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隐有点受宠若惊。
两人相处,林遥基本上不主动。
但她也不抗拒。
好不容易主动一次,陆青隐怎么不大喜?
不过,等他顺着林遥的眼角余光斜过去一看,就满心不是滋味儿了,他咬上林遥的脸颊不放,凶狠地看着她。
敢情她这么主动,都是做给人看的?
林遥推他的脸,但一推她的脸颊就有些疼,她怕他给自己咬下一块肉来,索性就不动了,“狗啊,你松开,我要去县城了。”
时间不早了。
陆青隐自己也要赶紧把家务活做完了去上班,只好松开她,“没有下次!”
“那女的谁呀,你以前的相好?找上咱们家门来了?看她那幽怨的样子,是不是你抛弃人家了?”
陆青隐吓了一大跳,竖起两道剑眉,“你别瞎说,我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再说了,你不是见过她吗,上次我们出十八大司庙那一次。”
林遥眯起眼睛,“哦,就那女的啊,我有点印象,难怪她一见我就活像我挖了她家祖坟一样,原来是这么回事啊,那你说说,你和她真的啥都没有,不是我第三者插足?”
陆青隐从来没有听说啥叫“第三者插足”但一想也明白是什么意思,他猛地摇头,“真啥都没有,要说有点关系,以前一个大院里长大的,我早就跟你说过,我清清白白!”
林遥自然记得这话,“行,这次就放过你,我暂且相信,你要是敢骗我,仔细你的小命!”
虽然是被女人威胁,但这不是自己媳妇儿吗,陆青隐还挺爱听这话的,“不骗你,骗你是狗!”
见林遥要走,陆青隐忙道,“你怎么去县城?你没有驾照,别开车上路。”
其实,这个时代的驾照管的没那么严,会开车就开车上路了,关键也没车,车都是稀罕资源,寻常对车都有一股敬畏之心,也就基本上没有无证驾驶。
在陆青隐眼里,林遥会开车,还是胆大包天一号的,他少不得要叮嘱。
可持证驾驶是后世所有人最基本的社会素养,林遥从前那般嫌弃肖凯旋的车技,也没有真的抢夺他手中的方向盘。
“我去弄个驾驶证。”林遥说完,就走出了院门,时间还早,她去找一下肖凯旋,看看怎么弄到驾照。
沈莉看到她出来,转身就要走。
“站住!”林遥走了过去,居高临下打量她,“你来家属院找谁?”
“不找谁,你管我!”沈莉没好气地道。
“我当然管不着你,不过,你形迹可疑,我就有资格管你了。现在人民当家作主,我们每一个人都要有主人翁的精神,我怕你做出祸国殃民的举动,为什么就问不得?”
林遥觉得,有时候管闲事也是一件挺有意思的事。
看沈莉气得跳脚,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样子,林遥觉得挺有成就感。
一巴掌将对手拍死,也不是上策。
况且,现在也不是星际时代了,面对的不再是相敬如宾的同胞和不共戴天的虫族。
这里的人才真的活生生像个人,为了一点点利益就计较,为了个男人就死去活来,生命力是如此旺盛。
沈莉“你……你”了半天,最后,气得跺脚,“我是个军人,我怎么祸国殃民了?”
“你虽然披着军装,万一你是个特务呢?这谁知道啊,你脑门上又没写。”林遥见她气得想打架了,又长长地“哦”一声,“我明白了,你是特意来偷看我和我男人的,你不是有什么见不得光的想法吧?”
林遥围着她转一圈,“我劝你就算有,也把那心思收了,人家现在是名花有主了,那主呢,就是我,你没戏了!”
沈莉终于忍不住“哇”地一声哭起来,然后掩面跑开了。
林遥得意得像一头终于将人戳走了的大鹅,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正要走,身后刘素珍出来,边锁门边喊道,“遥遥啊,你去干啥?你说你家里咋是青隐在洗衣服?”
怎么就不能是陆青隐洗衣服了?
【华国这个时代的封建思想还挺严重,比如重男轻女,比如男人不做家务。】
林遥有些无语,她着实不能理解男女之间的不平等。
话说,陆青隐洗衣服也不避着人些,他好像不怕别人看到他一个大男人洗衣服,就那么大剌剌地坐在廊檐下,面前放着个盆,两条大长腿抻着,洗得还挺麻利的。
林遥道,“嫂子,我和他打赌,我说他要是肯洗十天衣服,我就给弄个洗衣机出来,我要是弄不出来,从今往后,所有衣服都归我洗。
他想看我弄出来的洗衣机,就只好答应了。”
刘素珍也想,顾不上看大男人洗衣服的笑话了,“真的?弄个洗衣机啊,就是衣服扔里头自动洗的那种?”
现在的洗衣机还是洗和甩干分开的那种,两个桶分开,还要手动倒腾,并非后世全自动的那种。
林遥并不知道这年头还有如此落后的东西,她是听陆青隐说有洗衣机,不过有钱也买不到,还挺贵的。
买个洗衣机还要求爷爷告奶奶,林遥一听,就不稀得干这种事,她就想得搞一个出来,把人的双手解放出来。
哪怕是不用她洗,看着陆青隐一件件地洗衣服,那麻烦的样子,她也看不下去。
“是啊,嫂子,你要不,要的话,我顺道儿给你弄一台。”
“要啊,不过,多贵啊,不是,我是说我回头和你换。”
这年头不兴私人做买卖,一举报一个准儿,投机倒把是重罪。
“回头再说,等我弄出来了,您要是觉得好用再说换的话。”林遥摆摆手,反正一只羊是放,两只羊也是放,对她来说就是手指头多哆嗦一下的事儿。
林遥找过来,肖凯旋还魂不守舍地做美梦呢。
训练的时候中场休息,大家伙聚在一起聊天,说起娶媳妇的事儿,他蠢蠢欲动,很想倾诉一下有了对象的那种喜悦,无奈,没人和他说话。
暂时,官兵之间没那么熟悉。
终于,他想起来以前换了票给战友,忙喊道,“王兴,我记得之前我挪了好几张票给你,你还记得吗?”
废话,能不记得吗?
这年头票也是硬通货呢。
“记得啊,咋地,我才挪了几天啊,暂时还没发票呢,你要这干啥啊?难不成你也要攒彩礼了?”
王兴是一班班长,刚入伍时也是个刺头儿,不过人很仗义,和肖凯旋是老乡,七月探亲回家的时候,相亲看准了一个姑娘,对眼后,两家定了亲事,肖凯旋就把攒了的糖果票和糕点票挪了两张给王兴。
当时王兴还不肯要,他说,“拿着吧,横竖我一时半刻也用不上。”
这才几天,就讨起来了。
肖凯旋也不是真的就短这两张票,他等的就是个话头,“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儿,有了对象,不就得筹备着这些?”
对象?
整个特级九连的人都懵了,看着肖凯旋咧着嘴笑,那一口刺眼的大白牙,所有人的想法就是想把这“炫富”的混蛋按在地上揍一顿。
“副连长,你怎么就能有了对象呢?”谭虎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