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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熊彪和沈策听得认真,时不时还记在心里 —— 他俩都知道,能跟着杨玉贞学做菜是难得的机会,换在以前,得在厨房里当三五年小工,才有机会学一道菜,如今杨玉贞主动教,哪能不珍惜。

正忙着,杨老爹也从乡下赶过来帮忙了,老爷子手脚利索,进来就帮着择菜、洗菜,还跟刑熊彪聊起了乡下种庄稼的事,厨房一下子热闹起来。

到了中午,院子里的人渐渐多了,杨老三夫妻俩带着孩子来了,包打听一家也来了,一大家子挤在厨房里,挤着吃更热闹。

满满一大锅的鱼汤熬得奶白,撒上葱花,鲜得让人舔舌头,豆腐吸满了鱼汤汁,一口下去满是香味,大家吃得热火朝天,笑声不断。

吃饭时,杨玉贞又让郑绪东盛了几碗鱼头豆腐汤,挨家挨户送给大杂院的老人们。

这种刷声望的事情,当然 要交给小孩子们做最合适。

郑绪东今年十五岁,正是人嫌鬼憎的年纪,以前爱打架惹事,穿得破头烂尾的,跟着父亲拉车,在胡同里名声不算好。

可自从认了杨玉贞当干妈,他像变了个人似的,整天穿得干净整齐,连去拉车的衣服都不打一个补丁,比人家过年的衣服都齐整,如今又不年不节地送鱼汤上门,谁家不得说两句好话。

“绪东这孩子越来越懂事了!”

“可不是嘛,又孝顺又听话,比我家那混小子强多了!”

“听说他现在读书成绩也挺好,在湖县一中一班呢,将来肯定有出息!”

听着街坊们的夸赞,郑绪东脸上有些发红,胸口挺得更高了。

他要学好本事,将来是要孝顺妈妈的好儿子,给月亮撑腰的帅小叔,哪能和以前一样呢。

郑绪东在院子里的名声也渐渐好了起来,慢慢向着乔云霆靠 。

大家都说他讲义气、有血性、还孝顺,更难得的是读书成绩还好,在湖县一中一班的学生,听说县长家闺女局长家儿子都是他同学,未来成就和他哥一样。

当然这个哥,不指是郑家大小子,而是指乔云霆。

现在想到郑绪东这样的儿子,谁家不喜欢?

饭后碗碟刚收拾妥当,就有街坊婶子凑过来,拉着杨玉贞说:“玉贞,难得今天清闲,咱们凑一桌打叶子牌呗?就玩会儿,不耽误事。”

这叶子牌规则和麻将差不多,也有人叫 “纸麻将”,是胡同里女人们常玩的消遣。

杨玉贞本就没什么急事,笑着应了:“行啊,不过可别打钱,影响不好。”

想了想,说着转身回屋,从柜子里翻出一搪瓷盆炒花生 ,颗颗饱满,喷香酥脆。

“咱们就用这个当彩头,谁赢谁拿,赢了自己吃,图个乐呵。”

众人一听更乐了,很快凑齐了四个人。

杨玉贞定了规矩:“咱们就打缺门八张牌,平胡一颗花生,押当两颗,自摸三颗,自摸押当四颗,做庄翻一倍啊!明杠一颗,暗杠两颗,杠上开花翻一倍,混一色翻一倍,清一色翻两倍,其它 都没有,都听明白没?”

大家笑着点头,洗牌、码牌,热闹的笑语在院子里传开,连路过的邻居都忍不住停下脚步看两眼。

杨玉贞牌技不算顶尖,但手气还算顺,刚坐庄就自摸一把,笑着从盆里抓了六颗花生,剥了一颗放嘴里,香得眯起眼。

对面的小张娘打趣:“玉贞你这手气也太好了,再赢下去,咱们都没得吃了!”

杨玉贞笑着摆手:“运气好罢了,你们加油,多赢点。”

几人一边打牌,一边闲聊,时不时因为一把牌笑闹两句,加上偷拿,盆里的花生渐渐少了一半。

杨玉贞吃了十几颗花生,实在觉得腻了,就起身让给旁边看牌的包打听:“我吃不动了,你替我玩会儿。”

包打听早就手痒,立刻坐下接了牌。

等杨玉贞慢悠悠晃回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

刚推开门,就听见楼上传来 “哒哒哒” 的缝纫机声 —— 不用想也知道是乔幼苗在屋里。

她没上楼,就坐在下面,听着那节奏有些急躁的声响,知道这丫头又在生闷气了。

杨玉贞太了解乔幼苗的性子了,跟乔仲玉像得很,爱生闷气、爱较劲,遇事总喜欢憋在心里。

但俩孩子又有不一样的地方,乔仲玉是死倔,哪怕吃亏也不低头;乔幼苗却不一样,只要有特别大的便宜可占,她能立刻放下情绪,凑上去争取。

就像这次回来办婚事,按说乔幼苗该主动跟她说说进展,下一步要做什么、需要什么帮忙,可这丫头偏不,就等着事情到了难处,临时抛到杨玉贞面前,让她来解决。

“明明是自己的事,偏要看着别人为难才甘心。” 杨玉贞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这俩孩子,骨子里都带着她的狠劲,却又遗传了乔明泽那股别扭劲儿 —— 要帮忙,还得等着别人主动;受了委屈,不直说,只会自己憋着生闷气,把两人性格里最不好的一面都占了。

好在这份别扭也让他们在任何环境里都能只顾着自己,倒也能活得 “自我” 些。

想到乔幼苗的婚事,杨玉贞心里就更复杂了。

上辈子她帮乔幼苗办婚事,她天天跟傅家那些人周旋,跟打仗似的,最后虽说把所有麻烦都解决了,却半点好处没捞着,还受了一肚子气。

傅斯年那个后妈,还有傅家的亲戚,一个个都不是好东西,现在想起来,她都觉得当时还有些地方没发挥好,没让那些人更难堪。

她一边想着 “这次说什么也别多管”,一边又忍不住担心 —— 傅家人难缠,要是乔幼苗真在婚事上出了岔子,场面上下不来台,丢的也是她杨玉贞的脸面。

上辈子她好几次劝乔幼苗想清楚,要不要结这个婚,可乔幼苗每次都坚定地说 “要结”。

这辈子呢?

杨玉贞其实一直不懂 “爱情” 是什么,在她眼里,感情这东西远不如自己过得舒坦重要,君如无情我便休,再喜欢一个人,也不能委屈了自己。

可乔幼苗偏要一头扎进去,她这个当妈的,终究还是狠不下心完全不管。

楼上的缝纫机声还在响,杨玉贞坐了一会儿,终究没上楼去说什么。

她转身进了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温水,慢慢喝着 ,想着。

乔幼苗又委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