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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的门打开,李易和余永年先后地从里边出来。

“李易。”身后的余永年喊住了他,前者脚步顿住,慢悠地侧眸朝他看去。

“你和沈稚欢熟,枪法也没我准。”余永年走过来,字字居高临下地说着:“到时候肯定会拖累先生,所以你留下看着沈稚欢。”

李易看了眼他,唇角似乎是轻蔑还是讥讽地扯了下,懒得说话地直接转身离开。

余永年眼锋一沉,抬脚正要走上去,身后却传来了声轻飘飘的“阿年。”

余永年回头,看了眼站在身后的陈霄。

陈霄走了过来,凝重地上下看他一眼。

余永年皱眉,喊了句:“霄哥?”

陈霄回头看了眼书房,知道一会儿阿渊要出来,所以搭着他的肩膀快速下楼。

等到出了门,余永年才拉开他的手,陈霄用一种很难以言喻的眼神看他,“怎么了霄哥?”

余永年被他看得发毛,眉头渐渐皱起。

然而下一秒,陈霄开口问他:“你老实告诉霄哥,你是不是……”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余永年脸色呆愣住,又渐渐憋红,闷了半晌,像是不知道说点什么。最后又情绪操爹、锯嘴葫芦似地憋出了句脏话。

陈霄听着他那句脏话,看着这小子转身就走的背影,挑了下眉,又觉着有意思的轻笑。

别墅内,等门口的人彻底离开,少女才缓缓打开房门。

大概站了两秒,抬脚下楼。

很快,周临渊也跟着下来吃中饭了,一走过去,就看见她皱着眉头在喝药膳。

天气越来越热,她每天九点就睡,早上如果不叫能一觉睡到下午。

男人怕她这么睡,会睡出胃病,每天早上七点的时候就拎她吃早饭。

这软气包闷着脸蛋、半睁着眼睛喝了杯牛奶,还给他甩脸色看,杯子往他手里一塞,话也不说半句,倒头一躺。

沈稚欢喝完药膳,皱着眉头缓了好久,她不明白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这么难吃的东西,又苦又腥。

见他走过来坐到旁边,沈稚欢放下碗,低声地喊了句:“小叔叔。”

周临渊瞧她一眼,手往她椅子上一搭,侧头挑眉:“今天起那么早啊?”

这话一出,沈稚欢就知道他又要调戏自己了,她天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哪里早了。

少女没搭腔,看他一眼。转移注意力地去拿旁边的碗筷给他,吴妈早就煮好了中饭。

瞧着她的动作,周临渊勾了下唇,也没再说点什么。

一顿饭吃完,沈稚欢将碗筷收拾进洗水池来,见他起身,才慢吞吞地开口:“小叔叔,我能用一下你书房的电脑吗?”

听见这话,周临渊看了眼她:“你的电脑呢?”

“坏了。”沈稚欢如实道:“我昨天本来要改一下学校的互联网大赛的项目计划书,改到一半它就黑屏了。今早班委出来催了,计划书我事先存进U盘里了,我就用半个小时,很快的。”

见她一口气说那么多,好像是怕他不答应一样,周临渊好笑地半挑了下眉,“去吧。”

沈稚欢眼中微微闪喜,忽然又想到什么似的,朝他走近一步,开口说:“我不知道密码。”

周临渊瞧她仰着那张白皙的脸蛋,睫毛浓密纤长的在眼睑下淡出阴影,望着乖巧。

男人伸手,指尖轻佻地捏了下少女侧颊,语气随意悠闲的,“自己猜去,沈稚欢。”

书房里,沈稚欢半掩着门,望着要输入密码的电脑页面沉思两秒,先是输入周临渊的生日。

屏幕上立马冒出密码错误四个字。

沈稚欢垂眸顿了下,输了自己的生日,密码显示正确。

看着电脑上各种机密文件,沈稚欢握着鼠标的霎时定了两秒,抿了抿唇,还是将早已准备好的“U盘”插进接口。

先将早就准备好的计划书拉到桌面,这才将那个写着路线计划的文档复制到U盘里

少女攥着手指,一边紧张地盯着屏幕上正在传输的显示进度条,一边听着门口的动静。

十来秒过去,屏幕上立刻出现传输成功四个字。

少女松了口气般迅速将U盘里的项目计划书拉到桌面上,旋即弹出U盘。

她将U盘放回口袋里,书房外依旧没有动静。

电脑里全是各种机密文件,可周临渊似乎没有半点儿要上来的意思。

沈稚欢足足在书房里待了半个小时,期间周临渊上来过,但他进卧室拿了东西,根本没踏足书房一步。

似乎……根本就不担心她看他的文件机要。

时间点滴过去,转眼已傍晚。

周临渊临时去了公司处理工作,别墅里就只剩下沈稚欢一人。

她面无表情地望着自己电脑上那份清晰的路线计划,上面把所有的计划节点写得很详细。

包括他在那个地方安排了人手接应。

手边的香包还放着,沈稚欢看了一眼,眼睫很轻地垂了下,抬手将那份计划分别发给了沈世献和梁清昼。

……

而此时的御苑。

江付带着周临渊的线路消息回来时,梁清昼和秦向风都在,两人对坐一边沙发。

“老大。”江付喊了句沙发上的沈世献,说道:“查到周临渊的线路消息了,他打算从中建国道出发,那意思似乎是想要避开咱们,只要咱们走琴梭高速就不会和对方碰上。”

听着,沙发上抱着雾河的沈世献侧头瞧了眼旁边的梁清昼,笑得俊朗:“清昼,你觉得我是按照原来的路线好,还是跟着周临渊的路线走好?”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梁清昼把玩着茶杯的手倏地顿了半秒,抬眸看上双含笑的浅瞳,唇侧微压:“那就要看你想不想跟周二对上了。”

“而且,”梁清昼话音微微一顿,“以周二那喜欢揣摩人性的脑子,放出来的很有可能是假消息。目的很可能是为了诱惑你选其他路线。”

闻言,沈世献摸着猫脑袋的手骤然顿了下,笑意忽而变得更深:“那你的意思是建议我走琴梭高速吗?”

梁清昼温润一笑,倒也没说点什么,反而看向对面的秦向风:“向风觉得呢?”

秦向风静静地看了他两秒,这才看向沈世献,沉稳开口:“我也觉得周临渊给的是假消息。”

“老大,我查过了从琴梭高速出发的每一个路段,基本都是敞亮人流量大的,要是有突发情况,响应比其他两条路线反应快百分之三十。”

沈世献看了他一眼,手心的肥猫还咕噜咕噜地叫着,收回视线,“那就还是按原计划进行吧。”

话音落下,梁清昼不置可否地动了下眉弓。

几人商讨了好一会儿六号晚上应对突发情况的计划,以及提前预查周临渊会出哪些手段的安排。

一场简单的临时小会议结束,时间已经晚上八点,此时夜色暗沉的同时也携着夏日独有的不落晚霞。

火红的大片,正是晚间纳凉散步的好时间,梁清昼看了眼御苑墙边还能看得见的翠绿,又看了眼腕间的手表,起身说要走。

沈世献当然不拦着,还笑着告了个别。

可等人一走,脸上的笑意瞬间敛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