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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北魏谋国:这个玄德太强了 > 第716章 独孤信再度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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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将冯恪眼睁睁看着主将冯宝被那铁塔般的汉将高季式一记势大力沉的马槊横扫,胸甲碎裂,当场死亡。

他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将军……将军死了!” 他声音发颤,带着哭腔,周围的梁军士兵也瞬间失去了主心骨,面露惶恐。

看着周围虎视眈眈、杀气腾腾的汉军骑兵,冯恪再无半点战意,用尽全身力气嘶喊道:“放下兵器!我们……我们投降!都放下兵器!” 残余的千余梁军器械兵早已胆寒,闻令如蒙大赦,纷纷丢下手中的武器,跪地请降,战场上响起一片兵刃落地的哐当声。

冯恪很快就被反绑双手,带到了汉军主帅,大都督独孤信的马前。独孤信端坐马上,身姿挺拔,面容俊朗却带着久经沙场的威严,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瑟瑟发抖的冯恪,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你是何处来的梁军?为何无故袭击我龙州?”

冯恪此刻已被汉军恐怖的战力彻底吓破了胆,不敢有丝毫隐瞒,磕磕巴巴地答道:“回……回大将军的话……小……小人是高凉郡的梁军,奉……奉广州刺史萧勃萧大人之命,前来……前来清剿乱匪……”

“乱匪?” 一旁的抚夷使独孤楠,也就是独孤信的堂弟,闻言眉头一挑,语气带着几分戏谑,“萧勃把我们都当成乱匪了?” 他年轻的脸庞上带着一丝不满和戏虐。

冯恪连忙低头:“是……萧刺史是这么说的……小人……小人还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他偷偷抬眼看了看独孤信的脸色。

独孤信淡淡道:“讲。”

冯恪咽了口唾沫,鼓起勇气说道:“将军……将军实在不该杀了冯宝啊……冯使君乃是岭南高凉冯氏嫡系,是当地数一数二的大族。他的夫人,乃是俚人冼氏之女,名叫冼英,被尊为冼夫人,乃是岭南三大俚僚酋长之一,在俚僚之中威望极高,一呼百应!将军杀了冯宝,便是与冼夫人结下了死仇,等于和整个岭南的俚僚诸部为敌啊!只怕……只怕将军日后在岭南,将……将寸步难行……” 他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带着明显的恐惧。

独孤楠闻言,冷笑一声,语气带着几分不屑:“哦?那依你之见,我们该如何是好?莫非要把杀害冯宝的凶手绑了,送去给那位冼夫人赔罪,祈求她的宽恕?” 他说着,目光有意无意地扫了一眼旁边正满不在乎擦拭马槊的高季式。

冯恪没听出独孤楠话里的讽刺,还以为对方真的在询问意见,连忙点头如捣蒜:“是是是!这位将军明鉴!若能如此,交出凶手,平息冼夫人的雷霆之怒,或许……或许还能有转圜的余地,这……这确实是最好的选择了……”

“够了!” 独孤信脸色一沉,呵斥道,“押下去,严加看管!”

“大将军!小人句句属实啊!都是为了将军着想啊……” 冯恪还在挣扎着呼喊,却被如狼似虎的汉军士兵拖了下去。

半刻钟后,战场打扫完毕。独孤信下令全军带着俘虏和缴获,返回龙州城。

回到龙州城刺史府那座颇具当地特色的竹楼内,汉军主要将领再次齐聚一堂,气氛比战前更加凝重。

独孤楠率先开口,他眉头微蹙,显然一路都在思考:“大都督,回来的路上,我仔细想过那个冯恪的话……虽然听起来刺耳,但似乎……不无道理。”

他话还没说完,一旁的高季式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瞪着铜铃大的眼睛吼道:“楠兄弟!你这是什么话?!你还真打算听那软骨头的话,把老子交出去,平息一个娘们的怒火?!老子那一槊是为了谁?是为了咱们大军!你要敢这么干,老子先跟你急!”

旁边的李穆、李远兄弟俩看热闹不嫌事大,故意揶揄道:“哎呀,季式兄,稍安勿躁嘛。我们觉得楠兄弟这提议……嗯,深明大义,顾全大局,是个好办法!牺牲你一个,幸福千万家嘛!”

“放你娘的屁!”高季式气得哇哇大叫,撸起袖子就要跟李氏兄弟理论。

独孤楠赶紧摆手,哭笑不得地解释:“季式兄!你误会了!我的意思不是要交你出去!我是说,既然杀了冯宝,已经得罪了冼氏,木已成舟,后悔无用。为今之计,我们不能坐等对方报复,必须以快打慢,趁他们还没有得到确切消息、未能有效联合集结之前,继续主动向东南方向扩张势力!否则,一旦冼英反应过来,凭借她在俚僚中的威望,登高一呼,联合陈法念、钟士雄等其他酋长以及萧勃的梁军,我们孤军深入,可就真的危险了!”

高季式一听,原来是这个意思,立刻转怒为喜,兴奋地直拍大腿,蒲扇般的大手差点把面前的案几拍散架,哈哈大笑道:“哈哈哈!这才对嘛!这才是咱们的狗头军师该说的话!打!就得主动打出去!”

独孤楠脸一垮,没好气地白了高季式一眼:“高黑子!你不会说话就闭上嘴!什么狗头军师!”

端坐在主位,一直静静聆听的独孤信,此时才缓缓开口,声音沉稳有力:“阿楠,你继续说,把你的想法详细说来。” 他目光中带着鼓励和信任。

独孤楠定了定神,整理了一下思绪,继续说道:“大都督,诸位将军,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我们龙州地处偏远,与广州的萧勃相距甚远,井水不犯河水。他为何要劳师动众,跋山涉水,派冯宝来‘剿匪’?这不合常理。我推测,萧勃定然是见梁国内部混乱,中央权威不振,故而起了割据岭南、自立为王的心思!他派兵来打我们,并非真的为了朝廷剿匪,而是要清除我们这股可能妨碍他扩张势力范围的外部力量,是在为他割据岭南扫清障碍!”

诸将闻言,纷纷露出恍然之色,连连点头,认为独孤楠这番分析鞭辟入里,切中了要害。

独孤楠见众人认可,信心更足,走到悬挂的简陋岭南地图前,用手指点着说道:“所以,我们接下来的主要战略目标,就是打击萧勃的势力,破坏他割据岭南的图谋!目前,岭南有影响力的三大俚僚酋长,陈法念在新州担任刺史,冼英在高凉郡,钟士雄的势力则在更东面的建安(福建建瓯市)。其中,新州与广州接壤,陈法念和冼英的地盘相距也不算太远,他们两人最有可能被萧勃拉拢,联合起来对付我们。因此,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切断冼英和陈法念之间可能的联系与合作!”

说到这里,独孤楠觉得口干舌燥,停下来端起旁边的陶碗喝了一大口水。众将正听得入神,见他停下,纷纷催促:“然后呢?军师快说啊!”

独孤楠放下水碗,用手指在地图上划出两条进攻路线:“我的计划是,将我们现有的四万人马,兵分两路!一路,由经验丰富的杨老将军率领,兵力约一万五千,出其不意,南下攻打成州!只要拿下并扼守住成州这个要地,就如同掐住了喉咙,可以有效切断陈法念势力与广州萧勃主力的直接联系,让他们难以相互支援!”

他顿了顿,手指移向另一条路线:“另一路,为主力,由大都督亲自率领,兵力两万五千,沿江东下,顺流疾进,绕过不必要的纠缠,直接扑向萧勃的老巢——广州!攻敌必救,打蛇打七寸!只要我们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广州,端掉萧勃的指挥中枢,消灭他的主力,那么失去了主心骨和最大靠山,冼英就算想为夫报仇,也要掂量掂量后果!到那个时候,我们手握广州,威震岭南,就可以掌握主动权,坐下来和陈法念、冼英这些地头蛇‘好好谈一谈’了。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们是外来者,要想在岭南真正站稳脚跟,长远来看,最好还是要取得这些本地豪酋的至少是默认的支持,而非一味武力征服。”

独孤信听完独孤楠的全盘计划,眼中闪过赞赏的光芒,他微微颔首:“阿楠此计,甚合我意!思路清晰,目标明确,进退有据。” 他环视帐内诸将,“诸位以为如何?”

杨乾运抚须沉吟道:“分兵阻援,直捣黄龙,确是上策。老夫愿往成州!”

高季式、李穆、李远等将领也纷纷摩拳擦掌,表示赞同。速战速决,正合他们这些北方将领的胃口。

“好!”独孤信不再犹豫,霍然起身,声音斩钉截铁,“既然如此,即刻传令全军!埋锅造饭,饱餐一顿,连夜准备!明日拂晓,按计划兵分两路,出击!我们要以最快的速度,打萧勃一个措手不及,打乱岭南这盘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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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远在数百里之外的高凉郡守府内。

夜色已深,烛火摇曳。冼英正坐在梳妆台前,缓缓梳理着自己乌黑的长发,准备就寝。

就在她起身,准备走向床榻之际,宽大的衣袖无意间拂过案几,将一枚温润的白玉佩扫落在地。

“啪嗒”一声脆响,玉佩落在青石地板上,顿时摔成了两半。

冼英动作一顿,低头看着那碎裂的玉佩。这是她的丈夫冯宝当年送给她的定情信物,她一直贴身佩戴。若是往常,她定然会心疼不已。

但奇怪的是,此刻看着那裂成两半的玉佩,近日来一直萦绕在心头的、那股莫名的烦躁与心悸,竟突然间一扫而空,仿佛卸下了一块大石,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她蹲下身,默默地捡起那两半玉佩,在手中摩挲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情绪。最终,她只是轻轻叹了口气,随手将碎玉丢进了一个闲置的竹筒里,并未像往常那般珍视。

她并不知道,冥冥之中,她正在经历世俗调侃中的人生三大幸事——升官、发财、死老公。命运的轨迹,已然在无人知晓的暗处,发生了剧烈的偏转。而她与那位远在龙州、斩杀她丈夫的汉军大都督独孤信,很快就要在这岭南的舞台上,展开一场命运的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