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他瞳孔一缩的是,此刻的宋娆,俏脸红润,面若桃花,眼神还有些躲闪,不敢与他对视。而她身上那件他早上才看着穿上的连衣裙,此刻却皱巴巴的,领口的位置似乎还被扯开了一点,隐约能看到锁骨下的皮肤……
这副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单纯生气的样子,反而……反而像是……
一股无名邪火“噌”地一下就从王浩的心底冒了出来。他死死地盯着宋娆,又用审视的目光扫向林辰,眼神变得冰冷而锐利。
“宋娆!你跑哪儿去了?电话也不接!”王浩的声音压抑着怒火,显得低沉而沙哑。他没有直接发作,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感受到他身上那股即将爆发的暴戾之气。
宋娆被他看得心虚,下意识地往林辰身边缩了缩,低着头不敢说话。
林辰见状,知道该自己出场了。他熄了火,从车上跳下来,大大方方地迎上王浩的目光,脸上挂着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哟,王浩哥,找嫂子呢?刚才我从县城回来,正好在半路上碰见嫂子一个人走路,看她心情不好,就顺道送她一程。”
他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解释了两人为什么会在一起,又点出了是王浩把老婆丢在半路的事实,暗中占了道德高地。
王浩冷哼一声,目光依然在宋娆那身皱巴巴的衣服上打转,显然不信林辰的鬼话。一个女人,就算心情不好,也不至于把衣服弄成这样吧?这分明是……
但他没有证据,也不想在村口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把事情闹大,那丢的是他王浩自己的脸。他强压下心中的疑虑和怒火,深吸了一口烟,然后将烟头狠狠地摔在地上,用脚碾灭。
出乎林辰意料的是,王浩没有继续追问,反而话锋一转,看向林辰,语气生硬地说道:“林辰,我听镇上的朋友说,你搞的那个什么‘神王酒’,现在挺火的?”
林辰一愣,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
因为刚刚才和宋娆发生了那种关系,林辰心里多少有点发虚,面对王浩这个正主儿,气势上不自觉地就弱了三分。
“啊……还行吧,就是自己瞎琢磨的土方子,瞎酿着喝的。”林辰挠了挠头,谦虚道。
王浩盯着他,沉默了两秒,似乎在做什么决定。然后,他从口袋里掏出钱包,说道:“我那几个朋友都说你那酒不错,喝了身上有劲儿。这样,你给我弄两瓶,多少钱,我给你。”
他的语气,与其说是在商量,不如说是一种命令,带着一种施舍般的傲慢。似乎在他看来,买林辰的酒,是给了他天大的面子。
若是平时,林辰没准会直接怼回去:“爱喝不喝,哥的酒还愁卖?”
但今天,情况特殊。
他看着王浩那张写满了怀疑的脸,再看看旁边低着头不敢说话的宋娆,一股莫名的心虚感涌了上来。毕竟,自己刚刚才把人家的“地”给耕了,现在“地主”找上门来,虽然不知道真相,但自己总归是理亏的一方。
“嗨!王浩哥,你这说的是哪里话!”林辰立刻换上一副热情无比的笑脸,连连摆手,“什么钱不钱的,太见外了!不就两瓶酒嘛,小意思!我跟嫂子也是朋友,你又是王浩哥,我还能收你钱?”
他拍着胸脯,大包大揽地说道:“这样,你先带嫂子回家,酒的事你别管了。我明天,不,我今天下午就安排人给你送家里去!保证是最好的一批!”
他的态度转变之快,热情得甚至有些谄媚,让王浩都感到有些意外。
王浩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宋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冷冷地说道:“行,那我就等着了。”
说完,他拉开车门,对宋娆喝道:“还愣着干什么?上车!回家!”
宋娆怯生生地看了林辰一眼,眼神复杂,然后才慢吞吞地从三轮车上下来,坐进了桑塔纳里。
王浩“砰”地一声关上车门,发动车子,一脚油门,桑塔纳便绝尘而去,连声招呼都没跟林辰打。
林辰站在原地,摸了摸鼻子,看着远去的车影,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妈的,刺激……”他喃喃自语道,“就是有点对不住王浩这孙子……算了,回头多送他两瓶酒吧,就当是精神损失费了。”
林辰那辆破三轮“突突突”地卷起一阵黄土,嚣张地消失在村口。
王浩站在原地,感觉自己就像是被那阵黄土劈头盖脸浇了一身的傻逼。他肺都要气炸了,脑子里像是被塞进了一窝马蜂,嗡嗡作响,搅得他天旋地转。
他死死盯着林辰离开的方向,又猛地转头看向自家的桑塔纳。车窗里,宋娆那张俏脸红扑扑的,眼神躲闪,像个偷吃了东西怕被抓到的小猫。尤其是她身上那件皱巴巴的连衣裙,领口的位置被扯得有些开,露出的那一小片锁骨肌肤上,似乎还有几道淡淡的红痕……
这他妈哪是生气吵架的样子!这分明是刚被男人狠狠疼爱过的模样!
一股绿到发黑的邪火“噌”地一下从王浩的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感觉自己头顶上那顶看不见的帽子,此刻正绿得发光,绿得滴油,绿得全村人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操!”王浩低吼一声,一拳砸在桑塔纳的车顶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宋娆在车里吓得一哆嗦,更不敢抬头了。
王浩拉开车门,一屁股坐进驾驶室,车里瞬间弥漫开一股压抑到极致的火药味。他没有说话,只是发动车子,一脚油门踩到底,桑塔纳像头发疯的公牛,朝着家里的方向猛冲过去。
一路上,两人谁也没说话。宋娆是心虚得不敢说,而王浩则是在酝酿着一场风暴。他脑子里,一边是宋娆那副被“滋润”过的娇媚模样,一边是林辰那张挂着贱兮兮笑容的脸。这两个画面交织在一起,像两把烧红的烙铁,反复炙烤着他那点可怜的男性尊严。
更让他妒火中烧的是,下午在回来的路上,宋娆还在抱怨,说林辰那个破酒坊现在可赚钱了,连县里的王副县长都下了二十箱的大订单。
凭什么?!
他王浩在镇上辛辛苦苦跑生意,点头哈腰,陪酒陪笑,一年到头也赚不了几个辛苦钱。他林辰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穷村医,凭什么就能搭上副县长的大船?凭什么就能把他婆娘搞得服服帖帖,满面春光?
嫉妒、羞辱、愤怒……种种情绪像一条毒蛇,死死地缠住了王浩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