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价就是他们的牺牲吗?”梁振山心情复杂。
长战线作业被强制性的把时间缩短,很难不被发现,所以顾月姝的父母是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也要把她送出来吗?
如果她以后懂事了,知道了实情,会怎么样?她的活命,完全是建立在她父母的死亡上的。
这种痛苦,这样残酷的真相,她能承受住吗?
越想,梁振山越揪心,那个刚露了苗头的想法就越清晰,“你说,我要是想收养她,困不困难?”
“你说你要干什么?”隔着电话线都消弱不了的咆哮声从话筒里传了出来,足见他刚刚的问题带给对面的震撼。
梁振山把话筒拿远了点儿,揉了揉耳朵才重新把话筒贴回来,“我说,我想领养小姝这孩子。”
“她已经没有亲人了,之后肯定会被安排去孤儿院。”
“孤儿院的情况,就算安排的是最好的,我都不放心,她可是烈士的子女,理应有个好的未来。”
“那么多烈士子女呢,你怎么不说管管别的孩子?说白了就是养出感情来了吧。”办案员直接戳破了他的嘴硬。
不过戳穿归戳穿,办案员还是心软的给老友想起了主意。
“像是你和这孩子这种情况,确实可以给你申请一个特事特办,但是你最先要搞定的不是流程问题,而是你能否在基地里养孩子的问题。”
“你一个单身汉,常年吃穿住在基地,连个家都没有,领养了孩子养在哪儿?那不就只能养在基地。”
“可警犬基地是什么地方?你上面的领导能同意吗?这才是你最该解决的问题。”
梁振山若有所思的看向哈特,“你说,既然哈特喜欢小姝,其他警犬有没有可能也会喜欢她?”
“你要干什么?”办案员一向知道他喜欢出奇招,可没想到他居然要利用警犬搞事情。
“那些可是基地的大宝贝,你这个训犬员都没它们重要,你别乱搞。”
梁振山嘿嘿一笑,“我不乱搞,我就是给它们找个离不开的玩伴,平时活跃一下心情。”
只要这些警犬离不开顾月姝,她要被送走的时候它们都出来拦着,他就不信见到了这一幕的领导能强硬的把小孩儿送走。
他的心情领导可以不在意,这些大宝贝们的心情,领导总要顾及一二吧。
这可是明晃晃的阳谋。
至于顾月姝会不会被其他警犬喜欢这件事,他根本不担心,不是还有哈特在嘛,它可是比他更想把小孩儿留下。
警犬们之间的事,当然就要由它出面解决了。
光明正大偷听的顾月姝没想到,自己只是想听听父母的消息和自己的来历,却听到了这么个惊喜。
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都不用她想办法运作了。
“你这招虽然剑走偏锋了点儿,但说不定真的能成。”办案员喟叹一声,为他的‘足智多谋’。
不过见老友这么努力的想要收养个孩子,办案员决定帮一把手。
“如果你真的能说服你的领导,让他们同意你把孩子养在基地,剩下的事,我帮你解决。”
“一言为定。”梁振山就等他这句话呢。
“得,撞枪口上了,你还是这么奸诈。”办案员明知入了陷阱,却还是笑了起来。
两人就此达成了约定。
挂断电话,梁振山立刻行动,揪着哈特的狗耳朵就和它谈起了心,“想不想把小人儿留下自己养?”
极力挣扎的哈特听清他说了什么后,立刻停下了动作,竖起耳朵歪着头看他,好像在问:“你认真的?”
“认真的,我们合作,把小人儿留下,干不干?”梁振山摊开手掌,等着它的决定。
作为老战友,哈特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果断将爪子放了上去,激动万分的叫了一声清脆的“汪”。
“干脆!”梁振山就知道它会答应,立刻把想要它做的事说了出来。
“你这样,你和你那些犬兄弟好好商量一下,让它们都喜欢上小人儿,这样她要被送走的时候你们出来一拦,事儿就成了。”
哈特越听越不对,斜眼溜他,“汪!”(我把事儿都干了,要你何用?)
“我当然是等着用我的三寸不烂之舌帮你们敲边鼓了,你们又不会说话,那诉求肯定就要我来说。”
梁振山义正言辞,好像他要做的才是最重要的部分一样。
他也必须表现的理直气壮,毕竟这还涉及到,他和它成功留下小孩儿后的一场内部争夺。
也就是孩子到底是他俩谁养的问题。
哈特再聪明,也不知人类的险恶用心,就这么被忽悠了。
有了它的帮忙,再加上顾月姝本身就很讨动物的喜欢,所以很快成为了警犬们的团宠。
不仅如此,梁振山有时候还会特意把她抱去和小狗崽们一起待着,这下她在警犬基地的犬界真就是老少通吃了。
算计了这么多,梁振山的最终目的自然达成了。
甚至小小年纪的顾月姝还在警犬基地有了特殊的编制——警犬陪伴者,有工资的那种。
也就是说,梁振山和哈特再也不用争谁养她的问题了,因为她自己的工资就足够养活自己了。
不过她的户口还是落在了梁振山的户头上,算是让小小年纪就椿萱凋谢的她重新拥有了家人。
拿到新户口本的那天,最高兴的还是梁振山,因为重新有了家人的不止她,他这个孤家寡人也一样。
兴奋不已的他甚至孩子气的拿着户口本朝哈特显摆起来,“真好啊,哈特你看,你没有哟~”
生气气的哈特只好又扯烂了他身上穿的裤子以表心意,还好几天没有理他。
可闹归闹,他们还是最好的战友和搭档,也是宠爱顾月姝的家人。
或者说,整个警犬基地的警犬和训犬员,都是她的家人,给了她最好的一切。
就是他们经常争宠这件事让她比较困扰。
这个他们,不仅仅指训犬员与训犬员,争宠的情况,还发生在训犬员与他们的警犬之间和警犬与警犬之间。
每次她被请出来调解的时候,她都想提前开口质问他们一个大的:
她一个还不到学舌期的小娃娃,怎么调解?靠手舞足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