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克制的惨叫声,自亚力克口中而出,回荡在走廊。他的指甲紧紧扣在石板地上,试图站起阻止简继续沉沦下去,却被灼痛死死按在地上。
远处急促的脚步声骤然逼近!
阿罗牵着苏尔庇西亚的手快步赶来,马库斯跟在身后,切尔西和科林则紧张地护卫在前,所有人面色紧绷,阴沉无比。
阿罗刚拐过走廊拐角,一眼就瞥见蜷缩在地上的守卫和亚力克,还有仍在嘶吼“pain”的简。
他下意识将苏尔庇西亚护在身后,猩红眼眸里瞬间凝起冷意,没有立刻下令,只是看向混乱中心,判断简失控的程度。
切尔西和科林站在长老们和夫人前,不敢擅动。
切尔西悄悄拉了拉科林的衣袖,焦虑分析:“一团胡乱迸射的火焰,我的能力一旦碰上去,说不定会让她把恐惧转嫁到其他人身上,更难收拾。”
科林点头附和,两人都不敢擅动——他们的能力都是精神系,此刻介入无异于“火上浇油”。
“蠢货!”凯厄斯不耐烦地怒喝。他本想看看亚力克的临场处置能力,结果亚力克没让他‘失望’,而是让他‘大失所望’!
他先是一脚踹开倒地亚力克,让他脱离简的视线范围,随后几步冲过去,同时一把扯下自己的黑色斗篷,粗暴却精准地罩在简的头上,将她的视线彻底隔绝。
“她的能力要视线确认目标,蒙住眼睛都不会?”凯厄斯的犀利的嘲讽,毫无遮拦地鞭挞滚到墙边的亚力克。
朵拉放下心来,蹲下对被她护在身后的乔治教育道:“记住,出手必须理性冷酷,无论目标是谁!感性的失措毫无益处!”
乔治亲密地贴在朵拉脖颈,悄声问:“万一弄错怎么办?”
“不是‘一击必杀’哦!”朵拉帮他抚平被风吹乱的凌乱碎发,耐心解释道:“确保目标没有一丝反抗余地,你才有命去考虑‘对错’呀!”
众人对一大一小的对话,还没有时间品评。
他们都安心地微微松了一口气,简的‘烧身术’落在身上,实在是‘苦不堪言’,在场成员一个都不想‘品尝’。
“用锁链暂时束缚她!亚力克。”阿罗沉声开口。
眼前的场景,无需赘言,已经被他判断个七七八八。放任简自行脱离幻象,明显短时间内无法实现,必须人为干预!
亚力克这才反应过来,忍着全身的灼痛,从腰间解下特制锁链。这是用来暂时束缚失控血族的工具,不会伤人却足够牢固。
他颤抖将锁链轻轻缠绕在简双臂和腰间,既怕弄疼还在挣扎的姐姐,又担心束缚不够坚固让简挣脱,引来严厉地惩戒。
另一边,朵拉早已抱起惊惶的乔治,一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
“乔治,记住今天的事。你的能力能放大情绪,也能把人推向深渊,尤其是对方心境不稳的时候,这不是玩笑。”
乔治埋在她怀里,小脑袋轻轻点着,刚才的混乱让他彻底明白“控制能力”的重要性。
“我们到议事厅去!”阿罗握住苏尔庇西亚的手,严肃地看向乔治,“小乔治,跟我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斗篷下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亚力克本想小心翼翼地掀开斗篷一角,确认简的情况,被路过的凯厄斯一掌拍开。
“你今天是不是想被打断腿!”凯厄斯严厉地呵斥亚力克的‘不靠谱’行为,“到议事厅再说,你再被她击倒,让守卫们把她拖过去吗?”
亚力克疼得呲牙咧嘴,却不敢回一句嘴,右手疼得在身后,反复伸缩数下,忍痛将简打横抱起。
一行人沉默地走向议事厅,只有简偶尔发出的“别抛弃我”的呓语,在走廊里轻轻回荡。
议事厅的烛火摇曳,科林率先上前,试图用‘催眠’的能力安抚简的情绪,引导她回到现实。
可能量刚触到简的意识,就被一股剧烈的精神能力反弹。
简的“烧身幻觉”本就是精神系能力,此刻她的意识被“失去天赋、被抛弃”的恐惧填满,‘烧身术’被激发到了顶点,根本不允许外人的精神力介入。
科林退到一旁,脸色凝重:“她的精神防线现在就像竖起尖刺的荆棘丛,我的能力进不去。”
马库斯倚靠进议事厅的王座,轻轻敲击着扶手,瞧着简无意识攥紧的拳头,听着她不时绝望地低语,若有所思。
简身上的各色感情羁绊,在他眼中无比清晰地展现,其中最粗壮的两条,朝着亚力克和阿罗绵延而去。
“她的幻觉核心是‘怕被阿罗抛弃’。简视阿罗为信仰,只有阿罗的话,才能拆穿她的幻觉。
朵拉立刻点头附和:“刚才她的呓语全是‘没天赋了’‘阿罗不要我了’,显然是乔治的能力放大了她的焦虑恐惧。
她一直担心自己的能力比不上乔治,怕失去在沃尔图里的价值。”
阿罗走到亚力克身边,示意他把简放下。他蹲下身,平时温和虚假的声音,在此刻听起来竟然带着一丝难得的真挚:“简,亲爱的,我的孩子。”
简血色瞳孔里满是茫然,还残留着幻觉的恐惧。在听到阿罗声音的那一刻,瞳孔中的黑色旋涡颤动了一下,微微收缩旋转。
“你的能力从没有消失。”阿罗的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
简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发出细碎的气音,幻觉里“被抛弃”的画面还在眼前闪。
阿罗再接再厉,继续安抚道:“你是我最锋利的刀剑,是沃尔图里最忠诚的守护者。
我从不会抛弃自己的刀剑,更不会因为别人的天赋,就否定你的价值。”
这句话像一道光,穿透了简的幻觉。她怔怔地看着阿罗,瞳孔中的视线的焦点渐渐凝聚,刚才还紧绷的身体突然软下来:“大人……我以为……我以为我没用了……”
简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和无助,难以想象这是那个沃尔图里最令人‘闻风丧胆’的守卫,‘烧身术’黑暗天赋者!
“永远不可能。”阿罗斩钉截铁地摇头,伸手将她扶起来,“你的‘pain’是威慑,是保护沃尔图里的盾;乔治的能力是洞察,是了解人心的窗。我的孩子,你们都很重要,没有谁比谁更有用。”
阿罗的‘保证之言’,给了简最可靠的保证,最坚定地信念,让她整个人仿若重获新生般,焕发了蓬勃的生机。
亚力克赶紧将锁链收起来,温柔地紧紧拥抱住姐姐:“姐姐,我就知道大人不会抛弃你。”
苏尔庇西亚走到阿罗身边,看着渐渐平静的简,轻声说:“以后要是再不安,就来找我聊聊,别自己憋在心里。”
议事厅的烛火映着众人的身影,刚才的混乱仿佛已经远去。乔治趴在朵拉怀里,偷偷看着简,小声说:“简,对不起……”
简看了他一眼,嘴角难得勾起一丝浅淡的笑意:“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钻了牛角尖。”
凯厄斯靠在门口,冷哼一声,却没再骂谁!刚才阿罗安抚简的样子,他看在眼里,心里那点烦躁早就散了。
夜色渐深,沃尔图里城堡渐渐恢复了平静。
简的房间里,简温言询问弟弟,是不是还觉得疼痛,不要生她的气。
阿罗和苏尔庇西亚并肩走在走廊上,低声说着明天要给简放一天假;
朵拉则带着乔治回了房间,继续教他怎么更好地控制能力。(凯厄斯一个人‘受伤’的世界,完美达成!)
凯厄斯……他看着身边熟睡的乔治和温柔的朵拉,心里默默想:明天就把他丢给阿罗那个混蛋,明明是他的‘心爱收藏品’,凭什么他来养!