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和狗不同,人的情感掺杂着很多东西,而狗的情感,特别纯粹。
或许,这就是为什么哈特的离开,会让自己那么伤心的原因吧,顾月姝为自己的眼泪找好了理由,可心还是揪着疼。
所以送走哈特后,她好几天提不起精神。
梁振山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一直想办法,生怕她因为哈特的离世而一蹶不振。
最后,他从警犬培育基地里找到了办法。
“梁爸爸,你从哪儿弄回来一个小···哈特!”顾月姝本来还百无聊赖的撑着下巴,却因为梁振山抱在怀里的小狗崽振奋起来。
她几步蹿到他面前,手想朝那小狗崽伸过去,却又无措的收回,“这···这是!”
“你想的没错,哈特的基因。”梁振山就知道这个办法管用。
看她在见到小狗崽后一瞬间精神起来,狠狠松了口气,不枉他又是摊人情,又是磨豆腐的。
“警犬培育基地的人怎么会允许你把它抱出来?”顾月姝还是觉得不可置信,但小狗崽已经被梁振山塞进了她怀里。
那温热的触感,她就算再不敢相信,也要相信哈特的血脉有了延续。
这代表着它依旧有痕迹存留在这个世间。
梁振山看向小狗崽的眼神带着些可惜,“能叫哈特爸爸的小犬一共有五只,这只是最弱小的,所以被犬妈妈弃养了。”
“它是被你李叔他们喂到这么大的,能活下来挺不容易的。”
“昨天又刚做了资质确认,没有可能成为合格的警犬,我才能把它抱出培育基地。”
“原来是这样。”顾月姝将怀里的小狗崽圈的更严实了,心疼的晃了晃它,“那它就归我养吧。”
梁振山的目的就是这个,自然不会拒绝。
“你愿意养着最好,其实我觉得它既然是哈特的种,你完全可以试着训练它,虎父无犬子嘛。”
“身体弱,你不是自学了医学和营养学?可以试着给它调理调理,说不定越长大就越强壮了呢。”
这个想法和顾月姝的不谋而合,她确实想借这个机会把自己学到的东西真正实训一回。
不是拿实力已成型的警犬装装样子,而是真真切切地自己训练一只警犬出来。
哪怕最后不成功,这个实训的过程就足够她积累经验了。
而且多跑跑,对于这个小弱狗崽来说,也是有好处的。
养狗崽,其实和养小孩儿也没什么区别,都是越能跑越多动的孩子越健康。
“看来你已经有了打算,那我就不打扰你和它培养感情了,别闹太久。”梁振山把小孩儿和小狗崽的头都摸了一遍,才心满意足的走了。
目送他出门后,顾月姝好笑的戳了戳小狗崽的头,“我和你倒是一个待遇了。”
不过她也能接受。
因为从哈特那儿算,她和这个小东西算是同辈。
“以后就叫你哈尼吧,你爸爸是哈特,你是哈尼,你俩的名一脉相承的洋气。”重点是一脉相承。
顾月姝帮它起好了名字,没有选择和它玩耍,而是把它抱到了哈特的墓碑前。
她要和哈特交代一声。
“哈特,我来看你了,还带着你儿子,亲的哟~”顾月姝把小狗崽放下,自己也盘腿坐了下来。
“说真的,你没了以后,我挺不习惯的。”
“你还年轻的时候,是你管着我,你年纪大了,我又管着你,咱们怎么算都是革命友谊了。”
“要说相处,这九年,我和你相处的时间,好像一点儿都不比你和梁爸爸的相处时间少。”
“真可惜啊,我不是你的训犬员。”
她在哈特离开以后才切实的感受到,什么叫做偏我来时不逢春。
“不过没关系,”她将哈尼抄了起来,“这个是哈尼,是你五个孩子里最弱的一个。”
“如今我还小,还不能训练警犬,但我可以训练它。”
“我向你保证,它现在弱,不代表以后也会弱,我一定把它带的让否认了它的那些检察员刮目相看。”
哈尼不知是听懂了还是怎的,居然奶声奶气的叫了起来。
不过不管是哪种可能,反正顾月姝只当它听懂了。
所以她欣慰的拿额头蹭了蹭它的小脑袋,“看来你也很赞同我的话,不愧是哈特的孩子,就是和它一样有志气。”
夸完哈尼,她扭头看向了哈特的墓碑。
“哈特,看到了吧,你要后继有犬了,它经过我的培养,一定会成为不弱于你的存在,成为你的骄傲。”
“咱们拭目以待。”顾月姝将手掌贴在墓碑上,就像曾经和它的狗爪击掌一样。
只是专属于它的那份温度早已消失,只剩下墓碑的冰凉触感。
她仰着头把泪水逼回去,就这样在墓碑前枯坐了一下午,天黑了才抱着哈尼慢悠悠的回到住处。
“带小狗崽去看它爸爸了?”明亮的二居室里,梁振山已经摆了一桌好饭等着她了。
中午打了饭回来没看见她,他就猜到她去了哪儿。
他没有因为要盯着她吃饭就把人叫回来,有些事是比少吃一顿饭更重要,更迫切需要完成的。
只是相对的,他晚上又比平时多准备了一些饭菜。
“嗯,哈尼应该饿了,我先把它喂了,再来吃饭。”顾月姝的心情还是很低落,但已经没了前两天那种颓丧。
有了新目标,她也不会再继续放纵自己的负面心情了。
“哈尼?”梁振山看了一眼她怀里的小狗崽,提醒道:“这是个公的。”
“我知道,我觉得哈尼这个名字很好。”顾月姝低头温柔的看着哈尼,“我总不能直接给它起名叫亲爱的吧。”
“也是,哈尼可比亲爱的含蓄多了。”梁振山这下不反对了。
顾月姝没一会儿就把哈尼的吃喝安排好了,洗过手的她直接坐到了梁振山对面。
他们父女两个一向没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所以她也从不避讳着在饭桌上谈事情。
“梁爸爸,我想把咱们住处前的空地改造一下。”
正给她夹菜的梁振山筷子一顿,“要给哈尼改造训练场地?它这么小,不用着急吧?”
“它训练可以不着急,但它锻炼身体得着着急了。”顾月姝一想到哈尼那弱不禁风的小身板儿,就忍不住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