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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偃师:龙骸密码第17章 地宫启:万骨龙道

骊山的夜,死寂得令人窒息。

没有虫鸣,没有风声,甚至连积雪压断枯枝的细微声响都消失了。只有一种沉重的、仿佛来自大地深处的*脉动*,如同沉睡巨兽缓慢的心跳,在冰冷的空气中隐隐传递,震得人脚底发麻,心头发慌。

公输偃几乎是滚下最后一道陡峭的山坡,重重摔在一片被人工清理出来的、覆盖着薄雪的空地上。左臂义肢传来的剧痛和麻木感让他几乎无法控制平衡,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楚,肺里像是塞满了冰碴和铁锈。从崩塌的星轨囚笼中逃出,强行突破钦天监混乱的封锁,再一路以近乎燃烧生命的极限速度奔袭至骊山北麓这处被重重秘法遮掩的皇陵入口,他已是强弩之末。

但他不敢停。司天瞳最后那断断续续的警告如同魔咒在耳边回响:“墨翟已带‘戮’楔……从……地脉密道……直驱骊山皇陵……阻止他……龙骸……绝不能……”

还有镜面中惊鸿一瞥的那缕垂落的白发……赤堇!

他挣扎着撑起身体,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向前方。

空地的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倾斜向下的幽深洞口。洞口并非天然形成,而是由巨大的、切割整齐的黑色玄武岩垒砌而成,边缘雕刻着早已被岁月和苔藓侵蚀得模糊不清的蟠龙纹饰。一股混合着土腥、石屑和某种难以形容的、仿佛金属锈蚀又带着淡淡血腥的陈旧气息,从洞口中源源不断地涌出,冰冷刺骨。

洞口的边缘,站着几个人影,在惨淡的月光和洞内溢出的微弱幽光映衬下,如同几尊冰冷的石雕。

为首之人,正是墨翟。他依旧是一身玄衣,负手而立,脸色在阴影中看不真切,只有那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鹰隼般锐利而冰冷的光。他身边,是四名身着墨工坊特制玄甲、气息沉凝如渊的护卫,他们手中并未持常规兵器,而是各自握着一支造型奇特、通体流转着暗沉能量光泽的金属短杖,杖头镶嵌着不同颜色的晶石,显然是为了应对皇陵内的特殊环境。

而在墨翟对面,距离洞口稍远一些的阴影里,倚靠着一块冰冷岩石的身影,让公输偃的心脏猛地一抽。

是司天瞳。

她身上的深紫色星纹官袍破损不堪,沾满了泥污和暗红的血迹,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华贵与威严。一条手臂无力地垂着,似乎骨骼已断。最令人心惊的是她的脸——曾经璀璨的眸子此刻只剩下两个可怖的血窟窿!暗红的血痂覆盖在眼眶周围,边缘的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紫色,显然是被某种霸道的力量或剧毒生生灼毁!她脸色灰败,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仅靠着一股惊人的意志力勉强支撑着没有倒下。她的头微微侧着,仿佛在用残存的感知“注视”着墨翟的方向,空洞的眼窝里流淌着无声的恨意与绝望。

“司天瞳!” 公输偃嘶哑地喊了一声,挣扎着想冲过去。

“站住。” 墨翟冰冷的声音响起,不带丝毫情绪,却如同无形的枷锁,瞬间定住了公输偃的动作。墨翟的目光扫过狼狈不堪的公输偃,尤其是在他那只布满蛛网状裂痕、隐隐透出赤金妖光的左臂上停留了一瞬,嘴角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似是嘲讽,又似是意料之中。

“公输偃,你比我想象的来得快。” 墨翟的声音在死寂的山谷中回荡,“看来,司天监正留给你的‘礼物’,帮了大忙?” 他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司天瞳那空洞的眼窝。

司天瞳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紧抿的嘴唇渗出一丝新的血迹。

公输偃的拳头瞬间握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怒火混合着刺骨的寒意直冲头顶:“墨翟!赤堇在哪?!”

“赤堇姑娘?” 墨翟的语气带着一种虚伪的惋惜,“她很好。为了让她安静下来,配合我们接下来的行程,不得不让她暂时‘休息’一下。” 他微微侧身,示意了一下洞口旁更深的阴影处。

两名玄甲护卫抬着一个被黑色厚油布严密包裹的长条形物体走了出来。油布裹得严严实实,只在头部的位置微微隆起,一缕刺目的、失去了光泽的雪白发丝,无力地垂落在冰冷的雪地上,像一道惨白的伤口。

是赤堇!她还活着!但显然处于某种强制性的昏迷或禁锢之中!

公输偃的呼吸瞬间变得粗重,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他死死盯着那缕白发,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撕碎那碍眼的油布。

“别冲动,公输先生。” 墨翟的声音带着掌控一切的冰冷,“现在,我们该谈谈正事了。” 他指向那幽深如巨兽之口的皇陵入口。“始皇地宫,龙骸所在。入口已启,但前路凶险莫测。我需要你,还有……” 他的目光转向司天瞳,“司天监正‘渊博’的星象与机关学识,为我们引路。”

“休想!” 司天瞳的声音虚弱却斩钉截铁,带着刻骨的恨意,“墨翟,你打开的是地狱之门!龙骸非人力可驭,强行开启,必遭天谴!”

“天谴?” 墨翟发出一声嗤笑,“我墨翟行事,何曾惧过天命?司天瞳,别忘了你的身份,也别忘了……” 他话锋一转,声音陡然变得森寒刺骨,“你的眼睛是怎么没的。是继续做你清高的监正,还是想体验一下……比剜目更痛苦百倍的滋味?钦天监里,有的是让你生不如死的手段。或者……” 他冰冷的目光扫向那裹着赤堇的油布,“你想看着这妖孽,被一寸寸拆解,看看烛龙妖魄到底藏在哪块骨头里?”

赤裸裸的威胁!用司天瞳的残躯和赤堇的性命!

司天瞳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空洞的眼窝里似乎要淌出血泪,紧咬的牙关咯咯作响,最终却化为一声充满无尽悲愤与绝望的呜咽,颓然低下头。

公输偃的胸膛剧烈起伏,看着墨翟那张冷酷无情的脸,看着司天瞳的绝望,看着赤堇垂落的白发,一股冰冷的、足以冻结灵魂的无力感和滔天恨意几乎要将他吞噬。但他知道,此刻任何冲动的反抗,都只会让赤堇和司天瞳立刻殒命。

他深吸一口冰冷刺骨的空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杀意,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带路。但若赤堇有任何闪失,墨翟,我公输偃穷尽碧落黄泉,也要让你墨工坊……寸草不生!”

墨翟对公输偃的威胁毫不在意,只是冷冷道:“明智的选择。那么,司天监正,请吧?” 他做了个手势,一名护卫上前,粗暴地将一支冰冷的、刻满符文的金属探棍塞进司天瞳颤抖的手中,并推了她一把。

司天瞳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她拄着探棍,如同盲眼的囚徒,摸索着,一步一步,极其艰难地走向那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皇陵入口。每一步,都像是在走向自己的坟墓。

墨翟示意护卫抬起昏迷的赤堇,自己则带着另外三名手持晶石短杖的护卫紧随司天瞳之后。公输偃忍着伤痛和滔天怒火,走在最后,冰冷的眼神如同实质的刀锋,死死钉在墨翟的背影上。

踏入洞口的瞬间,一股远比外面更加阴冷、更加沉重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浓郁的土腥味和一种陈腐的、仿佛积压了千年的死亡味道。洞内并非完全黑暗,两侧的石壁上,每隔一段距离便镶嵌着一盏长明灯。灯盏造型古朴,灯油早已凝固成黑色的硬块,但灯芯处却燃烧着一种极其微弱的、幽绿色的磷火,如同无数双来自地狱的鬼眼,在黑暗中无声地注视着闯入者。

甬道倾斜向下,深不见底。脚下的地面并非石板,而是铺着一层厚厚的、灰白色的……*骨粉*!踩上去发出令人牙酸的“沙沙”声,每一步都像踩在无数亡魂的遗骸之上。

越往里走,光线越是昏暗,磷火的幽绿光芒只能照亮周围数尺。空气粘稠得如同胶水,每一次呼吸都无比艰难。那来自地底深处的“脉动”感越发清晰,仿佛整个山体都在随着那缓慢的心跳而微微震颤。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的甬道似乎变得开阔了一些。借着幽绿磷火的微光,公输偃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

眼前的景象,足以让最勇敢的战士肝胆俱裂!

甬道两侧,不再是粗糙的岩壁,而是……*累累白骨*!

无数具人类的骸骨,被以一种诡异而残忍的方式,“砌”在了甬道的两侧,形成两道高达数丈的“骨墙”!这些骸骨姿态各异,有的蜷缩,有的伸展,有的头颅低垂,有的仰面朝天,空洞的眼窝无声地凝视着甬道中央。它们并非随意堆放,而是被巨大的青铜铆钉和锈蚀的铁链穿透、固定,层层叠叠,密密麻麻,一直延伸到视野尽头的黑暗深处!

这根本不是什么甬道!这是一条由无数工匠尸骸铺就的——*万骨龙道*!

浓烈到令人作呕的怨气和死气,如同实质的寒潮,从两侧的森森白骨中弥漫出来,几乎要冻结人的灵魂。那“沙沙”声不再是骨粉,而是无数枯骨在死寂中发出的、细微到极致的摩擦与悲鸣!

饶是心志坚毅如墨翟,此刻脚步也不由得微微一滞,脸色在幽绿磷火映照下显得格外阴沉。他身边的护卫更是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晶石短杖,戒备地扫视着两侧的骨墙。

司天瞳虽然目不能视,但那浓郁到极致的怨死之气和脚下传来的、无数骸骨被践踏的触感,让她本就苍白的脸色瞬间变得死灰,身体摇摇欲坠,全靠探棍支撑。空洞的眼窝里,似乎有无形的泪水在流淌。

公输偃更是如遭雷击!眼前的景象与他噩梦中公输府的血色炼狱重叠在一起,母亲被斩杀的惨状、族人的哀嚎、冲天的大火……无边的愤怒和悲恸如同火山般在他胸中爆发!

“这……这就是你墨工坊的‘丰功伟绩’?!” 公输偃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指着两侧的累累白骨,对着墨翟的背影嘶吼,“为了修建这皇陵,为了掩盖秘密,你们屠戮了多少工匠?!将他们活生生砌入这万骨龙道?!墨翟!你墨家的‘兼爱非攻’,就是用无数枯骨和血泪堆砌的吗?!”

墨翟猛地转身,眼神锐利如刀,带着被冒犯的怒意:“住口!无知小儿!此乃始皇帝为求长生,以秘术献祭工匠,筑万骨龙道以镇地脉龙气,保皇陵不朽!与我墨工坊何干?!”

“与你无关?” 公输偃怒极反笑,他猛地冲到左侧骨墙旁,不顾那刺骨的怨寒,用还能活动的右手,狠狠地从一具蜷缩的白骨紧握的指骨中,抠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块半个巴掌大小、边缘磨损严重、却依旧能清晰辨认的金属令牌!令牌上,一个古朴的篆体“墨”字,在幽绿的磷火下,反射着冰冷而刺眼的光芒!

正是墨工坊核心成员的*身份令牌*!

“那这又是什么?!” 公输偃将令牌狠狠砸向墨翟的脚边,金属撞击地面的声音在死寂的万骨龙道中格外刺耳!“这些被献祭的工匠里,就有你墨工坊的人!是被灭口?还是被当成弃子?!墨翟!你告诉我!!”

墨翟看着脚边那枚熟悉的令牌,瞳孔猛地一缩,脸上的肌肉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他身后的护卫也露出了惊疑不定的神色。

万骨龙道中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幽绿的磷火在无声跳动,映照着两侧无数空洞的眼窝,仿佛有无数冤魂在无声地控诉。

司天瞳拄着探棍,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她用一种近乎悲鸣的声音,对着虚空喃喃:“看到了吗……公输偃……这就是代价……窥探龙骸的……代价……墨工坊……不过是……这条血路上……后来的……刽子手……”

“够了!” 墨翟突然暴喝一声,打断了司天瞳的低语,也压下了公输偃的怒火。他眼中杀机毕露,猛地指向前方无尽的黑暗,“收起你们无谓的悲愤!继续走!司天瞳,若再敢胡言乱语,我立刻让那妖孽魂飞魄散!”

他身后的护卫立刻将裹着赤堇的油布往前推了推,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公输偃和司天瞳的身体同时一僵。司天瞳最终只是发出一声绝望至极的叹息,用探棍重重地杵了一下地面,继续摸索着前行。公输偃死死攥着拳头,指甲刺破了掌心,鲜血混合着骨粉滴落在地,他如同受伤的孤狼,眼中燃烧着刻骨的仇恨,却只能再次跟上。

队伍在压抑到极点的死寂中,踩着无数先人的枯骨,继续深入这条通往地狱的万骨龙道。

越往里走,空气越发粘稠阴寒,两侧的骨墙也越发“精致”。有些白骨被刻意摆放成扭曲挣扎的姿态;有些头骨被青铜面具覆盖;还有些骸骨上残留着早已腐朽的衣物碎片,依稀能辨认出工匠的服饰……这条白骨之路,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千年前那场惨绝人寰的献祭。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氛围中,前方抬着赤堇的护卫突然停下了脚步。

“大人!” 护卫的声音带着一丝惊疑。

只见那裹着赤堇的黑色油布,此刻正在……**微微蠕动**!不是挣扎,而是一种奇异的、仿佛内部有微弱电流通过的震颤!同时,一缕缕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赤金色妖气,如同活物般从油布的缝隙中丝丝缕缕地渗透出来,在幽绿的磷火映照下,显得格外诡异!

“怎么回事?” 墨翟皱眉问道,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他示意护卫检查。

一名护卫小心翼翼地掀开油布一角。

只见昏迷中的赤堇,身体正不受控制地微微抽搐着!她苍白如纸的脸上,眉心处那点妖异的红痕(焚雪之夜后出现)正散发着极其微弱的赤金色光芒!而她那双紧闭的眼睛,眼皮下的眼珠似乎在疯狂地转动!更诡异的是,她垂落在身侧、被特殊镣铐锁住的右手,那锋利的指尖,此刻竟无意识地、颤巍巍地抬起,指向了万骨龙道前方一个毫不起眼的、被两具巨大骸骨半掩着的**岔路口**!

那条岔路更加狭窄幽深,几乎被白骨完全覆盖,若非赤堇指向,根本难以察觉!

“她在指路?” 一名护卫惊疑不定。

墨翟眼中精光爆闪!他死死盯着赤堇指尖的方向和眉心闪烁的红痕。“烛龙妖魄……果然与龙骸有着本源的联系!她在感应龙骸的位置!”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兴奋和贪婪,“走!跟上她指引的方向!”

队伍立刻转向那条被赤堇“指引”的岔路。岔路更加狭窄难行,白骨几乎擦着身体,腐朽的气息令人窒息。

司天瞳被推搡着走在前面,空洞的眼窝“望”向赤堇被抬走的方向,脸上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惊恐和绝望,她用尽力气,发出一声嘶哑到极致的警告:

“公输偃!阻止他!不能……不能让她靠近……那不是路……是……是‘活’的……机关……在……在等……” 她的话语被岔道中更猛烈的阴风吞没。

公输偃心头警兆狂鸣!他猛地看向前方抬着赤堇的护卫,又看向墨翟那张因即将得逞而略显扭曲的脸,以及两侧那仿佛在无声狞笑的森森白骨……

万骨龙道的尽头,等待他们的,究竟是什么?……万水千山总是情,投我一票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