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牛笑着打招呼:“玉贞姐,这是从哪儿回来啦?怎么把这么大的家伙停在这儿?”
杨玉贞转过身,笑着迎上去:“刚从清水回来,这车太大,胡同里进不去。我想着跟你商量下,租你家院子停个车,我那司机也顺带租你家一间屋住几天,你看行吗?”
老牛一听这话,摆着手急道:“什么叫租啊!住个几天还谈租,玉贞姐你这是看不起我老牛!你尽管让师傅来住,我现在就让我家婆娘去把西屋打扫干净,被单褥子都是新晒过的,保准舒服!至于院子,你看我这院里堆的柴火,我现在就去搬,立马给你腾出来停车!”
他性子豪爽,立刻指挥人就要干活,向杨玉贞表忠心。
此时他不仅不觉得是杨玉贞指派他干活,而是觉得,这泼天的富贵,终有一天要轮到我了!
杨玉贞知道老牛的脾气,也不跟他客气,顺手从房车后备厢拎出一包鱼干 —— 足有四五斤重,把鱼干扔给老牛:“行,那我就不跟你矫情了。”
老牛接住鱼干,掂量了掂量,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那我就不客气收下了!我家小子早就念叨着想吃鱼干了,正好给他解解馋。”
说完,就往院里跑,一边跑一边喊:“婆娘!快出来打扫屋子!再烧壶热水!”
这边杨玉贞和老牛聊得热络,那边沈策和刑熊彪已经动手卸三轮车了。
刑熊彪力气大,几下就把固定三轮车的绳子解开,扶着车把试了试。
杨玉贞说:“你送我先回家,沈策留这儿看着车,等老牛把院子腾出来,再把房车开进去。”
刑熊彪蹬着车,稳稳地往胡同里走。
沈策则站在房车旁,跟过来帮忙的老牛家小子一起,收拾着车旁的杂物,他不爱说话,觉得好受罪,不一会儿,就上了车,车门一关,爱谁谁吧,把车给倒腾进院子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但是这大杂院门大,又在胡同口,算是相对而言最容易的一家了。
要是把这大车留在外面,沈策可舍不得,只怕明天一起来,车轮胎就没气了。
杨玉贞刚站在自家院门口,就见胡同里围了不少邻居 —— 方才刑熊彪蹬着三轮车回来时,早有人跑去给乔幼苗报信:“苗苗,你妈回来了!”
乔幼苗在屋里听见这话,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来,嘴角刚扬起笑意,又想起之前和杨玉贞闹的小别扭,悻悻地坐了回去,心里别扭得厉害。可转念一想,妈在外奔波这么久,自己哪能还闹脾气,便深吸一口气,抬起头,装作满心欢喜的模样往外迎。
“妈,你可算是回来了!” 乔幼苗跑到杨玉贞面前,声音里带着几分刻意的亲昵。
杨玉贞刚从三轮车上下来,没搭理她,只转头笑着和围过来的邻居打招呼:“婶子、叔伯们都在啊,刚回来,还没来得及去看你们。”
邻居里最热心的 “包打听”(街坊都这么叫她)立刻凑上来,拉着杨玉贞的胳膊说:“玉贞啊,中午就在我家吃饭!我这就去买菜,保准给你做几个顺口的!”
杨玉贞笑着应道:“行,那就麻烦你了。” 说着从随身的布包里掏出一袋子小鱼干,递了过去,“这个你拿回去蒸一下,放点辣椒末,味道很鲜。”
包打听接过来一看,袋子里的小鱼干足有两斤多,眼睛都亮了,赶紧往家里赶,一边跑一边喊:“我拿菜篮子去!这会儿菜市场说不定还有新鲜的豆腐!”
其他邻居看着这袋鱼干,都忍不住啧嘴:“这鱼干看着就好,苗苗妈出手就是大方,包打听家过年又多了个肉菜咯!”
杨玉贞没理会街坊的议论,指了指自家院角的耳房,对刑熊彪说:“大熊,你住那间屋。你再去楼上看看,之前给你留的被子还在不在。”
刑熊彪爽快地答应了一声,先把三轮车上的两个行李箱拎到杨玉贞住的正屋楼上,又把三轮车推到耳房前的小院子里,才噔噔噔跑上楼查看 —— 只要有地方住,能遮风挡雨,他就满足了。
杨玉贞从兜里掏出一把话梅糖,给围在门口的邻居们每人散了两块,笑着客气两句:“刚从上海带回来的糖,孩子们尝尝鲜。”
街坊们接了糖,也知趣地不再围着,纷纷说 “不打扰你们母女说话”,各自散了。
清静下来,杨玉贞才往楼上走。
楼上靠里的位置铺着一张床,被子没叠,乱糟糟地堆着,显然是乔幼苗住的地方。
江晚意的缝纫机被搭开着,机头上还放着半块没缝完的布料,地上散落着不少碎布,连下脚的地方都快没了,地板上还飘着一层浮灰。
杨玉贞心里叹了口气 。
江晚意看着像个不沾阳春水的娇娇小姐,可做起内务来又细又精致,为人处事也落落大方。
乔幼苗在外人眼里 “能干”,啥活都敢上手,可实际上连自己的屋子都收拾不利索,做家务总是粗枝大叶。
不过这孩子马上就要结婚了,自己该教的也都教了,剩下的只能随她去了,再多说反而讨嫌。
她没多说什么,转身下楼去厨房拿了盆和抹布,再上楼麻利地收拾起来。
先把碎布归拢到一个筐里,再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最后用抹布把地板擦得锃亮,连缝纫机上的灰尘都没放过。
一个小时不到,楼上就清爽了不少。
杨玉贞又把自己的箱子打开,把箱子里的棉被收起来,从空间拿出一样的放在杆上晒着,晚上用。
收进空间的,以后有机会再晒一下就行了。
包打听叫她过去吃饭。
杨玉贞过去了,包打听做了四个菜一个汤,也算是尽心尽力了。
乔幼苗道:“妈,我把我爸我哥叫来一起吃饭。”
杨玉贞懂,闺女在和她玩心眼呢,叫人是假,试探她的底线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