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萨罗与巨手缠斗的间隙,李一拽着伊尔玛全力疾驰,出口的光晕已在前方峡谷尽头闪烁,连带着灵气都染上了几分外界的气息。
就在两人以为即将脱困时,前方虚空突然泛起水波般的涟漪,空间开始扭曲、震颤,碎石悬浮在半空诡异地旋转。
一道漆黑的裂缝缓缓撕裂开来。
紧接着,卡拉的身影从裂缝中缓缓踏出。
此时他一身黑袍,静静站在出口百丈之处,原本的双眼已彻底被墨色吞噬,不见丝毫眼白,宛如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没有任何气息外放。
他看向周遭时,目光所及之处都升起一丝冰寒。
他甚至都没有看李一二人一眼,只是垂着双手,指缝间不断渗出黑雾,又瞬间消散在秘境之中。
这种死寂的诡异比之前的狂暴更令人心悸,仿佛站在面前的不是生灵,而是从深渊爬出来的虚空魔物。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李一不得不停住脚步,但雷光任在周身不安地跳动。
“他怎么会在这里?”
伊尔玛攥紧了他的衣袖,声音发颤。
“他的眼睛……有些不对劲。我觉得此人一定有问题,他应该已经不是绿洲岛的卡拉了。”
卡拉缓缓抬眼,全黑的瞳孔中映不出两人的身影,只溢出一句毫无起伏的话语:
“你们跑够了吗?”
李一将伊尔玛牢牢护在身后,周身雷光噼啪作响,目光死死盯着身前的魔物卡拉。
“阁下屡次追杀我二人,到底是谁?与这寒潭秘境有何关联?”
卡拉喉间发出一阵怪异的冷笑,声音不男不女,带着令人头皮发麻的感觉。
“我是谁?等你成了我的奴,自然有资格知道。”
他缓缓抬起全黑的手掌,黑雾在掌心凝成一颗跳动的黑珠,
“小子你倒是比其他废物有趣得多,杀了你有点可惜。你把圣果交出来,再让我给你种下奴印,我便放你离去如何?”
李一皱眉:
“圣果早已被我炼化,你休要妄想。”
“炼化了?”
卡拉歪了歪头,脖颈发出 “咔哒” 声响,
“哈哈!那也无妨,只要剖出你的内丹,圣果之力自会显现。”
他黑不见底的眼睛扫过伊尔玛,“这女的也不错,正好一并收为侍仆。”
伊尔玛怒声道:“你做梦!”
卡拉舔了舔嘴唇,发出咯咯的笑声。
“你倒是性子烈,我喜欢。小子,给你三息考虑,交圣果,受奴印,或者……”
说话间,卡拉掌心的黑珠骤然膨胀,周遭空间再次扭曲,
“不接受我的条件,我便让你们连神魂都化作这秘境的养料。”
李一握紧伊尔玛的手,身前凝聚起三道雷刃:
“阁下真以为吃定我们了?想要圣果,光靠嘴可不行!”
李一言罢,脸色一沉,率先发动攻势。他双手快速结印间,五道雷光飞刃脱鞘而出,紫蓝色的电弧在刃身流转,如群蜂出巢般射向卡拉。
飞刃划破长空,带着噼啪作响的电弧,与飞刃身后的银丝一起形成一张密不透风的攻击电网,扑向卡拉。
卡拉只是冷笑一声,黑袍猛地鼓胀,黑雾如潮水般涌出,在身前凝聚成一面坚不可摧的黑盾。
“叮叮当当” 的脆响接连响起,雷光飞刃撞在盾上迅速被弹开,化作漫天电光向四处飞去。
“哼!雕虫小技,也敢在本座面前卖弄!” 他话音未落,身形已如鬼魅般欺近,全黑的手掌带着撕裂空间的劲风拍向李一面门。
李一不退反进,左手掐诀稳住身形,右手从储物袋中抽出千年雷击木七弦琴。
此琴一出,尚未弹奏便已透出骇人的威压。
李一将一张防御符箓贴在身上,随后盘膝而坐,周身灵力运转汇聚在手上,双手施展千手幻影指,开始弹奏起来……
“铮!” 第一弦骤响,肉眼可见的音波风刃如月牙般射出,所过之处岩石尽碎。紧接着二弦、三弦…… 接连震颤。
李一的手速越来越快,肉眼几乎已经看不清他的动作。
雷击木七弦琴发出的音波更是化作无数风刃,交织成绞杀阵,裹挟着雷击木特有的破魔之力,朝着卡拉席卷而去。
卡拉脸色微变,发现这音波风刃竟能穿透他的黑雾防御,震得他气血翻涌。
他当即不再犹豫,将黑色珠子悬于头顶,随后双臂交叉护在胸前,任由黑色珠子发出的黑雾凝聚成茧,护在全身。
做完这一切后,无数的音波风刃也随之而来。
“砰砰砰……” 一阵脆响之后,茧上的黑雾被音波风刃震得剧烈翻滚,却终究未曾溃散,硬生生扛下这波恐怖的攻击。
卡拉缓缓将黑雾散开,冷冷看向李一,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而就在此时,李一眉心闪过一道雷光,竟分出一道与本体无异的雷光分神。
分神操控着四把雷光飞刃,配合着弹奏七弦琴的本体继续攻向卡拉。
刹那间,无数的音波风刃与四道凌厉的雷光飞刃合流,紫蓝与灰黑的能量在峡谷中碰撞、炸裂,冲击波将两侧岩壁削去数尺。
卡拉见状倒吸一口凉气,终于收起小觑之心,全黑的瞳孔中闪过一丝决然。
他双手结出复杂印诀,黑雾化作九条巨蟒,张开獠牙撕咬向音波与飞刃。
巨蟒与雷光飞刃碰撞的瞬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整个峡谷都在颤抖。
几个回合下来,李一已是气喘吁吁,握着七弦琴的手都开始有些发抖。
眼前卡拉的黑雾不仅防御惊人,还带着诡异的腐蚀之力,连他的雷光都被消弭了三成。
而卡拉同样心头剧震。
自己虽没有全盛时期的实力,却也有接近元婴的战力,现在竟被一个金丹初期的修士逼到这种地步!
这小子的雷光蕴含破魔之力,音波攻击更是无比恐怖,两种手段配合得天衣无缝,竟让他找不到丝毫破绽。
两人遥遥相对,李一指尖雷光吞吐,卡拉周身黑雾翻涌,谁也不肯先露疲态,也不愿再出手,一时间陷入诡异的僵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