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贞抬眼,语气直白:“不都睡了吗?你还要什么戏?”
孙红茶脸一红,小声说:“我想跟他白头偕老。”
“凭什么啊?” 杨玉贞放下茶杯,慢悠悠道,“他现在年轻,体力好,你觉得新鲜;过两年他劲儿过去了,新鲜感没了,反过来是他配不上你。”
这话孙红茶还是头一回听 —— 以前总有人说她年纪比温良玉大,是她 “高攀”,如今杨玉贞却说温良玉配不上自己,虽然心里还有些不确定,可莫名就觉得舒坦,连带着最近因温良玉态度冷淡而生的疙瘩,也散了不少。
其实温良玉最近确实有些敷衍,床上没了往日的热情,那张曾让孙红茶心动的脸,看久了也没了当初的吸引力。
杨玉贞的话,像点醒了她:男女之间的那点吸引力,本就没那么长久,若是没感情打底,做多了也不过是机械的重复,没半分意思。
她虽没到中年,却也隐约懂了杨玉贞说的 “中年夫妻是最纯洁的男女关系”—— 婚姻到最后,靠的从来不是激情,是道德和责任感。
若不是杨玉贞在旁边时时点拨,孙红茶恐怕早掉进温良玉的坑里,难以自拔。
可现在,她忽然觉得,跟温良玉那段纠葛,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因为比温良玉更好的男人也不是没有,不一定有小温年轻,但一定比小温更合适婚姻。
“对了,” 杨玉贞话锋一转,“这次给女知青和退伍兵办的相亲会,你过来帮我搭把手。到时候要是看到合适的、你自己喜欢的,不用客气,先上。”
孙红茶反倒不好意思起来,连忙摆手:“玉贞姐,你先挑,你挑剩下的我再看。”
杨玉贞忍不住闷笑,感觉两个女色狼准备虎入羊群:“我不用,我又不找。”
孙红茶好奇地追问:“玉贞姐,你为什么总教育我谈恋爱,你自己却不谈啊?”
杨玉贞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也不是不谈,有人追,就是还没摊牌。”
“什么人啊?我认识吗?” 孙红茶眼睛一下子亮了。
“比我小几岁,你应该不认识。” 杨玉贞淡淡道。
孙红茶继续追问,“那他条件怎么样?”
“长得好看,工作好,身体结实,有钱有房,说话让人舒服,还会干家务。”
杨玉贞一条一条数着,语气平淡,听在孙红茶耳里,却跟 “神仙伴侣” 似的。
“这么好的人?” 孙红茶满脸羡慕。
“这不是基本条件吗?我们都是结过一次婚的,如果不是一嫁更比一嫁高,那为什么要二婚,咱们自己有吃有穿有工作有朋友,不结婚又能怎样。”
孙红茶看着杨玉贞:“不结婚,那也太孤单了。”
“不结婚也不是不让你正常的谈恋爱啊。别和小温搞那种乱搞男女关系的,我听说小温都不敢承认和你谈朋友了,那你们这关系处长了肯定要出事的。你自己要小心点,能谈就谈,不能谈就分,但一定不要落下把柄在他手里,最好是能留下他的把柄在你手里!这样分不分的,全在你的想法。”
孙红茶不断的点头,她现在就想拿小本子把这些金玉良言记下来。
杨玉贞抬眼看她,“你条件也不差,找个条件好的其实不难。难的是怎么让婚姻长久。你啊,一谈恋爱就掏心掏肺,什么都愿意给,典型的付出型,这样可不行。过不了几年,男人就不会把你当回事了。”
孙红茶连忙问:“那要怎么样才行?”
“永远要有转身离开的勇气。” 杨玉贞的语气格外认真,“就算结婚了,你的钱还是你的,别轻易给男人花钱。你条件好,可以找个条件没那么好,但个人品质好的,你要记住一条,钱是给男人看的,不是给男人花的!不管什么时候,手里有钱、有自己的房子、有能养活自己的工作,你才有底气。”
孙红茶听得连连点头,眼睛亮晶晶的:“玉贞姐,最近好多人托我给你说亲事呢,都是些条件不错的老同志。”
杨玉贞放下茶杯,嘴角勾了勾,语气带着几分疏离:“不用了,我对老家伙们没兴趣,我下半生再也不想伺候人,我这样努力,只想男人来了侍候我!不然我不是努力努力白努力了吗?”
孙红茶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 。
“玉贞姐的意思,找到条件合适的想结婚的,就把前面的关系断得干干净净的,再进行下一段,在道德上永远不能被人抓住把柄。找不到条件合适的,就找看得顺眼的只谈恋爱不结婚。”
杨玉贞笑了:“你总结的特别好,重要的是你在感情里拿住劲,不要自甘下贱,主动权就永远在你手里。”
杨玉贞和孙红茶在饭店办公室里坐了一下午,把相亲会的细节捋得明明白白 .
从女知青资料的收集核对,到退伍兵的信息登记,再到现场流程的分工,两人一边商量一边做会议笔录,连要准备些茶水点心糖果这类的细枝末节都没落下。
孙红茶还要回去打报告,申请批一些相亲物资,还有用来登记信息的纸笔,干脆领几套办公室用具,反正以后总能用到的。
两人约定好过两天再对接审批进度。
临走时,杨玉贞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盒子,递给孙红茶:“前阵子淘到的金属发夹,上面镶了点水钻,你戴肯定好看。”
孙红茶接过来打开一看,银色的发夹上缀着几颗亮晶晶的小钻,在灯光下闪着光,她喜得合不拢嘴,连声道谢。
每次来见杨玉贞,她都会特意换上新的布拉吉,仔细化上淡妆,而杨玉贞总会送她些小礼物 —— 有时是条素雅的丝巾,有时是枚精致的胸花,这些小物件让她觉得,和杨玉贞相处就像一场 “高级的社交”,每次离开都心情大好。
这天也不例外,孙红茶哼着时下流行的小曲儿回到家,推开门顺手打开灯,却猛地看见床上坐着一个人,吓得她尖叫出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