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贾母身体不好,这些外面的事情荣府的人都没有告知她,只古落和邢夫人两个商量。
只是这荣府里,说了算的毕竟还是贾赦这个袭了爵的人,等邢夫人给他这么一说,他却只说是二房一家不想为府里尽力。
等到古落知道了这件事,只觉得有些好笑。
若不是贾母还在,再加上她还记挂着凤姐和迎春。
直接家一分,二房带着分到的家产到一边看热闹去了。
荣宁二府的事情,本就是宁府那边做的最过分,而荣府这边这次没有藏甄家的东西,再借着贾母和元春的面子,也不会有太大的惩罚下来。
而会有的惩罚,也多是因为贾赦和贾琏父子二人产生的。
贾政虽然资质不怎么样,但也是林如海这种人能决定为人还不错的。
贾宝玉、贾环、贾兰也都还没到能出去搞出什么大事的年纪。
若是二房分家单过,虽然地位上会有下滑,但是又一定可能不会被这场闹剧波及。
当然,前提是贾赦别干出什么诛九族的事情,不然分家以后都得陪着他一起死。
古落也懒得去管贾赦怎么想的,自己对外称病不去见客,只邢夫人凤姐婆媳两个每日应对上门来打探消息的人。
这日,古落刚刚起床,还未曾去贾母那边请安,就见凤姐急匆匆地从外面进来,脸上带着焦急的神色,眼睛里似乎还有眼泪在打转。
“这是怎么了?”古落心里一紧,忙起身问。
这些日子里,京城被两位王爷连累的达官贵人也有不少,她心里估摸着也应该到贾家了。
“姑母,咱们王家出事了。”凤姐在看到古落的那一瞬间,眼泪就落了下来,她父母虽然现在不在京城里,但是宗族之间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怎么能不受牵连。
果然是先从王家开始的,接下来就要到贾家了。
“出了什么事?”古落此时心里有了底,这也是她已经认定了会发生的事情,情绪没有太大的波动。
王子腾被罢了官收押了起来。
王家在京的一应家产全部被抄没,除王子腾外的所有人,都被遣返回金陵原籍。
“姑母,这可怎么办?咱们家这经营了几代的东西,全部都没有了。叔父那还能不能出来,婶母她们怎么要怎么回金陵?咱们会不会被牵连。”凤姐此时已经有些慌乱起来。
“你那放利钱银子的生意可还在做着?”古落没有回答凤姐的话,只问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凤姐哽住,咽了口唾沫,点点头,又赶忙解释,“这京城里大家都是这么做的。”
“以前自然是可以的,现在可不一样了,这生意,你立刻停了,哪怕是亏了本也要立刻停了。”古落严肃了起来,“王家现在出事了,难保我们家就不出事,现在这个时候,你出一点点的错都有可能被拿捏住。”
凤姐有些犹豫了起来,现在很多钱都还没收回来,她明白太太的意思,这就是让她放出去的钱也暂时不要了,直接断了这财路,可是没了这个进项,她手头的钱可是要大大缩水的。
“凤丫头,王家的事大概率是不会直接牵连到咱们的,你若是想要以后帮衬一下娘家,那就要做到,把自己摘干净,保证自己不出大的错,才能帮衬家里。”
古落继续说道,“咱们这种人家,谁的手里没干过不能明说的事情?这些事情,在家里有权有势的时候,自然是没有人会说什么的。
可是现在,王家一倒,作为姻亲的贾家,无论因为什么,都是会被查的。一点点小的错误都会被无限放大,若是我们收敛一些,让人看到我们的态度,那还好一些。
若是依旧我行我素,那让上面的人怎么想我们?你公爹不懂这个道理,现在还是和以往一样,但是你不可以不懂,因为你姓王,而王家现在刚刚出了事。”
凤姐彻底的冷静了下来,现在根本就不是去不去或者能不能去帮娘家的事情,而是自己能不能自保的问题,只有贾府和自己能保住,以后才能去帮助娘家。
“姑母,那会不会影响我们。”她又小心翼翼问出了这个她担心的问题。
王熙凤一直非常自豪于自己出生在王家,她对王家的感情认同度非常的高,也因此,她在面对丈夫的时候,也总是很有底气的。
她有一个强大的,能够支撑她的娘家。
可是现在,娘家倒了,即使她很清楚,自己有了一双儿女,自己的地位是不会被撼动的,但是,若是让她收敛了所有脾气,在这府里生活,这怎么都是让她难受的。
古落自然明白她问的是什么,安抚地笑了笑,“你别担心,再怎么,你也是宫里娘娘的亲表妹,这比什么都好用。”
而且贾琏看样子是再也没有生育能力了,那凤姐这个孩子的亲妈,地位自然是稳的。
古落这句话就是在向凤姐承诺,若是有什么事,元春是会支持她的。
得到这样的答案,她自然是心里放松了许多。
两人正说着,薛姨妈和宝钗两个也得到了王家的消息赶到了古落的房间里来。
“到底是怎么了!”薛姨妈哭着握住了古落的手,“姐姐,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咱们娘家怎么就被抄了!”
宝钗也是一脸的焦急,一是担心王家的人,二来也是担忧王家倒了,薛家其他人来抢自己这一支的财产。
凤姐看到薛姨妈和宝钗,原本平静下来的情绪立刻又是翻腾了起来,她强压住情绪,将事情给两人说了,也跟着一起安慰道,“你们且先别着急,咱们得先稳住,才能想法子帮她们。”
薛家在官场上并没有什么人脉,自然是只能等着贾府这边给她们消息,这种只能等着的滋味,让两人心里都十分的煎熬。
古落也不知道该劝些什么,想了想,只得转开话题,问宝钗道,“曾家那小子是今年考官不是?准备的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