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刚洗漱完毕,苏婉晴已经端着热腾腾的早饭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看着自己女人那张带着雨后初晴般娇媚的脸蛋,林辰心情大好,正准备过去调戏两句,桌上的手机却又“嗡嗡嗡”地疯狂震动起来。
来电显示,是李海。
林辰接起电话,还没来得及开口,电话那头就传来了李海兴奋到几乎破音的尖叫声!
“老弟!老弟!天大的好消息!天塌下来的好消息啊!”李海的声音因为过度激动,都带着几分颤抖和嘶哑,像是中了五百万彩票。
林辰被他吵得耳朵疼,把手机拿远了点,懒洋洋地说道:“什么事啊,一大早的,鬼哭狼嚎的,家里着火了?”
“比着火了还刺激一万倍!”李海在那头激动地语无伦次,“酒!是你的神王酒!王副县长那二十箱酒,昨天刚给他送过去,他自己留了几箱,剩下的就拿去孝敬……孝敬咱们县里的一把手,周书记了!”
“哦。”林辰应了一声,拿起一个白面馒头咬了一口。
“哦?你就一个哦?!”李海在那头急得直跳脚,“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王副县长跟我说,周书记昨天晚上在饭局上,本来是喝茅台的,结果尝了一口你的神王酒,当场就把茅台给撤了!就喝你的酒!喝完之后,赞不绝口!说这酒,醇厚绵长,回味无穷,关键是,喝完之后,通体舒泰,感觉年轻了十岁!”
李海喘了口粗气,声音压低了几分,但那股子兴奋劲儿却怎么也掩盖不住:“书记后来还特意把王副县长叫过去,详细问了这酒的来历,听说是在你这个小小的桃花村酒坊里酿出来的,而且还有强身健体、滋阴壮阳的神效,书记他……他非常感兴趣!”
林-辰挑了挑眉,这倒是在他的意料之中。他用灵泉水酿造的升级版神王酒,对凡人的效果,自然是碾压性的。别说县书记,就是省里的大官喝了,也得拍案叫绝。
“然后呢?”他慢悠悠地问道。
电话那头,李海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宣布一个神圣的决定,他一字一顿,用尽全身的力气吼道:
“然后!周书记当场拍板!决定过两天,亲自带队,来你的酒坊,进行视察和调研!!”
“视察!调研!老弟你懂吗!这是县里的一把手啊!他要亲自来我们这个鸟不拉屎的桃花村!亲自来你的破酒坊啊!这说明什么?说明你的酒,入了他的法眼!说明我们……要一步登天了啊!”
李海已经彻底疯狂了,在电话那头又笑又叫,“老弟!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祖坟冒青烟都不足以形容啊!你赶紧的,赶紧准备准备!把酒坊里里外外都打扫干净,弄几条欢迎横幅,再找村里的小媳妇们排练个欢迎舞蹈啥的……不对不对,要显得有文化底蕴!总之!你一定要把这事儿办得漂漂亮亮的!这要是能抱上书记的大腿,以后在咱们县,你就可以横着走了!”
李海在那边激动地出谋划策,唾沫横飞。
而电话这头,林辰只是安静地听着,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县里一把手要来视察?
在他看来,这似乎并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
好东西,自然会吸引来更高层次的关注。就像深山里的奇珍异宝,总会引来最顶级的猎人。这只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因果循环。
他将最后一口馒头咽下,喝了一口粥,才对着电话那头已经快要缺氧的李海,淡淡地说道:
“知道了,准备着。”
那语气,平静得就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仿佛即将到来的,不是县里一把手的亲自视察,而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客人来访。
一夜之间,桃花村的天,像是被捅了个窟窿。
西山村地头蛇朱富贵,和本村村支书的儿子王浩,赤身裸体、以一种极其不堪的姿势暴毙在东头张寡妇家中的消息,像一阵夹杂着腥风血雨的龙卷风,席卷了十里八乡的每一个角落。
整个桃花村都炸了锅!
清晨的田埂上、村口的榕树下、各家的饭桌前,到处都是压低了嗓门,却又兴奋得两眼放光的议论声。
“听说了没?朱扒皮和王浩那小子,让张寡妇给‘克’死了!俩大男人,光着屁股叠在一块儿,啧啧,那场面,去收尸的警察都吐了!”
“放你娘的屁!什么克死的,那叫遭天谴!朱扒皮这些年干了多少缺德事?王浩也不是个好东西,前两天还把他媳妇宋娆打得半死。这叫恶有恶报,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我可听我城里亲戚说了,这叫‘马上风’!就是俩人喝了什么虎狼之药,干那事的时候太兴奋,一下子就过去了!你们说,会不会是林辰那小子的‘神王酒’?我可听说,那酒壮阳效果邪乎得很!”
“你不要命了!这话也敢乱说!林辰现在可是咱们村的金疙瘩,县里的大人物都要来,你敢得罪他?”
各种版本的流言蜚语,夹杂着迷信、猜测和幸灾乐祸,在村里疯传。有的说张翠花是白虎星下凡,专克男人;有的说朱富贵和王浩是作孽太多,被阎王爷提前收了;只有极少数人,在私底下,将怀疑的目光,悄悄投向了风头正劲的林辰和他的神王酒。
风暴的另一极,西山村。
王守业的家里,已经设起了简陋的灵堂。他面无表情地坐在太师椅上,看着儿子那张黑白遗像,浑浊的眼球里布满了血丝。
他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沉默,一种死一般的沉默。
从昨天半夜开始,他就没有合过眼。他像一头年迈的孤狼,用自己那双阅尽了人间百态的眼睛,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每一个前来吊唁的人。
他去了案发现场,和负责的刑警队长聊了半个多小时,每一个细节他都问得清清楚楚。他又亲自走访了昨晚在张翠花家附近听到动静的几个邻居,甚至连那两个最先发现尸体、跑去报案的村民,他都单独叫到家里,一人递上一包烟,盘问了许久。
所有线索,都指向一个再“合理”不过的结局:两个臭味相投的男人,酒后乱性,纵欲过度而死。
可王守业心里的那个疙瘩,却越结越大,越结越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