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治沉默地捡起地上的衣服,他短暂性剥开自己的伤痛。
等穿上衣衫,他依然会是那个一魔之下、万魔之上的鬼面侯。
谢治坚定道:“这辈子,我都不打算,让衣衣知道我的心思。”
“谢治,这样,你会很痛苦的。”叶惊鸿望着他,似在轻轻叹息。
谢治想起在温柔的阳光中。
轻柔风吹少女绸缎般的发丝,轻轻的滑过他的掌心。
她粉色缎带随风轻飘,琥珀色的眸子亮晶晶的,抬头朝他嫣然一笑。
谢治轻声却坚定道:“不……我感觉很幸福。”
殿内。
叶莲衣正趴在一本春宫册上,睡得十分香甜。
叶惊鸿悄然从阴影出现,为她披上一件外衣。
随后,他走出殿内,对骨嬷嬷道:“嬷嬷也别太折腾她了,本就是小惩大诫。”
“这还没受什么苦头,你就开始心疼了?”骨嬷嬷冷哼一声,“我教会她这些,好处还不是落你身上了?”
叶惊鸿一时哑然,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丫头一肚子坏水。”骨嬷嬷白了他一眼,将骨杖撑在地上走远了,她嘱咐道,“你啊,小心点,别栽她身上了。”
叶惊鸿无奈地离开之际,擦身而过的侍女,向他翩然行礼的时候。
嗅到熟悉的莲花清香,叶惊鸿突然顿住了步伐:“你身上是……什么味道?”
侍女瞬间羞红了脸颊,娇声回应道:“回禀尊上,这是万花娇新出的香露:芙蕖凝香露。”
一瞬间,叶惊鸿的脑子如同烟花,彻底炸开了。
叶莲衣打了个哈欠,爬起来继续抄写着各类的宫廷礼仪。
殿外的小宫女拿着新买的芙蕖凝香露,互相嗅着:“万花娇新出的这款香露,真好闻啊。”
“这味道,我之前在莲衣姑娘身上也闻到过欸……”
叶莲衣抬头,朝着外头的小宫女笑了笑。
眼前的弹幕在讨论着:【芙蕖凝香露已经传到魔宫内部了,只要魔尊闻到,衣衣的嫌疑就能减轻了。】
弹幕们告诉她,原着小说里,有位妖族第一调香师,他可以完美复刻任何一种香味,自然也能复刻叶莲衣身上自带的体香。
叶莲衣和骨嬷嬷学规矩到今天,终于等到了芙蕖凝香露传入了魔域宫廷。
【衣衣,你之前不是已经打算坦白了吗?】
叶莲衣漫不经心地换了一张抄写纸:“我觉得,我师尊以前说得对……女人嘛,还是得有神秘感一点,才能让男人心心念念。”
叶莲衣露出小狐狸般狡黠的笑容。
叶惊鸿既然敢顺手推舟,将她打为“妖族奸细”,那她送点小麻烦给叶惊鸿……应该也不过分吧?
毕竟,他们师徒之间,从来都没有过真挚的感情。
经过一个月的学习,骨嬷嬷不情不愿地将她放了。
骨嬷嬷语气严肃地警告:“小妖精,记住了,以后别人问起你的教习嬷嬷是谁,千万别提,是我骨嬷嬷教的!”
叶莲衣没有一开始那般害怕她了,还能嘻皮笑脸道:“放心吧,我逢人就说是您老教的!”
她早已不是当初的叶莲衣,她现在是钮轱辘·叶莲衣,保证能将叶惊鸿治得服服帖帖!
叶莲衣从汤池沐浴一番,精心打扮了一番,主动走进叶惊鸿的寝宫。
叶惊鸿的寝宫内,放了一张案台,方便他随时处理工作。
昏黄的宫灯下,叶惊鸿还在连夜批奏章,忙碌的政务,使得叶惊鸿眉宇间生出了些许疲倦。
叶莲衣缓缓地走近了他:“师尊。”
闻到那股熟悉的莲花清香,叶惊鸿手中的翰墨仙笔,微微顿了顿。
他不动声色地批着奏章,仿佛压根就没有叶莲衣这个人。
叶莲衣从后背搂住他,贴着他的耳边唤道:“师尊,你怎么不看我呢?”
叶惊鸿依然不为所动。
随即,叶莲衣贴着他的耳朵,摇着他撒娇道:“师尊,你理理我嘛。”
叶惊鸿语气不屑道:“学了一个月,就学了这么点本事?”
猝不及防间,叶莲衣竟然坐到他的大腿上。
叶惊鸿错愕抬眸,与她四目对视。
她温热的指尖,若有似无地滑过他的胸膛。
叶莲衣的薄衣,半解不解,她微微歪着头,好似懵懂一般:“是呢,什么都没学会……还得让师尊你来教我。”
叶惊鸿呼吸一滞,喉结滚动。
糟糕,她好像真的学会了。
今夜,叶惊鸿近乎失控,他的瞳色兴奋地变红。
他掐着盈盈一握的细腰,手背青筋暴起:“衣衣,乖,不可以……你让我出去。”
“不许出去。”叶莲衣缠着他。
一滴热汗滚落,叶惊鸿声音暗哑:“听话,松手。”
叶莲衣在耳边无限呢喃:“今夜,我不想你离开……”
最后一丝理智,让叶惊鸿继续挣扎:“可我们还没有成亲……还没有给你明媒正娶,洞房花烛……”
原本如同菟丝花攀缠的叶莲衣,突然缓缓松开手,不悦道:“这种时候,你说什么扫兴的话啊?”
叶惊鸿陡然一激灵,他看向黑暗中的少女,她从床榻缓缓起身,点亮了鲛人灯。
寝殿亮起来的瞬间,叶惊鸿赤红的龙瞳,刺目到缩成竖线。
叶莲衣的脸上清醒冷漠,哪里有半点情动的模样。
叶莲衣眼神打量着,狼狈不堪的他,像是在欣赏一件满意的艺术品,
黑金的魔尊衣袍早就扒开,锦被下藏着一条羞涩蜷缩的龙尾。
他耳尖如同血滴般红,龙鳞止不住的颤抖。
她像是蛰伏许久的野兽,终于等来了,一击必杀的时刻。
叶莲衣唇角勾起一抹讥讽:“我对你,不过是玩玩而已。”
这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
赤红色的龙瞳骤然颤抖,叶惊鸿努力保持镇定:“衣衣,你还在生气?”
“不,师尊,我是如今才懂的,你以前教得实在太对了。女子怎能轻信男子的甜言蜜语,随意托付自己的一颗真心呢?”
“男人嘛,玩玩就好了。以后,你别再说什么成婚的话,省得败人兴致。”
叶惊鸿显得格外沉默,他起身拢好收衣袍。
他迈步要离开的时候,叶莲衣突然叫住了他。
“等等,师尊。”
叶惊鸿回眸,露出一丝希冀的光芒。
黑暗之中,叶莲衣抱着双臂,似笑非笑道:“潇洒肆意的赵剑师兄,温柔有礼的小扇师兄,财大气粗的闻斗师兄,我每个都喜欢,你都替我绑回来吧。”
这一夜,叶惊鸿离开自个寝殿,睡书房的时候,门摔得巨响,半个宫的侍女都听见了。
叶莲衣摘了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悠闲地品尝着,觉得滋味颇为甘甜。
叶惊鸿骗她心动,她骗叶惊鸿情动。
一报还一报,也算公平。
第二日,叶莲衣被骨嬷嬷堵在了门口。
骨嬷嬷的眼神,像刀子一般剜着她:“你拿我教你的本事,把一个正值壮年期,血气方刚的魔龙撩成了这样,又把他赶出去了啊?”
叶莲衣唇角咧开一个笑容:“嬷嬷,你别误会,我和尊上之间,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发生。”
骨嬷嬷气笑了:“他看你的眼神可一点都不清白,那是一个男人看自己女人的眼神。”
叶莲衣面无表情:“嬷嬷你看错了。”
她以前,也以为他们是两情相悦。
结果,叶惊鸿却给了她当头一棒,让她清楚地意识到,沦陷情网的从始至终只有她一个人。
她是叶拂的替身,是他排解寂寞的玩物,像一只耍马戏的猴子,被他耍得团团转。
已经活了许多年的骨嬷嬷,一眼洞穿了他们的矛盾。
她目光如炬:“小妖精,你觉得尊上是个什么样的人?”
叶莲衣想了想:“一个狡诈的聪明人?”
“错,他就是蠢货一个!”
骨嬷嬷的骨杖,重重捶地,她冷笑道:“肉到嘴边,都舍不得吃,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搞不定,可不是蠢货一个吗?”
叶莲衣冷漠无比道:“嬷嬷,那你可大错特错了,他喜欢的人,从来都不是我。一千年前,他心里就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