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尉杨赐、司空张延由于站在最前方,眼疾手快,急忙冲上前去一把抓住不要命的袁隗,二人手脚并用才堪堪压制住愤怒的袁隗。
其他大臣则是急得团团转,一群人大叫着冲上前去,却不敢过于接近,在一旁着急的大喊着,也不知道是想要去帮助谁!
汉灵帝冷眼旁观者乱哄哄朝廷,额头上青筋暴起,冷汗直流,脸色气得通红,十指攥得咔嚓作响,
“啊!”
突然大叫一声,气晕倒在了鲜红龙椅上。
一旁服侍的太监张让眼疾手快,似利箭般窜了出去,迅速搀扶住晕倒的汉灵帝。
身体挡住群臣视线,悄悄伸出一根手指探查了鼻息,这才放下了紧绷的脸色,
掐着嗓子尖叫道;“不好了,不好了,陛下病倒了!”
汉灵帝身边的宫女、太监急忙上前搀扶他离开,堂下乱糟糟的众人瞬间冷静下来。
接着又陷入一片无边无际的大乱中,只有太监首领张让一边安排宫女送汉灵帝返回寝宫,
一边对着身边的侍卫喊道;“快传太医,今日朝会到此为止,退朝,各位大臣回家去吧!”
一干大臣本想要上前查探,可殿外忽然冲出一伙太监,组建成了一道人墙把所有人都隔离开了。
何进、袁隗等人相视一眼,均是看出了对方心中的凝重。
随即一言不发的迅速返回府邸,暗中派人打探陛下病情,其余人看无所事事,也三三两两的自己散去了。
洛阳城,天街,即洛阳中轴大街,那座装饰辉煌,极为瞩目,挂满灯红柳布的高大拱斗型建筑物。
依旧是雕甍绣槛,寝屋内云顶檀木作梁,以水晶为灯,珍珠为帘幕,红墙玉璧,陈设奢华,令无数人痴迷向往。
一名身材窈窕,胸脯高高耸起,头戴吊珠玉翠,步摇莲莲,款步摇曳,一袭蓝色绸缎绒裙,极为贴身。
头上戴着的是冬青色梨花木簪,梳着飞蝶髻,姣若春花,媚如秋月。
姬绮轻轻掀开帐纬,悄悄绕过黼黻焕烟霞的屏风,缓缓依靠着乌木圆柱旁,静静凝望着那娇小可怜的美人儿,眼中满是关怀柔情。
貂蝉身着淡粉衣裙、长及曳地、细腰以云带约束,更显出不盈一握,发间一支七宝珊瑚簪,映得面若芙蓉。
她又一次安静且祥和的独自坐在窗边,出神的望着云霞渲染成红叶的东方,露出粉嫩莲藕般的撑着圆嘟嘟脸颊,就这样慢慢看着云起又云消,孤鸟落霞山。
偶尔抬起转动桃花般红润粉颊,转动着黑溜溜美眸,澄澈而灵动,看着眼前明灭昏暗的暮光,含笑无语,嘴角勾勒出一抹甜美笑容。
姬绮见她无端微笑,当下也浮现出宽慰的笑颜,俗话说,看破不说破,姬绮也似乎沉浸于满载温馨和睦的幻境中,不由自足的嬉笑了一声。
“咦,姐姐,你来了,偷看我,好不羞,怎么都不告诉婵儿?”
姬绮手中握着青丝手帕抿嘴一笑,歪着头望着满脸羞涩、不觉的就红了脸,低下头来的女子,不觉心中大畅。
将每日疲于应付讨好寻花问柳的士子的愁绪,早丢在九霄云外,就贪婪的享受着这一刻的温暖和煦。
笑了一阵过后,姬绮款步移到貂蝉身边,收敛宽大裙摆紧挨着她坐了下来。
先是缓缓给轻抚其巍峨云鬓,貂蝉也顺势倒在她怀里,两人一阵沉默,彼此间相互依靠着。
姬绮倒是卖一个关子,并未言明其他,
柔声道:“婵儿,不怕,很快就能自由了,到时候姐姐会完成你心愿!”
貂蝉轻嗯一声,并不理解其中深意,小脑袋一个劲朝她怀里蹭,两只柔如无骨的小手紧紧抓住她鲜艳衣裳,好似怕忽然消失一般紧张不已。
粉颊体贴着温柔温度,漆黑的眼眸轻轻闭上,声音稍许颤抖,似猫叫般轻柔道;
“姐姐,会有这一天吗?”
姬绮不答,不自觉抱紧对方,二人耳鬓厮磨,相互慰藉,天色逐渐暗了下来。
窗外是自由而散漫的喧哗声,家家户户花灯初上,天街灯火通明,依旧人流如潮。
屋子里空荡荡一片,仅存轻微的呼吸声,姬绮也缓缓闭上了眼睛,静静等待恢弘鲜艳红日慢慢沉入苍茫大地,落到不为人知的荒凉之地。
临城,武临依旧孤灯掌案,屋中寥无人烟,堂外空无一物,唯有那张黑色大纛猎猎招展。
漆黑如墨的毛笔在单薄白纸上笔走龙蛇,发出沙沙作响声音,勾勒出一道道苍劲有力的文字,它们记载着无数已经发生过的往事,也即将决定着整个天下的命运。
“呼!”
笔落,武临轻吐一口浊气,朝刚写好的书信轻轻吹了吹,湿润的墨水在纸上迅速流淌,很快就浸入其中隐藏了痕迹。
接着又从头读了一遍,又仔仔细细检查没有错别字,然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十分慎重的相互对折了两次,从左手边抽出一封空白信封,一脸严肃的装了起来。
“完工,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
武临站起身来,眼眸深沉似星辰。
望了望漆黑似渊般寂静天幕,听着呼啸而过的冬风,兀自得意的拍了拍手中信封,说着令外人极为困惑的话。
又自顾自的坐了下来,继续埋头处理堆积起来的文书,其中还积压着被张宁退回来的账本。
他并不着急发出信件,只是漫不经心的压住无数文书间,静待一个可以令它重见天日的机会。
邯郸城,波才忧心忡忡的望着手中密信,又看了看愁眉不展的高升、何仪等诸将,脸上也不知是悲伤还是喜悦。
先是紧闭了一会儿眼睛,稍许休息片刻才缓缓睁开眼睛,低沉着声音,好似是咆哮着喊出来,
对着众将道出了一个实情,“诸位,我们被包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