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随安身体刹那僵住。
一时之间,他甚至都失去了反应、思考的能力。
在他那些荒唐的梦境中,他曾狠狠地吻过颜笙,甚至与她做尽亲密事。
但在现实中,在他的记忆中,她还是第一次吻他。
他也知道,她会主动吻他,只是因为她被药性主导,不清醒,把他当成了她的前夫颜逢春。
而他未必就是颜逢春。
理智告诉他,他不能趁人之危,他得把她推开。
他也不想给颜逢春当替身。
可他向来引以为傲的理智、自制力,在面对她时,完全不堪一击。
“颜同志,你认错人了,你不能……”
他说着不能,在她抬手主动抱住他的那一瞬,他却如同挣脱了束缚在身上所有的铁链一般的孤狼,反客为主,失控地咬住了她的红唇。
唇舌纠缠,他依旧不停地提醒自己。
他这样做是错的。
他不能唐突她,不能厚颜无耻地占她便宜。
可她就像是罂粟,像是困住了他的心魔,他已经拼尽全力试图与她保持距离,可他拼命努力的结果,却是越发用力地将她箍在怀中。
好似要一寸一寸咬坏她的红唇,将她吞入腹中。
甚至,他的手,还失控地落到了她身上。
那极致的温软,那让人沉沦入魔的温软,彻底缠住了他的心,让他恨不能为她付出一切,俯首称臣。
“颜笙……”
每一个更深的吻,都像是他对她的一场虔诚的膜拜。
他没再像以前那样喊她“颜同志”,而是喊了她的名字。
他发现,自己真的疯了。
只是喊着她的名字,他的心跳,就瞬间乱了节拍。
他的吻,已经很凶很凶,他依旧在失控地加深这个吻,好似想用这个吻为她画地为牢,让她能留在他身旁。
他的手,更是在她身上彻底乱了分寸。
她那件灰扑扑的连衣裙,原本松松垮垮地堆在她腰间,随着他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灰色的连衣裙,彻底变得面目全非,再无法拼回最初的模样。
“颜逢春?”
“沈随安!”
两颗解药,很快就起了作用。
颜笙那仿佛陷入了一场大雾中的思绪,渐渐也恢复了清明。
感觉到自己唇上有些疼,她双眸倏地睁大,就看到了一张放大的俊脸。
而她的身体,被他困在身下。
两人之间的姿态,说不出的亲密。
只是撕咬她的红唇,无法将他身上炙热的火焰熄灭。
他强势地将她的身体托起,灼热的吻就顺着她的唇角快速下移。
一寸一寸膜拜。
恨不能把她当成清甜的,顷刻之间便吞入腹中。
这时候,颜笙自然也注意到了他亲的地方。
意识到他竟在……
她漂亮的桃花眸睁得更大了一些。
尤其是察觉出他手放的位置有多不合时宜,她眸中更是氤氲起一层恼怒的雾气。
方才的事情,她隐约记得。
她迷迷糊糊中,竟主动向他投怀送抱,还吻了她!
想到她竟与这个薄情寡义的负心汉纠缠不清,她越发厌恶他,也恨死了自己。
她扬手狠狠给了他一耳光后,又甩了自己一巴掌。
他负心薄幸、抛弃妻女,该打。
她不够坚定,被人下药后,竟厚颜无耻地勾缠这个负心汉,她也该打!
“颜笙!”
沈随安手正失控地下移,就感觉到自己左脸狠狠一疼。
他挨打,是他活该,他肯定不会跟她生气。
可她给了她自己一巴掌!
生怕她又会伤害她自己,他连忙抬手,用力握住了她手腕。
“刚才……刚才都是我的错,你要是想打人,就打我,别打你自己。”
颜笙肯定不会跟他客气。
他攥住了她右手,她抬起左手,又给了他一巴掌。
“沈随安,你放开我!”
见他不仅死死地抓着她的手腕,他俩的身体还紧密相贴,她又急又恨,哑声说,“离我远点儿!”
听了她这话,沈随安也意识到,两人此时的模样,有多不合时宜。
他一垂眸,又看到了那绝丽的风光。
而此时,她因为气恼,心口剧烈起伏,绮丽的雪山,更是美到惊心动魄。
让人恨不能捧着自己的三魂七魄、一颗真心哄她展颜。
尤其是注意到自己的另一只手竟……
他呼吸又乱了节拍。
“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离我远点儿!”
脸又被她狠狠打偏,他才猛然惊醒,慌忙收回手,与她保持距离。
快速跳下床后,他又后退了好几步,才极度不自在地开口,“颜笙,对不起,刚才,我……我……”
“我会对你负责。”
对她负责?
颜笙直接被他这鬼话给逗笑了。
她十八岁那年,他也曾对她说过,会对她负责。
可海誓山盟犹在,他早就已经背弃了曾经的诺言、辜负了她。
她已经不是什么视清白如命的黄花大姑娘,且方才他俩并没有做到最后那一步,怎么可能稀罕他对她负责?
她直接凉笑着拒绝,“不需要!不稀罕!”
“还有,以后请喊我颜同志!”
被她生冷、毫不犹豫拒绝,沈随安心里又闷又痛。
尤其是想到方才她口中那一声一声的“逢春”,他一颗心更是好似被密不透风的醋酸味包裹。
他知道,她太过讨厌他,有些事,他不该问,也没资格问。
但心口越来越折磨人的酸痛,让他完全无法掌控自己的理智,还是如同不稳重的毛头小子般问了句,“颜同志,你刚刚……刚刚把我当成了颜逢春。”
“你是不是……是不是依旧放不下他?”
“我没有!”
颜笙斩钉截铁否认,眼尾却不受控制地蔓出了湿意。
她快速擦去眼角的湿意,才继续说,“我对颜逢春只有恨,再无半分情意。”
“刚才我的确是把你错当成了那个负心汉。”
“不过,你并不是他。你对我来说,只是一个不合我眼缘,我一看到就会觉得晦气的路人。”
“沈随安,刚才的事,我已经忘了,你也忘了吧。”
说完这话,她连忙起身,就想捡起地上的衣服穿上,好赶快离开这里。
只是,她看向地面,没看到她的灰色连衣裙,倒是看到了好多片零碎的、轻飘飘的布料碎片。
她也隐约记起,方才意乱情迷,她手在他身上不老实地乱摸,他则是一下一下,失控地扯坏了她的连衣裙。
她衣服变成了这副鬼样子,她怎么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