很汉子。

为了保护你的女人,倒是下手挺狠。

不过,你要是真喜欢她,我可以让给你。

只要你给我一点钱,那个女人,你想怎么玩.......”

带着铁锈的斧头从他耳边飞过,狠狠劈在了身后的屋门上。

破旧的屋门不堪重负,被劈了一个大洞后,“嘭”一声,倒在了地面上,扇起了一地雪花。

“王老四,别给老子耍嘴皮子。

有老子在,你别想再欺负周阮。

老子也明着告诉你。

老子对周阮并无男女之情,但她是我的邻家妹妹,谁也别想欺负她。

否则,老子剁了他!”

王老四摸了一把耳朵上的血迹,突然就笑了。

“权老二,你有种,很有种。

做妹妹的矫揉做作,心口不一。

做哥哥的大方护短又心狠手辣。

权老二,我好羡慕周阮啊,能有你这么一个无私保护她的哥哥。”

“这世上的人活着,都要戴着面具承载不少的身份。

儿子,哥哥,父亲,丈夫.......

只要活着,就要对不同的人负责。

所以,王老四,别活得跟个行尸走肉一样。

你我同处一个屋檐下,我有我的职责,你有的职责。

你是个带把儿的,别让我看不起你。”

说着,权国红就往院外走去。

快走到门口他又停顿了一下。

“别想着拿周阮撒气。

她是我权国红的妹妹,一辈子都是。

也别想着去算计权馨。

但凡权馨少一根头发,我杀了你!”

权国红离开王家就去了大队部。

他青肿着脸颊找到了凌富强。

“凌叔,我想加入伐木队。”

凌富强锯木头的手一顿,扭头看了一眼忙碌着社员们,放下锯子就去了办公室。

权国红快步跟上,脸上的神情,无波无澜。

但进屋看见墙上的奖状和锦旗以及先进大队的旗子时,他倏而就笑了。

他的妹妹,很优秀。

凌富强看了权国红一眼。

男人的脸在昏暗的屋子里神色难辨,就连脸上的青肿,也变得有些模糊不清了。

“坐吧,喝水。”

掉了漆的茶缸子热气蒸腾,驱散了权国红身上的冰寒。

他端起茶缸子。

掌心的温度让他的眼中,氤氲出了一丝湿度。

“说吧,为什么要加入伐木队?”

权国红抬眸,一双被水浸润的眸子,似夜里星子,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我就是一个天生被人厌弃的坏种。”

“啊?”

权国红的话让凌富强差点没能端稳手中的茶缸子。

这权知青,疯魔了吗?

怎么会这么说话?

“我用自己的无知,成功让本该是我最亲的人讨厌我,憎恨我。”

权国红的眸光透过袅袅的雾气,定格在了那面奖状上。

申城公安局见义勇为奖状。

他好似在盯着看,又好似眼神空洞,什么都看不见。

“我到底,为什么,要那样,对她?”

凌富强看傻子一样看向权国红。

谁呀?啥呀?他咋知道为什么啊?

他都不知道这人,在说什么。

打满补丁的厚重门帘被风掀开,挤进来了一股刺骨的寒风。

凌富强打了一个寒颤,忙喝了一口水。

好冷!

屋内光线昏暗,模糊两人的眉眼,但墙上的奖状和锦旗,依旧是那么的显眼。

包括压在玻璃板下的表扬信。

一张张,平整,又排列整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