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就夹起尾巴不敢吠了?”李子柒挑眉嗤笑。
塞拉斯彻底无视了他的挑衅,目光直接钉在逸柠墨身上:“既然你站在这里,想必是准备好谈条件了?”
逸柠墨唇角勾起冰冷的弧度:“你倒是真敢过来……这么大意轻敌,可不是好习惯。”
话音未落,塞拉斯身后的教徒骤然暴起!一道寒光直刺逸柠墨心口——却在半空中撞上骤然展开的金色屏障。
李子柒反手凌空一抓,那道屏障突然扭曲变形,竟将刺客连人带刀狠狠弹飞出去。
“当着我的面动我们老大?”李子柒冷笑,“你们虚妄教团是集体活腻了?”
下一秒,整片大地突然剧烈震颤起来,仿佛有巨兽在地底苏醒。
广场地砖纷纷开裂,连那座播放着欢快音乐的喷泉也在一阵刺耳的电流声中轰然裂成两半。
“领域,玉枝繁花。”
逸柠墨的声音落下的刹那,无数翠绿藤蔓破土而出!它们以惊人的速度疯狂滋长,转眼间就爬满整座广场。
藤蔓上绽放出艳丽的花朵,每一片花瓣都散发着甜腻到令人窒息的香气——吸入者顿时感到四肢麻木,思维如同陷入粘稠的蜜糖。
藤蔓仍在不断扩张,它们缠绕着断裂的喷泉柱,攀上附近建筑的外墙,猩红月光下仿佛整个城市都在被这片妖异的花海吞噬。
“雨泽……李子柒,你们先离开。”逸柠墨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一种沉静的决绝,“让我独自留在这里。”
李子柒猛地回头,眼中几乎迸出火星:“你他妈在胡说什么?!我们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扔下你——”
雨泽突然伸手按住李子柒的手臂,镜片后的眼睛通红,却透着异常清醒的光。
他轻轻摇头,指尖因用力而发白。
两人留下只会成为累赘,更何况……这是逸柠墨自己选择的终曲。
“老大……”雨泽突然笑出声,声音破碎却温柔,“保重。”
逸柠墨望着两人逐渐远去的背影,唇角牵起苦涩的弧度。
当最后一丝衣角消失在街角时,他缓缓转过身。
所有脆弱瞬间从脸上褪去,只剩下冰冷的决意。
藤蔓丛中,塞拉斯和他的教徒正在疯狂劈砍着不断再生的枝条。
那些艳丽花瓣散落的细小孢子沾附在他们衣袍上,正悄无声息地腐蚀布料,在皮肤上烙下滋滋作响的红痕。
“没用的。”逸柠墨轻声道,指尖抚过一朵怒放的血色蔷薇,“这片花海……本就是为我准备的坟墓,你们……是我选择的陪葬品。”
逸柠墨静立在藤蔓交织的中心,闭目感知着方圆数十里内每一根藤蔓传回的颤动。
那些植物成为他延伸的神经,将整个战场的动向精准投射在他的意识中。
他如同一位冷静的指挥家,通过精妙的操控让藤蔓形成攻防一体的阵列。
但如此大规模的领域操控正在疯狂榨取他的精神力。
太阳穴突突跳动,剧痛如同钢针不断刺穿他的颅骨。
冷汗沿着苍白的脸颊滑落,他却连指尖都不敢颤动——人在濒死时总会拼命抓住最后一线生机,而他此刻正燃烧着最后的力量去攥住那微弱的希望。
破空声骤然从右侧袭来!一名教徒突破重围,长枪直刺逸柠墨面门。
就在枪尖即将触及的刹那,地面猛然爆裂!碗口粗的藤蔓如毒蛇般窜出,瞬间贯穿袭击者的胸膛。
那具身体剧烈抽搐着,藤蔓贪婪地吮吸血液,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萎缩。
更骇人的是——新的嫩芽正从死者张开的七窍中钻出,带着血珠绽放出妖异的巨大花朵。
在这座由疯狂植物构筑的包围圈内,教徒们徒劳地挥舞火焰与利刃。
火球砸在藤蔓上只留下焦黑的痕迹,锋利的刀刃劈砍后反而激起更猛烈的生长。
这些植物早已在逸柠墨的意志下蜕变成超越常理的存在,每一根藤蔓都流淌着执念化作的坚韧。
云层骤然散开,血月完整地显露在天幕之上。
逸柠墨仰头凝视那轮猩红,月光如神只垂落的视线,既威严又带着玩弄众生的戏谑。
他忽然想起那个与妹妹有着相同面容,却执意要弑神的存在。心脏猛地抽紧——逸妍将来是否也会踏上同样的道路?
面对这样以众生苦痛为乐的荒诞造物主,或许弑神才是唯一的救赎。
藤蔓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所有花朵同时转向月亮疯狂绽放。
逸柠墨站在血色月华与妖异花海之间,突然轻声笑了。
“不如毁灭算了……这种神明。”
就在他失神的刹那,塞拉斯猛然撕裂藤蔓屏障!利爪般的右手直贯而入,狠狠掏进逸柠墨的胸膛——
血肉被撕裂的闷响声中,逸柠墨踉跄着后退。
他低头看见自己胸前赫然裂开一个空洞,温热的血液正汩汩涌出。
剧痛让他呕出大口鲜血,原本汹涌的藤蔓海瞬间萎靡。
他强撑着调动最后的力量,藤蔓如垂死巨蟒般扑向塞拉斯。
却见对方利爪轻挥,所有袭来的植物瞬间断成两截——原来塞拉斯早已用「价值尺度」交易了斩断万物的能力。
逸柠墨艰难地闪避着追击,每一步都在地面留下血脚印。
方才还遮天蔽日的藤蔓此刻如同枯萎的蛛网般寸寸崩裂。
他颤抖着抬起手,掌间突然浮现那朵彻底漆黑的白玫瑰。最后一丝纯白早已消逝,花瓣边缘开始化作灰烬簌簌飘落。
藤蔓彻底枯萎,妖花尽数凋零。
逸柠墨望着掌心逐渐崩散的黑色玫瑰,忽然想起逸妍小时候总说哥哥像白玫瑰一样干净。
死亡的寒意顺着血管蔓延,逸柠墨却突然咬破舌尖。
剧痛让他暂时清醒——还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