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珍珍慌忙摆着手说道:“你要你儿子,就赶紧抱着走,别在这儿撒野!别吓坏了孩子!”
乔仲玉躺在长椅上,不知哪来的一股力气,突然拔高了声音,嘶哑地喊道:“不行!那是我儿子,姓乔,是我们乔家的种,你不能带他走!谁也别想把乔家的根带走!”
杨小米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乔顾里,小家伙闭着眼睛,小脸红扑扑的,睡得正沉。
她轻轻往上抛了抛,孩子依旧没醒,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安静得有些反常。
她突然转过身,伸手就往床里面探去。
姚珍珍吓得尖声大叫,连滚带爬地从床那头退了出去,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杨小米一把拎住温宝儿的小胳膊,就那么往地上一拖 —— 温宝儿 “咚” 一声摔在地上,竟还是不哭不闹,连哼都没哼一声,跟个布娃娃似的。
姚珍珍见状,疯了似的扑过去抱住温宝儿,指着杨小米哭喊道:“你…… 你把我孩子摔了!你这个毒妇!要是宝儿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拼命!”
杨小米抱着自己的儿子,眼神冷得像冰,缓缓开口道:“我儿子没摔,安安稳稳抱在怀里,他为什么也不哭?这么大的动静,寻常孩子早就吓得哇哇叫了。”
两个孩子都不哭不闹,这情景实在透着诡异。
旁边一个邻居忍不住嘀咕:“说起来,这一个月,这俩孩子晚上还真就没哭过,我先前还当是孩子长大了,不爱哭了呢,怎么现在…… 连摔了都不会哭了?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姚珍珍紧紧抱着摔在地上的温宝儿,手都在抖,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只顾着尖叫:“我的宝儿…… 怎么了这是?我的孩子怎么了啊?你快醒醒啊宝儿……”
杨小米转向杨老三,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三叔,你看看,这孩子怎么了?再怎么摆弄他也不哭也不醒,但他还活着,还有气儿。”
杨老三立刻放弃了追打乔明泽的冲动,凑过去仔细看了看两个孩子,又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给周围几个帮忙的爷们散了一圈。
这大冷天的,让几个月大的孩子在外面受冻也不合适,他扬声说道:“哪位有空帮我跑一趟腿,去叫个大夫来看看孩子怎么了?人命关天的事,麻烦了!”
大过年的晦气,加上杨老三一个乡下人,想在大院呼风唤雨的,也没人搭理他。
李秋爽赶紧举手道:“我可以去!但这大晚上的,我一个姑娘家有点怕,要不然,小米你让你亲戚送我去吧?”
一个姑娘家都不怕晦气肯帮忙,加上杨玉贞平日里对街坊向来大方,当下就有两个男人站出来说道:“那用得着你们小姑娘跑夜路,还是我们去吧,快些。”
杨小米抱着孩子就要走,杨老三连忙问道:“你去哪?”
杨小米道:“我去隔壁大哥的屋子里休息,那里清净。”
杨老三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空着身子去怎么行?给孩子带点吃食,你自己也拿点!晚上饿了怎么办?”
杨小米对这屋子熟得很,听话地将孩子放在床上,在房里翻找起来,把孩子的奶粉、米粉都拿上,又跑到厨房,把剩下的鸡蛋、面条之类能填肚子的东西都翻了出来,抱着孩子去了隔壁。
现在的人讲究过年,哪怕是空房子也要有个过年的样子,所以年前才仔细打扫过,门上还贴了新门对,透着几分喜庆。
电灯一打开,屋里亮堂堂的,到处一片雪白,干干净净的。
这屋子装修之后,还没人正经住过,是个上下两层的小阁楼。
上面是卧室,干净的被褥塞在柜子里;下面摆着一张八仙桌子、四把椅子,墙角还有一个炉子。
杨小米随口交代了一句,赵老儿父子就出去把炉子生了起来,柴火煤炭不够,就去隔壁乔家拿 !
反正隔壁屯粮我屯枪,隔壁就是我仓库,缺什么拿什么,不用客气。
不多时,老大夫背着药箱匆匆赶来,先给乔顾里检查了一番,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怒道:“谁这么缺德,喂这么小的孩子吃安眠药啊?也不怕吃成傻子!这是要毁了孩子一辈子!太丧良心了!”
姚珍珍也害怕,赶紧把自己家的温宝儿抱给大夫检查。
大夫检查完,更是气得发抖:“这孩子也吃了安眠药!剂量还不小!这谁给他们吃的!是你吗?做娘的怎么能这么狠心?”
姚珍珍拼命摇头,眼泪哗哗地流,心里却明镜似的 —— 是她妈安寡妇干的。
大夫看着两个毫无反应的孩子,痛心疾首地说道:“这么小的孩子吃药!这是要折寿的啊!这心也太毒了!再这么吃下去,两孩子都得变成傻子,甚至可能有性命之忧!”
乔仲玉惊恐万状地看着姚珍珍,声音发颤:“安姨…… 安姨给孩子吃药?孩子这个月不爱哭了,是因为她给孩子吃了药?怪不得…… 怪不得他们睡得这么沉……”
姚珍珍一个劲地摇头,哭得楚楚可怜:“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和你一样,也是刚知道……”
杨老三冷笑一声:“这是害孩子,是犯法的!必须带去派出所审一审,查清楚到底是谁干的!”
吴宵光在一旁点头附和,脸色铁青:“简直是找死!自己往枪口上撞!这种伤天害理的事都做得出来!”
两人说着,就往隔壁安寡妇的屋子走去,很快就把哭哭啼啼的安寡妇抓了过来。
安寡妇挣扎着哭喊:“不是我,不是我!我什么也没有做!你们凭什么抓我?”
杨老三厉声问道:“不是你?那孩子嘴里的安眠药是谁喂的?是你女儿姚珍珍吗?”
姚珍珍赶紧地道:“不是我,我没有,妈,你和他们说清楚,不是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