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当山下,老营镇。
夕阳的余晖洒下,给这座依山傍水的武当小镇,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光辉。
青石板路被岁月磨得光滑,两旁店铺林立,炊烟袅袅,透着世俗的烟火气。
悦来客栈后院,一处相对独立的小院中。
几竿翠竹掩映着白墙,墙角几丛晚开的山茶花散发着幽香。
“总算是下山了,这武当山的饭菜,吃得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
曲非烟一进入小院,就很是夸张地伸了个懒腰,将背上的小包袱随手丢在石桌上,大眼睛滴溜溜转着打量四周,嘻嘻笑着说:“公子,掌柜的说后面厨房还能自己开火,我去看看有什么新鲜食材,晚上咱们烤只鸡打打牙祭!”
她像只欢快的雀鸟,不等邱白回应,便一溜烟跑向后厨方向。
宁中则看着曲非烟雀跃的背影,脸上露出一丝疲惫却放松的笑意。
之前在武当山上待了几天,总归是不习惯。
此刻身处这宁静的小院,紧绷的心弦终于稍稍松弛。
她选的是主房旁边的厢房,推开雕花木窗,让带着草木清香的晚风吹入。
岳灵珊则偷偷瞄了一眼邱白,脸颊微红。
这是他们离开华山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独处空间。
她拉着邱白的手,脚步轻快地走进正房。
房间不大,陈设简单,但收拾得干净整洁,一床一桌,两把椅子,窗边小几上还摆着一个粗糙的白瓷花瓶,插着几枝不知名的野花,散发着淡淡的草木清香。
晚饭过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师弟,这里…挺好的。”
岳灵珊声音低柔,烛光映着她清丽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阴影。
邱白看着她娇羞的模样,连日参悟剑法的沉重情绪,也被这温婉的柔情悄然化开。
他反手握住她微凉的手,温热的掌心传递着力量,眼中带着笑意:“嗯,委屈师姐,这一路奔波。”
“不委屈。”
岳灵珊摇摇头,抬眼看他,眸中水光盈盈,盛满了依赖和情意。
“你在哪里,哪里就好。”
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变得粘稠而温热。
邱白心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在妻子温柔如水的目光中,悄然绷断。
他俯下身,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廓,带着一丝低哑。
“灵珊…”
岳灵珊身体微微一颤,脸颊瞬间红透,如同熟透的蜜桃。
她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如同受惊的蝶翼般剧烈颤抖,红唇微启,发出细若蚊蚋的回应。
“嗯…”
温热的吻,带着不容抗拒的温柔和一丝压抑已久的渴望,轻轻落下,覆上那两片柔软。
起初如蜻蜓点水,带着试探的珍惜。
随即如同点燃的野火,迅速变得灼热而深入。
烛火轻轻跳跃了一下,将两人紧紧相拥的身影投在素白的墙壁上,亲密无间,密不可分。
……
夜色渐深,弦月如钩,清冷的银辉透过薄薄的窗纸,在厢房的地面上流淌。
宁中则躺在靠窗的凉榻上,身下是客栈的锦被,远不如华山有所不为轩中锦被的柔软舒适,不过对她来说,也算不得什么。
山间的夜,带着凉意丝丝缕缕渗透进来。
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这些天的经历,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当然,更深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空寂。
隔壁正房,刻意压低的、属于女儿的细碎声响,如同最细微的针,穿透薄薄的木板墙壁,固执地钻进她的耳朵里。
那声音……
一声声,撩拨着她沉寂已久的心弦。
这声音并不响亮,甚至有些模糊,却像带着钩子,精准地勾起她深埋在心底,几乎被遗忘的渴望。
她想起许多年前,在华山的春夜,暖阁香衾,红烛高烧。
师兄的手如此滚烫,气息也如此灼人……
那些被岁月尘封的旖旎与亲密,此刻竟如此清晰地翻涌上来,带着令人心悸的温度。
一股莫名的燥热从身体深处窜起......
瞬间席卷四肢百骸,与这山间的寒凉形成刺骨的对比。
宁中则咬住下唇,用力翻了个身,将脸埋进带着皂角味的枕头里,试图隔绝那恼人的声响。
然而,那声音似乎无孔不入。
她越是抗拒,那细碎缠绵的声响仿佛越发明晰,甚至连同女儿女婿偶尔几句模糊的低语,都如同魔咒,在寂静的夜里被无限放大。
身体深处那空虚的悸动越来越强烈,像有无数细小的蚂蚁在噬咬,带来一阵阵难以言喻的酸软,还有渴望。
宁中则的身体微微弓起,如同绷紧的弦。
一只手死死攥紧了身下的床单,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另一只手,却仿佛有了自己的意志,带着细微的颤抖,带着几分迟疑......
缓缓地往下身躯,然后探入睡衣.......
指尖触碰到腰腹温热的肌肤,那细腻的触感让她浑身猛地一颤,如同触电。
一种从未有过的羞耻感,瞬间涌上心头,让她几乎想要立刻抽回手。
但身体深处那股汹涌的空寂,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理智的堤坝。
她如同认命般闭上眼,浓密的睫毛在月光下投下脆弱的阴影。
指尖带着近乎自虐的颤抖,沿着平坦的小腹,缓慢而坚定地向下滑去……
窗外,夜风似乎大了一些,吹过院中的翠竹,竹叶摩擦着,发出沙沙的轻响,如同情人夜半的絮语。
一缕皎洁的月光,恰好穿过窗棂的缝隙,如同冰冷的银色手指,带着窥探的意味,无声地抚过凉榻,照亮了她紧蹙的眉心和鬓角渗出的细密汗珠,也照亮了她因用力咬住而失去血色的下唇。
时间,在压抑的呼吸中,和竹叶的沙沙声中变得粘稠而漫长。
不知过了多久。
一声短促到几乎无声的抽气,如同濒死的天鹅最后的哀鸣,从她紧咬的唇缝中溢出。
紧绷的身体骤然松弛下来,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头,瘫软在冰凉的席子上。
汗水浸湿了单薄的寝衣,紧紧贴在曲线玲珑的背脊上。
月光下,她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脸颊上不正常的红潮尚未褪去,眼神却是一片空茫的灰白,还有巨大的空虚。
窗外,竹影摇曳依旧。
隔壁那恼人的声响却还未停歇。
屋内,只余下深沉的寂静和她的稍显急促的呼吸。
宁中则蜷缩起身体,将滚烫的脸深深埋进带着凉意的枕头里。
一滴滚烫的液体,终于挣脱了长睫的束缚,无声地滑落,迅速被粗粝的枕面吸去,只留下一点深色的的湿痕。
夜,还很长。
寒凉如水,浸透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