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一道身影推开长乐宫的大门。
李寻闭了闭眼,不敢与秦安对视。
漆黑的夜晚,那高大的人影穿着一身单薄的寝衣,松松垮垮挂在身上,露出大面积结实精壮的胸膛。
他披散着黑发,漆黑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那窈窕娇小的身躯。
熟练地掀开被子,将人捞入怀里,鼻尖轻蹭着她的后颈,不动声色地嗅了嗅。
乐瑶始终没动静。
夜晚静悄悄的,只有一人传来平稳缓慢的呼吸声。
她睡熟了。
玄冥指尖轻旋着她的青丝,动手将她缓缓翻过身,再次紧紧抱在怀里。
他没说话,高挺的鼻梁好似不经意间刮着她的鼻尖。
她的侧脸贴着枕上,睡得正沉。呼吸轻软匀停,几缕碎发贴于微红颊侧,唇瓣无意识地微微嘟起。
白日她就像是傲慢的狐狸,而夜晚的她乖巧得像只收起爪子的猫,让人只想轻轻拢入怀中,不忍惊扰分毫。
玄冥看着看着,神色逐渐温柔痴迷起来。
又过了一阵,他的视线停留在她的唇上好久。
那里亲起来是什么样的。
心里隐藏的冲动快要呼之欲出,这么想着,他鬼使神差地凑近。
下一秒,乐瑶睁开黑亮的眼睛。
玄冥一顿,停下动作,僵在原地。
乐瑶心脏不停地跳动着,眼眸颤了颤。
刚刚玄冥的眼神太过清明,像是一头饿狼般,让她感到心悸。
这不该是一个梦游人的眼神。
女子抿唇,定定地看了他几秒。
玄冥还是不动。
是她的错觉吗?
乐瑶沉默一会,正思考着时,手中传来炽热的触感,她这才发现他今日穿得比以往更少了。
只一件寝衣......
她正被他双手抱在怀里,两人贴得极近,周围的空气都被他身上龙涎香所包围,丝丝缕缕钻入她的鼻尖。
暧昧的气氛陡然蔓延开来,缠绕着她全身,让她身体微微发烫。
而她的手正搭在他露出的精壮的胸膛上。
乐瑶仿佛发烫般松开手,将他推远了些。
玄冥任由她推远,双眸缓慢闭上。
乐瑶转身背对着他,隐藏着心中的惊骇与猜测,手指紧张地收紧。
真不妥,该让太医多看看他的病,再这么抱下去让旁人知晓了像什么话!
然而——
乐瑶再一次想起他那漆黑如墨,毫不掩饰的眼神。
真的是错觉吗?
他真的梦游吗?
乐瑶对他产生了怀疑。
玄冥盯着她的背影,喉结上下滚动,悄无声息地捂住自己跳得快爆炸的心跳,眼底迸发出强烈的渴望。
刚刚离得太近了。
第一次,她睁着眼,在他怀里,还靠这么近。
这么乖。
差一点他就要忍不住吻下去……
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已经不是他的了……
同时他有点惋惜。
要是她在晚一点挣脱,说不一定自己真会吻下去,哪怕会被发现,哪怕会被打。这样他就能光明正大的拥有她。
玄冥藏的心意太久太久,他有点想破罐子破摔。
……
次日,玄冥去上朝。
乐瑶从床上醒来时,秦安已经候在一旁,她恭敬地说:“娘娘,要起吗?”
乐瑶拉上被子盖住脑袋。
秦安懂了。
这是还想赖床的意思。
她不发出任何声音地退下。
等再睡了半个时辰,乐瑶起了。
秦安进来伺候。
她在镜子前盯着自己看了好一会,起身朝外走去。
踏出房门时,她回头看了一眼床榻。
今晚她得布置陷阱,看看那人是装梦游还是真梦游。
今日玄冥太忙根本没空见她,等再次相见时又是在半夜。
乐瑶躺在床上,静静等着玄冥的到来。
床太软太舒服了,她眼眸微眯,整个人都快昏睡过去,只能强打起精神坚持着。
等她快睡着时,门外终于传来动静。
玄冥照常往床榻走去,在抬脚靠近时忽然顿住。
黑暗中一丝细小的银丝系于床榻前,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
玄冥漆黑的眼眸幽深地看向她。
乐瑶背对着他,双手紧握成拳,仔细注意着床边的动静。
她命秦安取来极细的银线,又翻出一只小巧的空香盒。亲自将丝线一端系于床柱内侧极隐蔽处,另一端轻轻绕过枕畔,将那空香盒虚悬于丝线缠绕的微妙平衡之上,只需稍有震动,便会跌落发出清脆声响。
玄冥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没出声,默默等待着什么。
旁边的香炉正冒着丝丝缕缕的香气。
乐瑶受不住困意,头一歪陷入沉睡。
玄冥这才将香炉里的香料熄灭,又将那空香盒随意放在地上,营造出跌落时的假象,自己掀开被子上床。
他再次将人搂进怀里。
“朕差点着了道呢。”
他声音低哑磁性,说出的话让人毛骨悚然。
玄冥低头高挺的鼻尖亲昵地蹭着她的鼻尖,缓缓下移来到脖颈处,他重重埋入深嗅了口。
“朕一天没见着你了,好想……”
“怎么最近不来乾清宫了?”玄冥吻着她的下巴,语气哀怨:“多来乾清宫看朕好不好?为什么以前便来,现在来的越来越少了……”
他抱着她腻歪一会,又把自己哄好了,“没关系,你不来朕这,朕就来找你。”
他盯着她娇艳欲滴的唇看了半晌,哑着声音哀求道:“能吗?”
他自顾自说道:“阿瑶不说话朕就当你同意了。”
“就一下,真的。”
他虔诚地心无旁骛地贴了上去。
贴上去的一瞬,他脑海里噼里啪啦放着烟花。
吻了许久,缱绻缠绵,仿佛永远不知餍足。
唇齿相依间,那触电般的感觉传遍全身,直冲头顶,令他眼尾泛红,呼吸也跟着重了几分。
然而终究不敢太过放肆。
玄冥强压下翻涌的情潮,最后只依依不舍地在她唇上轻啄一下,缓缓退开。
玄冥只是浅浅尝了一下,就依依不舍地放开她。
他轻轻擦拭着她红润的唇瓣,自言自语道:“不能亲得太过,不然肿了就被发现了。*
他抱紧她,将头埋进脖颈间,喃喃道:“睡吧睡吧,朕不闹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