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意欢逮捕审判流程推进得很迅速,最终以故意伤害罪判了三年有期徒刑。
季清澄走出法院大门走下台阶的那一刻,只见三辆黑色商务车上迅速下来几名黑衣保镖,随后中间的那辆商务车后座被人恭迎下来一名老练深沉的中年男士。
季清澄顿下脚步,而男人也只径直向她走来。
“别怕。”耳边一声低沉温柔声,手掌被赫聿轻轻握住。
但季清澄只已没有犹豫选择抽回自己手。
男人走到季清澄跟前顿住,“季律师,我女儿犯了糊涂做了错事,现在已经受到法律的惩戒。
但是三年对她来说确实过于漫长了,您不愿意签署谅解协议,那么还希望季律师将来不会为自己的决定后悔。”
季清澄手指紧了紧,听得明白尹父话里的威胁意味。
刚想启齿,低沉嗓音却先一步响起:“伯父,意欢做的错事不止这一件,现在这个结果已经是念在赫尹两家关系的份儿上。”
再次伸手强硬攒住季清澄手腕,“她是我的人,她人、生活、事业要是出了任何一点差错,那么伯父,我不敢保证意欢能不能在三年后按时出狱。”
尹父眸底晦暗无比,手掌不自觉握了握,突然心底升出了一股惊寒感。
赫聿这小子从小吊儿郎当一直不务正业,可是此刻从他的黑眸中竟莫名看出了一种威迫力,饶是把他这在商界压人无数的人都惊了一跳。
反过来威胁他,但莫名有种压迫的力量还真是让这小子威胁震慑到了。
怪事。
“走,送你回家。”季清澄整个人只已被赫聿拉着坐进了车内……
地下停车场。
“季清澄,你放心,以后没人能威胁你伤害你。”
听着这深情真挚无比的话,也许该是感动的,然,季清澄却只冷笑出了声。
“所以我该对小爷感恩戴德吗?谢谢小爷护我帮我。”
她带刺的话深深扎进了赫聿心脏,疼得他眉目轻蹙,也知道她更想说的是什么,如果不是他,这一切其实也根本不会发生。
他才是真正给她带去伤害的那个人。
“你真的看不出来吗?”冷淡的话音再起,“我都是在利用你。”
赫聿嘴角扯了扯,毫无所谓,“我希望你能利用我一辈子,只要肯让我见你就成。”
“现在不需要了。把尹意欢送进去就是我的目的,现在我目的已经达成了,所以我不需要你了。”
赫聿喉咙一瞬生了铁锈味儿,冷得毫无情绪的声音却继续着:“麻烦请你离我生活远一点,我也会尽可能不再出现在你眼前。”
季清澄话落下意识就要开车门,手腕却倏地吃痛整个人都被扯了回去,“放开。”
赫聿太阳穴紧绷,浑身隐隐作痛,强忍眸中痛楚,“我就是想见你,我也不奢求你能对我笑脸相待,就是单纯见你也不行吗?我是会吃了你不成?”
“可是我不想见到你,你的想又关我什么事?”冰冷,决绝,毫不留情。
“松手!”季清澄想扯回自己手,眉目却猛地痛得紧皱,整个人被迫更被他往跟前扯了过去禁锢住。
赫聿眉目很沉,“你说,你今天明确告诉我,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
季清澄眸子不受控一怵,一时间只仿若是她在得理不饶人无理取闹了。
“我拿走你证据是我不对,但我也是没办法当时我以为尹意欢是为了救我才伤了腿才会心性大变,而况我从小视她为亲妹妹,我那时对她有愧,所以我真的没办法亲眼看到她坐牢。”
“我知道我做错了是我愚蠢!我想弥补,我在想尽一切办法弥补你,所以,只是单纯这样一个弥补的机会你也不愿意给我么?”
低哑嗓音喋喋不休入耳,季清澄整个人却浑身莫名发起了冷,下齿下意识狠狠咬住唇瓣内侧逼着自己抑制下去眸底就要不受控升出的水雾。
“你没错。”声音莫名有些发颤,莫名轻飘飘的了无生气,“你有苦衷,她是小爷最疼的人重视的人,所以帮她怎么会是有错呢?”
“我跟你又没关系,我说了,你能来救我我已经很感激了,是我自己太粗心了,是我自己的错才会没有好好保护好证据。我又没有资格让小爷权衡利弊,也或许,权衡过但我又算得上什么呢?所以你什么都不用弥补,我也没有让你弥补的资格,是我自己的错,是我自己倒霉,是我从一开始就做错了,是我一开始就不应该贪图捷径找上你的。”
赫聿突然想扇自己两个大嘴巴子,自己为什么要扯这些,为什么要惹得她又质疑自己对她的感情。
“季清澄,以后不会了,我保证真的保证以后都不会了。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让我权衡,你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即使那时也是最重要的!拿走证据是我犯蠢!不是你想的我权衡了利弊!”
“你不要说了。”季清澄浑身失力般摇了摇头,“我求你不要说了可以吗?我求你,求你放过我、远离我的生活可以吗?”
伸手想掰开他禁锢着自己双肩的手,但越是使力却越是无可奈何。
赫聿心脏四分五裂的痛着,放过?到底什么叫放过?如果他放过她,那又谁来放过他?
“季清澄。”赫聿嗓音发着哑柔声唤着她,强忍着痛楚与苦涩,诚挚凝着她,“我对你的感情真的是认真的,我赫聿这辈子本来没想过对人认真,但现在就是栽在你手里了!”
“你想要我怎么做你说好么?除了让我离开你让我放过你,你说什么我都答应成么?”
听着他这般诚挚的话,季清澄脸上却一点点升出了冷笑。
话音讽刺:“什么都答应吗?那小爷还记不记得,小爷曾经不信我,逼我向尹小姐道歉。那就像尹小姐说的那样,道歉,怎么也得、下跪,才显得有诚意吧?”
一瞬没有意外看到赫聿眼中的怔诧错愕,季清澄眸中讽刺冷笑只越发,趁着他失神的一刹只已挣脱开他手掌迅速打开车门下了车往电梯口去。
高高在上的赫家少爷,怎么可能会下跪呢?她的为难足够让他知难而退了的。
“季清澄!”
身后沙哑嗓音响彻,季清澄脚步不受控一顿,还是下意识转回了身,刹那浑身都不受控震住!
高大颀长勋贵的身影,这一刻,竟然真的选择了弯腰屈膝,竟是真的跪在了她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