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洁晕倒后没多久就被救护车拉走了,碍于朝阳现在的气势,贾建军和贾经意满肚子不悦也什么都不敢说。
就连最后唐洁嚷嚷着要报警,父子俩也没有做。
唐洁是什么心思父子二人与其相处了这么多年再了解不过,附近也有监控,合同上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
他们也知道,报警除了调解之外并起不了任何作用。
只是在上救护车后,贾建军还是打电话讲这件事告诉了陶白英。
回到曙光苑的朝阳屁股都没坐热,陶白英已经哭嚎着被贾新、贾圆搀扶着走了进来。
“阳阳啊,外婆到底哪里对不起你啊,你要这么坑害我儿子,啊啊啊啊……你是要我这把老骨头死吗?”
陶白英捶胸顿足,老泪纵横看起来很是凄惨。
朝阳面无表情的揉了揉有些耳鸣的耳朵,二郎腿换了一边道:“又哪里对得起我了?”
陶白英的痛哭戛然而止,根本没料到朝阳会说出这种话,倏地想起,朝阳是重生之人。
说出这种话,好像也不奇怪。
遥想以前,确实对朝阳算不上太好,也不算太差,只是在儿子这事上面,她确有偏颇。
可犯错的人怎么可能随便承认自己的错误呢,那不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吗!
“哎哟喂,你你你,你这么对外婆说话,你是想气死外婆啊,小时候你想买什么外婆都给你买,哪里对你不好了……你个没良心的!”
陶白英撒开贾新、贾圆的手,瘫坐在地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好似朝阳真的做了什么让她痛心疾首的事情一般。
“你想要什么难道我没有给你买吗?”朝阳表情依然毫无波澜。
重生一世,绝对不可能心软了。
上辈子就是看着舅舅一家辛苦,外婆又在帮腔,这才借钱出去,谁曾想到,借出去的钱真是比泼出去的水还干脆。
水好歹打湿了地面留了痕迹,九十万出去连个响都没听到。
到最后朝阳都还念及亲情不好让他们还钱,在外婆面前旁敲侧击,外婆都会立马岔开话题。
真偏心偏到骨子里了。
这辈子,朝阳可没打算受这份窝囊气,也没那么多亲情可言。
还了钱不说难听的话,见面还能礼貌微笑叫一声“舅舅”,没还钱的话就爱死哪里死哪里去。
至于诡异末日降临,那更好!
诡异害死的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不过,朝阳心中是这么想,却没有这么做。
告诉外婆重生之事和诡异末日之事,本就是要给舅舅一条活路的。
但心中的那口气,必须得撒,不然朝阳过不了心里那关。
反正舅舅一家也没帮村过自己,更没有过多往来,可以说是没什么感情,要不是看在母亲、外公的份上,朝阳根本就不会去在意。
只是,现在外婆来闹事,朝阳是真的有些心寒了,当然也就没什么好的态度。
“哎哟喂,我心脏疼……啊……啊……”陶白英忽然捂住胸口,双目紧闭,眼看着就要不省人事。
朝阳嘴角一扯。
果然还是老样子,就爱装病博同情。
“李神医,去扎一针。”
李之鹊笑脸盈盈的扫了一眼陶白英,道:“朝小友,你外婆红光满面中气十足,无须扎针,就她这样,活个一百岁不成问题。”
朝阳嘴角露出一抹微不可察的讥笑:“知道了,麻烦了。”
李之鹊朝朝阳拱拱手便回到了天衣百墓。
陶白英见到李之鹊忽然出现就已面色尴尬起来,现在见到李之鹊消失,干脆也不哭了,翻身而起来到朝阳身边。
“不管怎么样,你也不能这么对你舅舅!那可是你亲舅舅!”陶白英依然说的理直气壮。
朝阳站起身来,压了陶白英一头,语气冰冷的开口:“我妈还是你亲女儿呢,你有这么维护过她吗?”
陶白英闻言又要装委屈,却被朝阳冷冽的眸色惊的收住了神色,她眼神闪躲久久没有说话。
看吧,做错事的人是知道自己做错了的,只是不想承认也不愿意承认。
因为只有活在自己构建的世界里,才能做的心安理得问心无愧。
“你儿子欠我钱,你是知道的,我重生的事你也是知道的,时间过去这么久了,你没有想着让你儿子还钱,也没有劝解你儿子做点什么事让我对他产生好的感官。”
“反而来这里质问我为什么这么对你儿子?你说为什么呢?这不是他们一家人联合你一起来给我做的一个局吗?”
“呵!”朝阳想到什么忽然冷笑出声,“好奇怪啊,怎么就逮着善良的人霍霍呢?楚羌他们一家也是!”
“我们跟他们可不一样!”陶白英开口反驳了一句。
楚羌的事她听朝阳说起过,真的是打心眼里心疼自家孩子,怎么能把那一家人和自家人比呢!荒谬!简直荒谬!
朝阳听了陶白英的话笑的更灿烂了:“你真是老糊涂啊,他们又有什么不同?包括你,做的事本质上也没有区别,不就是看我好说话就一直坑我吗?”
“我不是!”陶白英拒理抗争,嘴唇都开始发颤。
“你觉得是不是已经不重要了,重要是我的感觉。”朝阳面色又恢复了冷淡,“外婆,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你与其在这里让我向你儿子妥协,不如让你儿子想办法做点什么能让我开心的事。”
胸中这口憋了两年的恶气,必不可能被陶白英就这么三言两语的糊弄过去。
她自己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难道还怕贾建军他们一家人死吗?
“你……你真要这么不念亲情?”陶白英唇色泛白,显然这次真的被朝阳给气到了。
朝阳闭眼摇摇头:“不念亲情的,从来都不是我。”
“而且,你也不看看,这里有一个人为你说话吗?拿着别的血汗钱过自己的好日子,这就是所谓的亲情?”
“我将死之时,我可是连他们的影子都没见到过一次。”朝阳语气冷漠的近乎可怕,“更何况,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上了楼,剩陶白英在小楼的大厅里撕心裂肺的哭嚎。
任凭贾新和贾圆怎么劝都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