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答应我，如果任何人问起小念的爸爸，都只能是沈傲……”焦玥平淡的语气掩盖不住她落寞的神情。
这下尼娜更不理解了，脑子里冒出一万个问号：“为什么？不能让小念知道她的亲生父亲是谁，难道你不知道小念对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吗，她连小时候的生日愿望都是希望能有一个自己的爸爸，而且她也知道沈傲不是……”
“不可以让她知道。”焦玥抬起头，目光中多了一丝狠心，“更不可以让陆岳明知道。”
尼娜看她一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样子，对于他们的过往更加好奇。
“你们当时，为什么离婚啊？竟然闹到你一个人未婚生子，甚至前夫都不知道……”
焦玥叹了口气，画笔在纸上画下一条模糊的线条。
尼娜也很识相的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拍了拍她的手背：“既然你不想说就算了，不过你放心，我肯定替你保密。”
“谢谢……”焦玥感激的笑了笑。
过了几天戒指做好了，焦玥想了想，还是打电话通知何皎皎到工作室来取。
焦玥轻轻将盒子推向何皎皎：“我刚刚去工厂取回来，请您验收一下，如果没问题的话，就请签字吧。”
何皎皎拿起戒指，对着光线仔细欣赏。
钻石被切割成独特的六芒星形状，在阳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很美。”她由衷赞叹，随后抬眸，“为什么不亲自交给岳明？毕竟这订单是他签给你的。”
焦玥指尖微微一顿，语气平静：“我和陆总的关系，不适合再见面了。”
何皎皎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正要开口，工作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妈妈！”小念抱着画本跑进来，扑到焦玥怀里，“你看看我刚刚画的好不好看！”
何皎皎的视线瞬间被吸引过去。
小女孩扎着两个小辫子，仰起脸时，那双明亮的眼睛和微翘的嘴角，竟与陆岳明有七分相似。
“这是你女儿？”何皎皎轻声问，目光在小念脸上逡巡。
“嗯，小念，今年四岁。”焦玥自然地搂住女儿，手指轻轻梳理她的头发，“正是爱很淘气的时候，让何律师见笑了。”
何皎皎一听四岁，心里了然。
时间对不上，这孩子不可能是岳明的。
但那种莫名的熟悉感还是让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小朋友真可爱。”她笑着从包里掏出一颗糖果，“要吃糖吗？”
小念看了看妈妈，得到默许后才接过：“谢谢阿姨！”
何皎皎转向焦玥，话锋一转：“焦小姐的设计真的很有创意，这种工艺在国内很少见。”
她意有所指：“以你的才华，只在瑞士开个小工作室太大材小用了。”
焦玥垂眸整理小念的衣领：“习惯了这里的生活，没想过回国发展。”
“是吗？”何皎皎微笑，“我和岳明后天就回国了，本来还想说有机会合作呢。”
焦玥整理衣领的手指突然僵住。
虽然只有一瞬，但何皎皎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眼底的波动。
“祝你们一路顺风。”焦玥抬起头，已经恢复平静。
何皎皎将戒指收进包里，起身告辞。
等她走了很久以后，焦玥才回过神来，竟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妈妈，那个帅叔叔要走了吗？”小念趴在她身边，似乎也有些不舍。
焦玥摸摸她的脑袋笑笑：“是啊，他和刚才那个漂亮阿姨，要结婚了。”
“那妈妈你会伤心吗？”
小念冷不丁冒出来的一句话让焦玥猝不及防，她敷衍的扭过头：“妈妈没有伤心。”
没想到小念一本正经的捧起她的脸，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直盯着她：“妈妈骗人，妈妈只要伤心难过的时候都会这个样子，小念能感受到。”
果然是母女连心，焦玥终于深刻感受到了这一点。
她没有继续否认，而是拿起小念刚才的画稿仔细看了起来：“画的虽然不错，但是线条还是太生硬了，看着妈妈给你改一下……”
小念立马凑了过去，跟着她认真的学了起来。
吃过午饭以后，焦玥像平常一样带着她去休息，可小念说自己不困要在外面看一会儿动画片，焦玥就随她去了。
等焦玥睡着以后，小念偷偷发了一条消息，接着一个人坐着电梯到了楼下咖啡馆。
没过一会儿，陆岳明就来了。
“帅叔叔，我在这里！”小念冲他招了招手。
陆岳明走过去坐在他对面：“你发消息说，有重要的事要告诉我，是什么事？”
“就是……这个。”小念从背后拿出一个公仔递给他，“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个，送给你了。”
陆岳明有些疑惑的接过公仔看着她：“你为什么要送我这个？”
小念认真的一字一顿：“谢谢，还有，再见。”
这下陆岳明被她搞的更加一头雾水。
“谢谢你上次把我送到医院，还有那晚你照顾妈妈……”小念一脸真诚的看着他，“你要走了，以后我们再也见不到了。”
陆岳明深感意外：“所以你特意给我发消息，就是为了这个小事。”
“这可不是小事！”小念的语气瞬间严肃起来，像个小大人一样，“妈妈说了，谢谢和再见都是很重要的事情，一定要马上说出口，不然说不定就没有机会了！”
陆岳明心头一震，忽而觉得有些讽刺。
一个一声不吭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的人，居然会教自己的女儿说出这样的话。
这不是太可笑了吗。
“希望你妈妈自己也能做到。”他自己都分不清这句是讽刺还是期盼。
“妈妈当然能做到，她经常和沈爸爸说谢谢。”小念抱着杯子咕嘟咕嘟喝着奶昔，“但是沈爸爸每次都说，不用说谢谢。”
“沈爸爸还说如果没说再见，那就是还会再见……”
陆岳明看着小念粉白的小脸，一瞬间竟看到了焦玥的影子。
就好像她正坐在对面冲自己笑着。
“那如果你爸爸妈妈吵架了，你听谁的？”陆岳明意味深长的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