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太阳犹如一个燃烧的火球,高悬在天空中,无情地释放着它的炽热。青溪村的土路在烈日的烘烤下,扬起了阵阵热浪,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
十八岁的杨天冰,身着一袭青衫,此时已被汗水湿透了大半。她脚步踉跄,气喘吁吁地跟在一位五十多岁的老者身后。老者身穿粗布黑衣,步伐稳健,如疾风般快速前行,似乎完全不受酷热的影响。
杨天冰手中紧紧攥着半块面饼,那是她仅剩的食物。她的脸上写满了不情愿,每走一步都显得格外艰难。
“桃花面老前辈,咱们能不能歇会儿?”杨天冰终于忍不住,开口哀求道,同时抬手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
然而,被唤作桃花面的老者却头也不回,他的声音如同洪钟一般响亮:“歇什么歇?你哥哥和我徒弟都失踪一天了,再歇黄花菜都凉了!”
杨天冰无奈地撇撇嘴,心中暗自抱怨。这老头儿明明比自己大三十多岁,怎么体力反而比自己还好呢?她不禁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面饼,这是临行前希大娘追着塞给她的四个面饼中的最后一个。前面三个,她和桃花面各吃了一个——等等,好像哪里不对?
“老前辈,您是不是多吃了我一个饼?”杨天冰突然回过神来,心中暗自嘀咕,这一路上她都觉得有些不对劲,现在终于发现问题所在了。她连忙加快脚步,如疾风般追上了走在前面的桃花面。
桃花面听到杨天冰的质问,那张原本布满皱纹却红润如桃花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不过,这丝尴尬稍纵即逝,他很快就恢复了常态,理直气壮地回应道:“我年纪大了,多吃一个饼又怎么了?再说了,要不是我一直催促你快走,你现在恐怕还在村口磨蹭呢!”
杨天冰一听,心中顿时有些不悦,正想反驳几句,却突然感到喉咙一阵干涩,仿佛要冒烟一般。她不禁暗叫一声“不好”,连忙喊道:“糟了!我们没带水!”
桃花面闻言,也停下了脚步,摸了摸自己的腰间,脸色随即变得难看起来:“哎呀,还真是!”他的眉头紧紧皱起,似乎在思考该如何应对这一突发状况。
然而,就在杨天冰有些焦急的时候,桃花面的眼珠突然一转,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只见他迅速从怀中掏出两个小巧的瓷瓶,瓶子的表面绘制着精美的粉色桃花图案,显得十分雅致。
“幸好老夫有先见之明啊!”桃花面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瓷瓶,嘴角露出一抹笑容,“这可是上好的桃花醉果酒,不仅能解渴,还能提神呢!”
杨天冰的眼睛突然闪过一道亮光,她迅速伸出手,满心欢喜地准备去接住那两瓶酒。然而,就在她的手快要碰到酒瓶的时候,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桃花面毫不犹豫地将瓶塞\"啵\"、\"啵\"两声拔掉,然后仰头\"咕咚咕咚\"地将两瓶酒一饮而尽,仿佛那只是普通的水一般。
眨眼间,两瓶酒就被他喝得一滴不剩,而他似乎还意犹未尽,最后还满足地打了一个响亮的酒嗝。
杨天冰完全被这一幕惊呆了,她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足以塞进一个鸡蛋,结结巴巴地问道:\"您...您全喝了?\"
桃花面若无其事地擦了擦嘴角,脸上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回答道:\"是啊,怎么了?\"
杨天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的声音带着哭腔:\"那我喝什么?\"
杨天冰如今空间被锁,任何物品都拿不出,兑换不了,所以她只能正积极想办法。
桃花面满不在乎地拍了拍杨天冰的肩膀,安慰道:\"年轻人嘛,忍忍就过去了。前面应该有个村子,到那儿再找水喝吧。\"说完,他转身继续迈步前行,步伐稳健,丝毫没有受到刚才喝酒的影响。
杨天冰站在原地,看着桃花面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一阵酸楚。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遗弃的孩子,欲哭无泪。
突然间,杨天冰想起了哥哥杨天赐曾经对他说过的话。杨天赐告诉她,这位桃花面神医虽然医术高超,举世无双,但性格却十分古怪,尤其对酒有着近乎痴迷的热爱。现在看来,哥哥的话一点也不假。
可是,问题是,这两瓶桃花醉明明是自己好不容易从神那里求来的啊!按理上说也应该给自己分一瓶,就算分不了一瓶,分一口也可以吧。但事实证明她的想法过于天真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大约半个时辰,杨天冰只觉得喉咙像被火烤过一样,干得快要冒烟了。她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喉咙里却像被砂纸摩擦过一样,刺痛难忍。她忍不住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那粗糙的触感让她的舌头都有些发麻。
就在这时,杨天冰忽然瞥见前方不远处有一缕缕淡淡的炊烟缓缓升起。那炊烟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是沙漠中的绿洲,给人带来了一丝希望。
“老前辈,前面有村子!”杨天冰兴奋地叫了起来,声音因为激动而提高了八度,在这寂静的荒野中显得格外突兀。
桃花面闻声,眯起眼睛看了看前方,果然看到了一个小小的村庄。村庄被绿树环绕,屋顶的烟囱里正冒出袅袅青烟。
“嗯,是李家村。走,去讨碗水喝。”桃花面说道,声音虽然平淡,但也难掩其内心的喜悦。
两人加快脚步,如沙漠中的旅人看到了水源一般,匆匆朝着村庄走去。然而,当他们走到村口时,却惊讶地发现村口立着一块木牌,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大字:“本村锁定,外人勿入”。
“本村锁定?这是什么意思?”杨天冰看着那木牌,一脸茫然。
不会吧?空间锁定算了,去个村子也要锁定,这日子怎么过呀?
桃花面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地说道:“大概是村里有什么传染病,为了防止疫情扩散,所以暂时封闭了村子吧。”
杨天冰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急得直跳脚,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这可怎么办啊?我都快渴死啦!”
就在她心急如焚的时候,突然,村口的大槐树后面转出一个挎着篮子的妇人。杨天冰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眼睛一亮,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地迎上去,毕恭毕敬地向妇人行了个礼,说道:“这位大娘,您好啊!您看我们赶路赶得急,不小心把水给落下了,能不能麻烦您给我们讨碗水喝呀?”
妇人停下脚步,上下打量了一下杨天冰和他身边的人,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她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你们不是本村人吧?现在我们锁家村里正闹‘锁喉症’呢,外人可不能随便进村啊。”
“锁喉症?”杨天冰身旁的桃花面听到这个词,突然眼睛一亮,插嘴问道,“大娘,您说的这个‘锁喉症’,是不是喉咙肿痛,吞咽困难啊?”
妇人有些惊讶地看着桃花面,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您怎么知道的?”
桃花面微微一笑,捋了捋自己的胡子,不紧不慢地说道:“不瞒您说,老夫我名叫桃花面,略通一些医术。如果您信得过我的话,不妨让我去看看那些病人,说不定我能治好他们呢。”
妇人听了桃花面的话,脸上露出了一丝犹豫。过了一会儿,她终于还是点了点头,说道:“那……那好吧,请您跟我来吧。”
杨天冰见状,急忙喊道:“大娘,水呢?先给我们点水喝啊!”
妇人面露歉意地摇了摇头,说道:“真是不好意思啊,我们村里的水井被封住了,说是怕会传染疾病。我家里现在就只剩下半缸水了,还得留着用来熬药呢……”
杨天冰听了这话,心中顿时感到一阵绝望。她眼巴巴地看着那妇人,希望她能再想想办法。然而,妇人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
就在这时,杨天冰的目光落在了一旁的桃花面上。只见桃花面正兴致勃勃地跟着那妇人往村里走去,似乎完全忘记了还有一个快渴死的同伴在这里。
杨天冰不禁在心里暗暗叫苦,这个所谓的神医,怎么能如此冷漠呢?她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心中对桃花面的印象又大打了几分折扣。
突然,杨天冰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猛地一拍大腿。对啊,自己之前在青溪村不是向神祈求过一辆马车吗?而且还是一辆有两匹马的马车呢!怎么自己就把这事儿给忘了呢?要是有马车的话,他们早就可以坐着马车赶路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被困在这里。
杨天冰越想越觉得懊悔,她忍不住哀叹一声:“哎呀,我的神啊,我感谢你!”
“老前辈!”杨天冰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声,希望能引起桃花面的注意。然而,桃花面却只是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说道:“你先在这儿等着吧,老夫去看看情况,很快就回来。”
杨天冰气得直跺脚,她觉得自己真是出门没祷告,万事都不顺。
没办法,她只好在村口的那块大石头上坐了下来,眼巴巴地望着村里,心里默默祈祷着桃花面能够快点回来。
太阳逐渐西沉,天边泛起一抹红霞,杨天冰的嘴唇早已干裂起皮,仿佛被抽走了所有水分。她无聊地数着地上的蚂蚁,心中默默祈祷能快点找到水源。
突然,一阵微弱的呻吟声从远处的小溪边传来,虽然声音很轻,但在这静谧的环境中却异常清晰。
\"水...水...\"
杨天冰心头一紧,像触电般跳了起来,毫不犹豫地循着声音跑去。跑到溪边,她发现草丛里趴着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子,男子面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得像久旱的土地,正艰难地伸着手,朝着溪水的方向缓缓爬行。
\"这位兄台!\"杨天冰急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扶起男子,然而男子的双眼紧闭,显然已经昏迷不醒。
杨天冰顿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去找桃花面求救?可看这男子的状况,恐怕等不及她回来就会有生命危险。自己救人?可她现在连一口水都没有,又如何能救得了他呢?
正当她犹豫不决时,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伴随着轻微的酒嗝声:\"天冰啊,你蹲在那儿干什么呢?\"
“老前辈!快来看看!”杨天冰满脸焦急,仿佛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高声呼喊着。
桃花面听到声音,急忙快步走来。她蹲下身子,仔细观察着躺在地上的人,然后伸手翻开那人的眼皮,又轻轻摸了摸脉搏,稍作思考后说道:“没事,就是脱水了。”
说罢,桃花面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布袋,打开后,里面露出几根细长的银针。她手法娴熟地拿起银针,迅速在那人身上的几个穴位扎了下去。
令人惊奇的是,这几针下去后,那人原本紧闭的双眼竟然缓缓睁开,嘴里还喃喃念叨着:“水……水……请先给我一碗水。”
杨天冰和桃花面对视一眼,都有些无奈。杨天冰挠了挠头,苦笑着说:“我们哪里有水啊?”
那人听到这话,似乎用尽全身力气,勉强撑起身子,目光落在桃花面腰间的空酒瓶上,突然情绪激动起来,指着酒瓶喊道:“那……那不是我的酒吗?”
桃花面的老脸瞬间泛起一抹红晕,他有些尴尬地干咳了两声,然后连忙解释道:“这位小兄弟怕是认错人了吧?这酒壶可是老夫我自己随身携带的,怎么会是你家祖传的呢?”
然而,那人却异常激动地反驳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酒壶底下明明刻着‘张记酒坊’四个大字,这可是我家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宝贝啊!”
听到这话,桃花面的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他下意识地将酒壶往身后藏了藏,同时迅速转移话题道:“呃……这位……张兄弟,对吧?你怎么会昏倒在这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