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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调来京城前期是月初宁最忙的时候。

又要翻译出版作品又要抽空回学校上课又要忙华侨管理处的工作,忙得几乎脚不沾地。

那会儿陆秋砚还没调过来,夫妻两人分隔两地聚少离多,为了孩子的学业资源,月初宁一个人带两个孩子先转到了京城这边念书。

每次她忙起来顾不到晏清、靖安兄妹俩的时候,在京城落户办中外合资企业的二舅和二舅妈会直接接他们到家里住。

康外婆对自己亲手带大的兄妹两个简直有求必应到了溺爱的程度,连霍星曜的孩子都得排在兄妹俩后面,才三岁的小鼻嘎受奶奶的影响也爱天天跟在表哥表姐身后转悠,天天闹着要跟表哥表姐一起去学校上学。

兄妹两个初中毕业的时候,堂哥堂姐和小堂妹柳优优也跟着大伯母调来京城后,几个孩子又重新玩在了一起。

这一世没有曾经的婆家的家庭拖累需要她家庭工作两手抓,父母更是为了包揽了所有家庭琐事让沈萤没有后顾之忧,让她能把更多的时间放在工作和研究进修上,成就比上一世更耀眼,有了调到京城的机遇。

李首长笑着打趣李青柏追不上媳妇的步伐了,要不要让自己这个当爹的找找关系也把他调过去跟媳妇团聚。

李青柏却坚定拒绝,坚持要靠自己的本事调过去,平日里只要一有假就往京城跑,找弟弟妹妹和妻儿团聚。

如果这辈子都没本事调过去的话,那退休了再过去吧。

好在李青柏并没有等到退休,而是在几年后努力调到了京城周边城市的军区,离妻儿只有半天的车程,但比之前每次都要赶几十个小时的火车好太多了。

月初宁这些年瞅准时机已经买下了许多处四合院房产和以后会被拆迁的老破小,就坐等不久的将来收钱了,现在该有的成就都有了之后,能推的工作她都尽量推掉,不想像前几年那么辛苦了。

在兄妹俩高考那年,她豪气地对儿女们挥手拍胸脯:“妈妈不要求你们有多出息有多拼命,一定要上什么大学一定要做出什么功绩,只要你们能在遵纪守法的前提下热爱生活就足够了。”

她对她的孩子们没有任何要求,只希望他们能健康快乐的成长,保持一颗赤诚之心,不需要背负什么她以前没能实现的梦想,也不需要背负以后她和陆秋砚的养老,这些他们夫妻都不担心。

孩子们自己有自己的人生,只要他们遵纪守法当一个好公民的前提下能对他们自己的人生负责,就足够了。

晏清对于自家这位一逮到机会就会请假在家摆烂的母亲严肃道:“不,我要努力学习,我要当飞行员,妈,你最近每周体能训练都逃了一次呢。”

月初宁心虚移开视线,“那不是因为我身子弱跟不上你们的好体质嘛。”

兄妹俩的身体素质都随了亲爹陆秋砚特别耐造,从小开始接受父亲的体能训练形成习惯之后,身体一个比一个棒,还都有一身防身的好身手。

不像她,她是因为工作缘故,必须要保持好体力而体能训练。

虽然最近几个月每周都请假逃了一次训练,但她觉得保持一周四次训练运动其实也不少了。

她心里不服气,明明是他们父子三个训练强度太大了,她这样才是刚刚好。

靖安也认真劝母亲,“妈妈,上次陈局长奶奶让你去培训学习进步的机会你不该推掉,这是多好的提升自己的机会啊。”

“妈妈年纪大了,只是想把机会让给下面的年轻人而已,总要让下面的人有冒上来的机会。”

月初宁无力地笑了笑,给自己找了个非常正当的理由。

自己这对不用鞭策就自己卷自己的卷王儿女们是一点都没遗传到她的懒骨头,反而像极了陆秋砚。

晏清拆穿她:“妈,你就是懒。”

月初宁赶紧转移话题飞也似地逃出家里,“谁想吃葡萄,妈妈出去买。”

不过孩子争气是好事,就是太争气过头了,老是反过来鞭策她。

别人的家长鸡娃,她家反过来是娃鸡家长,倒反天罡了。

虽然四十出头正是闯的年纪,但她真心闯不动啊,还是留给能闯的大哥大嫂,还有自家男人和几个血气方刚的孩子去闯吧。

这两个孩子怎么就没遗传到他们爹,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

哎,愁人,赶紧溜才是正经。

在外面的咖啡厅坐到估摸兄妹俩下午出门上学了,她才提着水果回家,一进家门就遇上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陆秋砚,吓得她水果都差点掉地上了。

陆秋砚眼疾手快接住了水果,还顺势扶住了往后倒退的她。

“安安和清清都上学了吧?”

她朝门内张望。

“嗯。”

陆秋砚随手将水果放到一旁。

“那就好。”

她换了鞋进门,从他接过来的那袋水果里翻出来两个香梨递给他,“给我削皮。”

陆秋砚习以为常给她吃的那个削了皮,他自己的那个洗洗就吃了。

“你不是说明天下午才能到嘛,怎么提前回来了?”

月初宁啃了一口雪白的梨肉,边疆产的香梨清甜可口,润肺凉心。

陆秋砚已经三两口吃完一个香梨了,抬眼看着妻子,“早上给你单位打电话了,但他们说你今天又请假了。”

月初宁顿时心虚挠挠头,笑得勉强,“前几天刚连轴转完成了好几个任务特别累,今天早上困得起不来,想着去单位也没什么事就请假了。”

他轻笑,太熟悉家妻的德性,并没有像孩子们一样对她请假的事说教,而是道,“阿宁,我们三十九天没见了。”

所以提前一天赶回来了。

“那……”

月初宁眼珠子转了转,不太想接他这话,站起身就想溜,“吃葡萄吗,我去洗。”

因为每次久别重逢,他都要大干一场。

现在年纪上来了,她渐渐感觉自己力不从心,不太能遭得住了。

也不知道这男人的体力为什么一直十几年如一日的好,真是令人摸不着头脑。

陆秋砚一把扼住她的手腕往自己身上一拉,月初宁猝不及防被他从后抱了个满怀。

“等会儿我洗就行。”

男人低头抱住她,一如每次出长差回来一样,从后将头埋进了她的颈窝里,“月副教授都不想我。”

“哎呀……怎么又撒娇,都老夫老妻了。”

孩子都要高考了。

在他依旧坚实挺括的胸膛里挣扎了一下,没挣开,她不挣扎了。

转过来拍拍他的后背,无奈笑着哄:“好嘛,想你,特别想,如果可以,下辈子也想这样跟你过。”

她的人生,现在这样,与珍视之人细水流长,就很好。

“我也是。”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