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雪清也看着他们,背着包裹粗布麻衣携着武器游走在附近,看样子应该对地形比较熟悉。这荒郊野岭,居然还能抓着个救命稻草,她忙询问道:“大哥看样子对这附近应当熟悉吧,那可否告诉我那红芪在哪儿?我在这晃了好久实在是找不到。”
队里几人面色各异,都瞧着她不说话,易雪清直觉上头感到几人不对劲,莫不是遇到流窜的江洋大盗,亡命之徒一类的,眼见气氛越加焦灼。易雪清手上起了劲,却忽见那前面的男人指了远处道:“从那边左拐,西侧山口上去,用不着爬多高,半山有山泉水经过的地方,你扒开灌木丛就能看到红芪了。”
这路指得可真详细啊,易雪清抱拳拘礼朝人家道了谢,便转身朝着他指得方向跑去。
随着那女孩的身影渐渐走远,队中一人默默抽出了利刃,不料却在一瞬被一只大手按下。男子不解:“马大哥?”
姓马的男人叹息道:“算了,就一凉州城里寻药的姑娘。沾这血,脏。”
“可她万一......”
“于六子。”马大哥打断他道:“咱们做得事不就是为了他们都能好好活着吗,把刀伸向自己人,那你是汉人还是漠南人?走吧,得抓紧回去,耽误不得。”
见大哥都这么说了,于六子也不好多言,默默跟着队伍继续赶路。
朝着那大哥指的方向,易雪清很快就找到了路。越往上走,身上越寒,虽还未至冬日,但山上早已覆盖了薄雪,她闭上眼睛,循着在海上辨位时的样子,听到了潺潺溪流声。又顺着石头缝找到了流下的山泉水,清凉见底,喝了一口,满足的喟叹一声,比胡杨林里的好喝。没想到在这剑拔弩张的边境还能喝上一口清澈透凉的山泉水,就是可惜,这里的人喝上一口山泉水都的冒着性命危险。山泉附近就是一处灌木丛,扒开灌木丛,果不其然藏着一根根红芪。她扯出一块布,挥着小药锄,没一会就挖足了量,别说熬药了,把那个贵客做成药酒的绰绰有余。想起来之前那位大本收拾好家伙,准备走人。但她忽然想起今天指路那位大哥,面色青白,中气不足,手虚无力,应该是受了内伤。反正来都来了,索性又霍霍了一些,装了满满一大包。又用水壶装了满满一壶山泉水,瞧着天色,易雪清才匆匆下山。
一路蹦跶着下山,刚到山下,她瞬间脸色大变,她的马被人骑走了!
这荒郊野岭的,想都不用想谁干。好样的,她在山上还想着给挖点药,他们在山下居然把她的马牵了!把包袱死死一系,易雪清面露凶光望向凉州城的方向,足尖一点,纵风而行,等被她抓着,让他们好好见识一下什么才叫真正的穷凶极恶!
野外天色稍稍暗沉,便是一阵疾风起。易雪清手握长刀,难得的气愤,循着凉州城的方向,一路感知着风吹草动。
很快,她细微听到了一点人声与刀剑声,循着方向跑去,人影未见,一缕血腥味先漫入鼻腔。
什么情况?
待她跳上一棵树,方才看清了眼前一幕,刀剑与惨叫声交错,不远处的草地已染上了一片红色,刚刚遇上的那一行人似是在被什么人追杀,大批人马将他们团团围住,就她在树上看那么会儿的功夫几番厮杀,刚刚那一行人就已经死了大半。
她定睛望去,打量着那追杀他们的那伙人,绒皮麂靴,草原弯刀,不似汉人的头发服饰。
漠南人!
随着队友死伤,逃无可逃,眼看即将命丧于此。忽听几道闷响,疾风狂啸,只听不远处的几个漠南人几声惨叫,血液飙洒,顷刻就倒在地上。暗器、长刀闪过,不过几个眨眼的功夫一个身影就闯进了包围圈。
寒光刀锋如雷电劈砍,眼见一刀口子被硬生生撕开,再杀向一人时,只听“铛——”的一声,长刀弯刀相抵,电光火石间擦出细微火花,两双冷冽狠戾的眸子相互对上,一个刹那,走过几招,仅仅只是内力炸裂的气爆就将周围的树木劈出一道口子。
这人是高手!
两个人心中皆是一震。也趁着这个间隙二人才打量起了对方,高大的胡服男人,棱角分明,面如刀刻,一双狠盯着她的眸中淬了深深杀意。
男人眯着眼睛,抹去底下人溅在眼上的血迹,盯着眼前这个蒙着白布的怪女人,带着个金璎珞的汉女。
没有半点磨叽,易雪清凌空而起朝着地面暴洒大批暗钉,趁着漠南人躲闪之际,厉声喊道:“跑!”
没有半分犹豫,剩下几人撒腿就拼命逃,那漠南男人见势忙怒吼:“快追!”
岂料又是一波暗钉袭来,暗钉拦住了大部分人,只有小半部分追了上去。瞧着人上来,余六子把马三元使劲往前一推,凄厉吼道:“跑!大哥!回去!”说罢便带着剩余几个弟兄冲向漠南人。
马三元趔趄了一下,匆匆瞧了一眼弟兄们,头也没回的朝凉州的方向跑去。
待暗钉射完,易雪清从空中跳下,冲进人群,如嗜血狂魔,无情收割着人的性命。直到那漠南男人杀掉余下断后的几人后,与她拼杀。这女人还能一面应付他,一边肆无忌惮的屠杀着底下人的性命。
随着她一脚把扑上来一人踹飞在地上,又是腾空几道跃起长刀暗器齐用,这些人大部分都被暗钉射中,筋脉受损,被易雪清猛烈刀气加内劲,都不必刺中要害,震上一震都够让他们哇哇吐血,跪在地上。
“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