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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之沉入水底,四周的寂静与冰冷不断侵蚀着她,意识如同风中残烛,一点点黯淡、瓦解。

在彻底坠入虚无的前一刻,灵魂被撕裂的剧痛骤然袭来,那尖锐的痛感反而让她抓住了最后一丝清明。

而此刻的重症监护室里,她的躯体正静静躺着,胸口早已没了起伏,心电监护仪上的线条彻底拉成了直线。

她想挣脱那撕裂般的痛苦,拼尽全力想要挣扎,可身体像被无形的枷锁捆死,连指尖都动不了分毫,最终还是被无边的黑暗彻底吞没。

对杨白桦来说,这两天算是难得的“清闲档”:案子少、压力小,更别提前段时间刚从裴之那里收了笔丰厚的服务费,心里半点负担都没有。

周天不用去事务所打卡,她睡足了懒觉,吃完保姆精心准备的早饭,才慢悠悠移步书房处理工作。

笔记本刚开机,一封邮件提醒就跳了出来,发件人是裴之。

她暗自猜测:难道大老板又有新活儿了?

点开邮件,开头的措辞透着几分官方,

“尊敬的杨白桦律师:

你好!展信时,我大概率已不在人世。写下这封信,是抱着最后的郑重,委托您代为处理我的身后事宜。

此前与您有过合作,深知您的专业与严谨,因此将这件事托付于您,我方能安心。

核心委托事项如下……另,我已预留部分费用作为此次委托的服务费及相关开支,将于今天中午12点整转入您的支付宝账户。

最后,衷心感谢您在这件事上的协助,祝杨姐,前途坦荡,岁岁长安!”

这封邮件的模板是裴之在网上找的,只简单改了几个字就发了过来。

杨白桦的目光刚扫完前几句开头,一股难以言喻的震惊就直冲头顶,让她僵在原地半晌回不过神。

纵使内心早已翻江倒海,她还是凭着过硬的专业素养,强迫自己把邮件内容完整看完。

疑惑紧接着缠上心头,前几天沟通时,裴之说的明明是出国治病,不过两天未见,怎么人就没了?

杨白桦整个人都惶惶然的,裴之不只是客户,更是朋友,没人能平淡接受朋友的离世。

她试着拨打裴之的电话,听筒里只传来“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的提示音。

越想越心焦,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不能急,她打算去裴之家里找人。

刚驶出地下停车场,手机就响了。

“你好,请问是杨白桦女士吗?”

“我是,请问有什么事?”

“我是x区南城派出所,你认识裴之吗?”

警方在现场找到了裴之的手机,没有设置密码,发完邮件后就关了机,此刻电量还有97%;相册里存着她公证遗嘱的视频,还有一张写着两行字的遗书照片。

即便证据指向明确,也得走完现场勘查、调取监控、走访调查等流程,3-7天内才能得出初步结论,这段时间尸体暂存殡仪馆。

警察给杨白桦打电话就是因为查到手机里最后一封邮件是发给她的,所以她需要接受调查。

杨白桦将近半个月与裴之的通话录音、聊天记录,以及接手公证遗嘱、信托的全部资料整理好发给办案警官。

“怎么这么齐全?”警官忍不住问,一般人很少会有通话录音。

杨白桦苦涩一笑,“职业所在,习惯了处处留痕。”当初存这些的时候,哪儿想过会用在这种地方。

“近期尽量不要外出,后续可能还有需要你配合的地方。”警官叮嘱道。

“好,我明白。”杨白桦顿了顿,声音发紧,“那……裴之的家属联系上了吗?”

“已经联系了。”

另一边,赵喜梅接到x区南城派出所的电话时,第一反应就是“诈骗”。

前几个月村里有人外出打工,在火车站被抢了手机,骗子用那部手机给其家人打电话,谎称出了意外要医药费,一下骗走五万多。

这事过后,村里拉了好一阵子警示横幅,其中一条就对着她家胡同,夫妻俩印象太深刻,防备心也拉满了

当电话里说“裴之落水溺亡,请……”赵喜梅没等对方说完就骂了起来,她平时极少说脏话,翻来覆去就那几句,骂完直接挂了电话。

旁边一起干活的工友见状问,“咋了?谁把你气成这样?”

“诈骗的!说的话晦气死了!”赵喜梅这会就懊恼自己会的脏话太少,刚才没骂痛快。

工友没再多问,这两年诈骗电话本就多,谁都没往心里去。

没过十几分钟,村支书的电话打了过来,让她去大队部一趟。

赵喜梅拍掉身上的粉条碎屑,摘了围裙,跟工友嘟囔,“不用说,肯定又是催我去做两癌筛查的,年年筛,我这好好的人筛它干啥?”

“哎呀,支书也是好心,你看我这过了六十五岁的,想做都没机会呢!”工友劝道。

赵喜梅骑着自行车、戴着草帽往大队部赶,到了门口先喊了两声。村支书从办公室走出来冲她招手,“喜梅,来。海军没跟你一起?”

“他去浇地了,我没给他打电话。二爷,有啥事啊?”

村支书把她迎进办公室,让她坐沙发上,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却没点燃,“你先给海军打个电话,让他也过来一趟。”

赵喜梅看着支书严肃的脸色,心里莫名发慌,没敢多问,赶紧掏出手机给裴海军打了电话。

裴海军来得很快,穿着沾满泥的胶鞋,站在办公室门口不肯进,“二爷,找我啥事?我就不进了,就在这听就行了。”

“让你进来就进来,快点!”村支书的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沉重。

裴海军犹豫了一下,在台阶上蹭蹭鞋上的泥,跟着赵喜梅坐在沙发上,又问了一遍,“二爷,到底咋了?”

村支书抹了把花白的头发,深叹一口气,声音艰涩,“我儿子章华,他在城里x区南城派出所上班,你俩知道吧?”

“知道啊,这全村人都知道。”夫妻俩异口同声地答。

“他刚给我打电话,说所里接了个案子,护城河那边溺亡了个人,身上带的身份证……是你家二闺女的,”说到这,支书只觉得嗓子发疼,低下头捂住脸,还是说出来,“死的人脸和身份证上的脸……很像。”

“轰”的一声,赵喜梅只觉得脑子里炸开了,眼前瞬间发黑,身子晃了晃,差点从沙发上滑下去。

裴海军也僵住了,脸上的血色一下子褪得干干净净,他努力扯出一丝微笑,“二爷,可不兴说这种笑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