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在奔腾,在咆哮。
四肢百骸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爆炸性力量!
《乾元燃血法》,入门!
次日清晨,天还蒙蒙亮。
陈寻跟着沙天行,来到一间偏僻的小院前。
院门紧闭,浓重刺鼻的药味从门缝里钻出来,令人作呕。
沙天行脸色凝重,抬手敲了敲门。
咚、咚、咚。
“滚!”
一声沙哑暴躁的怒吼从屋内传出。
沙天行像是没听见,继续敲门:
“是我,沙天行。”
屋内沉默了片刻。
沙天行推开屋门。
一个面色蜡黄、眼窝深陷的男人躺在床上,乱糟糟的头发黏在额头。
双眼布满血丝,死死盯着沙天行,以及他身后的陈寻。
他排名前五的好手,如今却是个双腿萎缩的废人。
“有屁快放!”
“老子这里不欢迎外人!”
沙天行叹了口气,侧身让开,指着陈寻介绍道:
“这位是陈寻兄弟,他说……或许有办法治好你的腿。”
骆烈先是一愣,随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神经质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治好我的腿?沙天行,你他妈是老糊涂了,还是想找人来消遣我?”
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指着自己萎缩得不成样子的双腿,面目狰狞:
“城里最好的大夫都说我这双腿经脉尽断,神仙难救!你找来这么个毛头小子,就想治好我?他是神仙吗?!”
他随手抓起身边的一个药碗,狠狠朝陈寻砸了过去!
“滚出去!都给我滚!”
陈寻身形微侧,轻松躲开飞来的药碗。
啪!
药碗砸在墙上,摔得粉碎,黑褐色的药汁四溅。
陈寻没有动怒,只是平静地看着他,开口道:
“我不需要你信,我只需要你给我一个机会试一试。”
“试?”
“试坏了怎么办?老子现在只是个废人,你想让老子变成死人吗?”
“如果失败,我扭头就走,绝不再提死亡禁区一个字。”
“你没有任何损失,最多还是像现在这样坐着。但如果成功了,你就能重新站起来。”
“站起来”三个字,狠狠砸在骆烈的心上。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粗重的呼吸声在压抑的房间里回响。
这个他连做梦都不敢再奢望的词,此刻却被一个年轻人如此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
是骗局?是羞辱?
还是……万分之一的可能?
沙天行见状,连忙上前一步,沉声说:
“我用我的名誉给你作保!陈寻兄弟不是信口开河的人。你就当……死马当活马医!”
他瘫痪太久了,久到已经忘记了用双脚走路是什么感觉。
良久。
“好……你要是敢耍我……我就是变成鬼,也绝对不会放过你!”
房间里,陈寻让他平躺在床上。
沙天行紧张地站在一旁,拳头不自觉地握紧。
陈寻的双眼闭上,瞬间,他“看”到了体内的景象。
触目惊心。
那根本不是正常的经脉。
正常人的经脉像是通畅的河流,而他的腿部经脉,则像是干涸龟裂的河床。
肌肉组织因为长期缺乏气血滋养,已经失去了活性,如同腐木。
难怪最好的大夫都束手无策。
这种程度的损伤,用常规的药石针灸,根本不可能修复。
但在陈寻的“视野”里,这并非绝境。
那些断裂的经脉,虽然萎缩,但根源还在。
那些堵塞的节点,虽然顽固,但并非无法冲破。
“可能会很痛,忍着。”
下一秒,陈寻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点在他的大腿根部。
内气猛然刺入!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
床上那人额头青筋瞬间暴起,整个人剧烈地颤抖起来。
“别动!”
陈寻双目紧闭,全部心神都沉浸在他体内的经脉上。
他操控着内气,小心翼翼地开始清理那些堵塞的经脉。
汗水从陈寻的额头滚落,他的脸色也有些发白。
这种治疗方式,对他自身的消耗极大。
一旁的沙天行看得心惊肉跳。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他能感觉到……
他能感觉到了!
那双早已如同朽木的双腿,先是钻心的剧痛。
然后,一丝丝麻痒的感觉,从大腿根部,慢慢向下蔓延。
麻痒过后,是一股暖流!
一股他已经忘记了多少年的暖流,正在他枯死的双腿中,重新流淌!
不知过了多久,陈寻猛地收回手指,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他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疲惫。
“好了。”
沙天行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床上的那人,更是双眼圆睁,仿佛傻了一样,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
“你……你说什么?”
“我说,你可以试着站起来了。”
陈寻重复了一遍。
他艰难地转动脖子,看向自己的双腿。
那双腿,看起来还是和以前一样,萎缩,苍白。
他深吸一口气,颤抖着,尝试着……动了动脚趾。
动了!
真的动了!
他猛地用手肘撑起身体,死死盯着自己的脚。
他再次下达指令。
勾脚!
他的脚掌,真的向上勾了一下!
“啊……啊……”
骆烈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嘶吼,眼泪毫无征兆地决堤而出。
他手忙脚乱地把双腿挪到床边,用颤抖的双手撑着床沿,咬着牙,用尽全身的力气,试图站起来。
第一次,失败了,双腿一软,他又摔回床上。
第二次,他撑住了,双腿抖得像筛糠,但……他站住了!
虽然摇摇欲坠,虽然狼狈不堪。
但他确确实实,用自己的双脚,支撑起了自己的身体!
时隔三年,他再一次,站立在了大地上!
“呜……呜呜呜……”
再也控制不住,一个铁塔般的汉子,抱着自己的膝盖,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哭声里,有压抑了太久的绝望。
沙天行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眼眶也有些发红。
他拍了拍陈寻的肩膀,重重地说道:
“兄弟,大恩不言谢!”
许久,哭声才渐渐平息。
他擦干眼泪,走到陈寻面前,没有丝毫犹豫,“噗通”一声,双膝跪地!
“陈兄弟!从今以后,我这条命,就是你的!”
他磕了一个响头,额头重重砸在青石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