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离武装部,朝着沈策的家乡 —— 花集里小镇下的小沈家村开去。
沈策坐在副驾,眼底却藏着难掩的期待。
他早早就给家里打了电话。
旁人只当他是想让家人提前准备,却不知他心里打得更细的算盘 。
他虽不爱说话,却绝非愚笨,杨玉贞的本事他看在眼里,鱼水情的影响力更是无需多言。
花集里这边或许不会开固定饭店,但鱼水情的流动早点铺子早晚要往周边城市铺,到时候他们村的鱼干,就能有稳定销路了。
这可不是小事。
村子靠水吃水,正常天气每天能出几百斤鱼干货,旺季时甚至能到几千斤。
可私人大量买卖渠道不合法,也走不了公账,这么多货堆着,村民们看着眼热却没辙。
但鱼水情是公家单位,只要杨玉贞愿意点头,开发个咸鱼干包子之类的新品,这些鱼货就有了正经出路。
这等于是把财神爷往家里引,沈策哪能不提前铺垫?
只可惜村子条件有限,没通大车路,不然他真想把车直接开到村里,好好风光一回。
这年头能开着大卡车退伍,又能把杨玉贞这样的人物请去,他家在村里的分量,以后指定没人敢小瞧。
车子刚拐到大路边,远远就看见一片热闹景象。
这不年不节,也没逢集,小沈家村的男女老少却来了大半,能拿出手的人都凑齐了。
几架板车并排停着,上面满满当当堆着鱼干、鱼松,透着咸鲜味;男人们扛着铁锅、劈好的木柴,在路边就地搭起了灶台;女人们握着菜刀、端着陶盆,眼神里满是期待;连小孩子都没闲着,手里捧着刚摘的梅花,花瓣上还沾着露水。
更显眼的是,几个人正忙着用芦苇席搭临时篷子,席子上还隐约能看到用炭灰写的 “欢迎” 二字,虽不工整,却透着十足的心意。
村长沈老栓站在最前面,手里攥着旱烟杆,时不时给身边人叮嘱:“都精神点!诚意得摆在明面上,让人家领导看着咱们的实在劲儿。咱们也不提啥过分要求,就把这几车货让领导收下,就算没白来!”
这话里藏着的心思,老辈人都懂 —— 只要杨玉贞收下货,就是给了个准话,以后合作的事就有盼头。
一群人点点头,手里的活计更麻利了,目光都朝着车子开来的方向望,连呼吸都不自觉放轻了些。
沈策看着这阵仗,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侧头对开车的凌南慎说:“到了。”
杨玉贞坐在后排,看了眼外面的场景,眼里闪过一丝意外,随即笑了:“沈策,你们村倒是热情。”
江晚意也凑过来看,小声对杨玉贞说:“妈,他们准备了这么多鱼货,看样子是盼着跟咱们合作呢。”
她对沈策和凌南慎观感极好,也是想着能帮就帮一把。
江晚意弯腰推开通向后车厢的窗户,拎出一件刚缝好的皮草大衣 —— 这是她趁着车上无聊,用兔毛赶制的。
墨色的兔毛镶边,内里衬着柔软的灰兔毛,双色拼接,一看就用了心思。
“妈,您试试这件,外面风大,穿这个暖和。”
杨玉贞笑着接过,随手披在身上。
皮草的光泽衬得她本就白皙的皮肤愈发透亮,一百三十斤的富态身材裹在柔软的毛领里,竟丝毫不见臃肿,反倒透着股子从容华贵。
她拢了拢衣襟,指尖划过顺滑的皮毛,眼底满是笑意:“你这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再好都是机器好。
幸好剧组里的这台机子吃厚深,能缝得住,只要杨玉贞不在车上,她就内插起车厢狂赶功,倒也是快。
江晚意站在一旁,身上穿着件粉色的羊毛衫,领口绣着小花小朵,长发利落地挽在脑后,眉眼温柔又透着优雅。
婆媳俩一个雍容富贵,一个温婉大气,莫名就带出了 “大人物” 的气场 。
在这乡下路边,这份精致与体面,比单纯的美丽更有冲击力。
车子慢慢停下,沈策第一个跳下去,和村里人汇合,一句废话没有,沈策走到村长身边,低声说了句:“村长,别太拘谨,杨主任好说话,但能有多尊重就有多尊重,这可是真正的大人物。”
凌南慎开车门,扶着杨玉贞下来。
村长沈老栓率先迎上来,手里的旱烟杆早就灭了,脸上堆着憨厚的笑:“是杨主任吧?我是这村的村长沈老栓,欢迎欢迎!”
说着就想伸手握手,又想起手上沾了灰,赶紧在衣角上擦了擦。
男人们停下手里的活,女人们也围了过来,孩子们举着梅花,怯生生地喊:“欢迎姐姐,欢迎奶奶!”
沈老栓点点头,又往前凑了凑,语气诚恳:“杨主任,你好你好!”
“咱们村没啥好东西,就这些鱼货是正经海里出的,干净又好吃。您要是不嫌弃,就尝尝咱们现做的咸鱼十八吃,也让您看看咱们的手艺!”
新鲜鱼货当然也有,但那个也不可能卖到外地,还得看咸鱼。
“行。”杨玉贞无所谓,她有钱,自己空间又大,再收一些货也是轻松。
她走到窝棚里,起了个灶,倒也不冷,她是主客,这会子也就才十一点左右,她一坐下,就上菜了。
沈老栓也是实在人,人多,烧得菜也多,主席位上全是鲜货,十道菜,十大碗每一样都是山珍海味级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