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萧何正要说什么时。
“玉漱!”
突然远处传来了一声呼喊,带着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
听闻呼唤,玉漱下意识扭头看去,只见父王正带着国师,在一群卫兵的簇拥下快步走来。
图安国王的袍角沾了不少尘土,显然是一路急赶而来,脸上虽努力维持着镇定,眼底的慌乱却藏不住。
“父王!您可来了。”
玉漱连忙迎上去,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刚才听到的一切都太过沉重,此刻见到亲人,她那紧绷的神经才终于松懈了些。
握住女儿的手,只感觉入手一片冰凉,他心里一紧,以为她遇到了什么麻烦。
随即紧张地看向前方,目光扫过了停不远处的子鼠将和辰龙将,喉咙滚动了几下,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先把目前的情况了解一下,不然搞错了不说,还可能得罪了秦国。
“玉漱!这些……就是秦国派来接你的‘使者’?”询问间,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更多的却是不敢深究的恐惧。
“回图安国王话!”
萧何上前一步,拱手行礼,举止沉稳有度,朝着图安国王道。
“臣萧何,是奉大秦皇帝与宇文巫天大人之命,特来迎接玉漱公主前往咸阳。”
说着直起身子,指了指身后那两尊机器人,继续说着。
“此乃我大秦十二生肖神将,是我大秦的护卫利器,并非什么怪物,还请陛下放心,我等绝无恶意!”
望着萧何坦然的目光,又瞥了眼那两尊沉默矗立的钢铁巨物,国王心中的那种惊惧虽还未完全消散,却也被对方那沉稳睿智的气度所稍稍安抚。
深吸一口气后,他努力挺直略微驼的脊背,学着中原的礼仪对着萧何拱手回礼,动作虽仍略显生涩,却已是放下了一国之君的架子。
“萧大人远道而来,一路辛苦。
既是大秦天子与巫天大人的旨意,图安自当遵从。
只是……这般神物,实在是超乎老夫想象,方才多有失礼,还望萧大人海涵。”
说罢,他的目光再次不由自主地投向子鼠将与辰龙将,银白的机身在阳光下泛着冷光,玄黑的巨躯上暗金纹路似有流光游走,那股无形的威压散发着,让得他脚下的草叶似乎都低伏了几分,畏惧着它。
直到此刻,他反而放下心来,对方若是真想动图安,就凭这两尊神物,怕是弹指间便能踏平图安,又何须这般客气?
“大王言重了。”
萧何微微一笑,语气平和,颇有一番儒将风范。
“神将虽具威力,却也是护佑之器。此次前来,只为护送公主,绝不敢惊扰图安子民。”
岳山在一旁听着,见国王神色稍缓,也忍不住开口,声如洪钟。
“国王陛下尽管放心!有我二人在,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没人敢伤公主分毫!”他说罢,还下意识拍了拍腰间的佩刀,刀鞘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带着武将特有的豪迈。
“哈哈哈!还有我!”金桥同样豪迈的大笑道。
“你们都这么说,我不说岂不是显得我很呆?那就再加我一个!”
易小川此时也回到众人身旁,见金桥这么说,当即眼前一亮,拍了拍胸膛,笑嘻嘻的道。
“金桥将军!你也想跟着走?”
图安国王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猛地转头看向他,眼睛瞪得溜圆,带着满是难以置信的惊愕。
听到金桥这么说,他知道金桥是用这样的方式表示自己将要离开图安,跟着去秦国咸阳,这哪能成!
金桥是谁?
那可是图安国如今的擎天柱石啊!
自十三岁从军起,大小战役百余场,身上的伤疤比军功章还多。
当年匈奴八百骑兵踏破图安关隘,是他提着一把长戟,带着图安五百将士死守了三天三夜,杀得匈奴骑兵肝胆俱裂,才硬生生把图安的国运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
如今听到这根顶梁柱竟要跟着去咸阳?
国王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像是被辰龙将的巨爪狠狠砸了一下,眼前阵阵发黑。
“大王。”
对于国王的质问,金桥却是挠了挠后脑勺,曾经狠辣和凶残的脸上,此刻竟罕见的露出了几分憨直的表情。
仿佛是又回到了少时那刚去军营时候的模样,说话却又带着身为一国大将那不容置疑的坚定。
“还请大王应下末将辞呈,末将已应下易兄弟,要去大秦见识见识。
再说了,公主远嫁,身边总得有个知根知底的人照应着。
末将去了,既能护公主周全,也能学学人家的本事,若是有机会,将来还能回来也能报效图安啊。”
他说这话时,带着一丝无赖般的语气,眼中却充斥着对强者的向往,
这些日子在与易小川认识之后,他早就明白了自己以前的所谓勇猛,都不过是一介匹夫之勇罢了。
三清心诀!
超级机器人!
宇宙战舰!
他做梦都想不到,这世上竟还有“内力流转”“气沉丹田”这般玄妙的功夫。
而那战舰就连“十二生肖神将”这等堪称神物的机器人都能造得出来。
那得多有趣!多不可思议啊!
他早已对图安平静的生活感到了无趣,如今易小川让他见到了新的天地,他便说什么都要跟着去。
这颗沉寂已久的心,此刻早就像被烈火点燃的干柴一般,烧得噼啪作响,却又无法阻挡。
“胡闹!你……你这简直是胡闹!”
国王脸色带着狰狞,已然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在萧何与岳山这两个秦国使者面前发火。
那叫一个气啊,这大秦使者刚来,不仅要带走公主,竟然连大将军都要一起带走,那你干脆把自己也拉走吧,我不干了!不干了好吗!
而萧何跟岳山他们就这么安静的看着热闹,表情带着几分戏谑。
国王气得吹胡子瞪眼的,又不能吃真的弃子民不顾,又不敢动手。
最终只能用手里的权杖“笃笃笃”地往地上戳,发泄着他心里的愤怒,草皮都被戳起好几块,可见他有多气愤。
“你走了,图安的防务怎么办?
匈奴那帮狼崽子要是再来犯境,谁去抵挡?除了你!谁又能抵挡?
难道你想让老夫……让老夫指望那些连弓都拉不满的新兵蛋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